“那又如何?不就是進大牢嗎?刀山火海,有兄弟我呢!”錢甲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了孫丙,張乙兩人,“你們先走就走吧,迴去收拾行囊,趕快迴鄉!”


    “可是……可是……”孫丙看著他們,有些不舍。


    “別可是了,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爾等是有家人要照顧,快些走吧!”趙恆看著他們,也是有些著急。


    “行了,別說了,你們倆趕快,不然恐怕就走不了了,我們先去看看情況!此去一別,恐怕再難相見,你們保重!”


    錢甲看了他們倆一眼,拉著趙恆就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配合著淩厲的寒風,孫丙不由得想起來一句詩,念了起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還念什麽詩啊!快點走吧,不然來不及了!趙兄家裏還有個老爹,以後我們兄弟幫他養老!”張乙拉著還想再吟兩句詩的孫丙,急匆匆的迴了旅店,拿著包裹就逃了出去。


    “唉……”


    馬車上,孫丙還不忘迴頭朝長安看了一眼,一切化為一聲輕歎。


    遙想進京趕考時,他們五個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好不自在。


    現如今,寒風淩厲,卻隻剩下孤單的兩人,在這夕陽下倉皇逃命,可悲可歎。


    趙恆兩人迴到國子監,地上的屍體已經被收拾幹淨,隻剩下點點血跡,告訴著路人發生過什麽。


    看著這斑斑血跡,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想進國子監問問,可他們倆,連門都進不去。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沿著道走了過去,四處打聽了起來。


    最後終於確定,所有人都被關進了太子殿下的西山大牢。


    聽到這個消息,兩人更是兩腿發軟,直接癱坐在地:“壞了壞了啊!救不出來了啊!”


    “唉……趙兄,你可知那位兄台名諱,哪裏人?可有家室?”錢甲坐在地上,徹底放棄了希望,朝趙恆問道。


    趙恆想了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他沒有說過!”


    “名字都沒有說嗎?”錢甲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沒有……”趙恆有些臉紅,連名字都不知道,竟然甘願犯險,不得不說,確實有些蠢了。


    不過若不是他,自己兄弟四個,可能也活不成了。


    “唉……那兄台真是個好人啊,做好事不留名,他進去應該也是為了好友,可惜,被人拖累了!”


    錢甲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心裏有些悲涼。


    “咱們要不要去西山一趟,打聽打聽消息?”趙恆看了錢甲一眼,突然問道。


    “打聽消息?怎麽打聽?咱們連名字都不知道!幾千書生,怎麽找?”錢甲眉目肅然,有些惋惜道:“咱們也早點迴去吧,現在也許還能追上他們,我怕再呆下去,我們也被抓牢裏了!”


    “不行!我要去救他!”趙恆堅定道。


    “趙兄,隻是一麵之緣,或許那位兄台也是無心之舉,咱們不必如此吧!”錢甲看著趙恆這一根筋的模樣,有些無奈的繼續勸道。


    “錢兄,我要去西山一趟,你先迴去吧,看這種情況,打聽一下應該沒什麽危險!”趙恆朝他豁達一笑,就朝西山走去。


    錢甲無奈,隻能繼續跟了過去。


    這家夥一直都是一根筋,認準了的事情兩頭牛都拉不迴來,他還真怕他出什麽事了。


    那人對他們有救命之恩,大不了把命還迴去罷了,左右不虧。


    倆人想明白這些,雇了輛馬車就去了西山。


    李承乾這邊剛剛把人下獄,絲毫不知道自己隻是隨口提了兩句,就有人會為了自己的安危從國子監追到西山來了。


    此時的他,看著這三千多書生,也是有些無語。


    殺吧,也不能都殺了,放了吧,也不行,要是放了出去,配合著那二十萬叛軍,還不知道整什麽幺蛾子呢。


    萬一百姓真信了,事情就大條了。


    牢房裏,不少書生依舊昂首挺胸,滿臉不服的謾罵著:


    “太子殿下,您貴為太子,與我們一群寒門書生爭利,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蒼天不公!吾等寒窗苦讀十載,到頭來,不僅科舉舞弊,還被賊子陷害,吾等不服啊!”


    “太子李承乾,濫用職權,弑殺成性,吾寧死,也不屈服!”


    ………


    看著他們一副委屈,不滿,一身正氣的模樣,李承乾有些好笑的走了過去。


    “諸位,你們真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們是收了王家五貫錢才聚眾鬧事的嗎?本宮告訴你們,你們已經觸及我大唐刑法,給你們一個考慮的機會,老實交代,不然,本宮不知道會不會失手點燃牢房!”


    李承乾燦爛一笑,看在他們眼裏卻與惡魔沒什麽兩樣。


    看著他們有了顧忌,立馬有人站了起來,大喊道:“大家不要相信他,我們這麽多人,我不信他敢燒死我們!”


    “來人,把他拖出來!”


    李承乾看到有人說話,笑容更是燦爛不少。


    看著站在身前,不願跪下的儒生,他撇了撇嘴,輕描淡寫道:“把他腿打斷,跪好了!”


    “哢…哢嚓……”


    兩聲骨裂的聲音響起,那人直接被按倒在地,臉色痛苦的跪在地上。


    即便是跪在地上,那人依舊昂首挺胸,還不忘朝李承乾吐了一口,大聲罵了起來:“你動用私刑,你不得好死!蒼天不公,讓這種暴戾之人當太子,就是繼位也是暴君!為我大唐百姓,為天下蒼生,我死不足惜!可惜……上天不公啊……”


    當然,結果就是又挨了一頓拳打腳踢,直接被人踹倒在地,老老實實的趴在了地上。


    “扶起來!”李承乾依舊不悲不喜,朝手下命令道。


    看著他重新跪好,李承乾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笑道:“說說吧,王家給了你多少錢,不說的話……本宮直接燒死你!”


    不知何時,已經有人拿出了火把,在他麵前晃了晃。


    “燒死我?你燒的死我一人,難道還燒的死我們三千儒生嗎?能燒死天下千千萬萬的學子嗎?” 那人篤定李承乾不敢動手,口吐血沫,繼續硬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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