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雷生覺得自家少卿還是付出太多了,從商人的角度來看,就是虧本買賣!哪有這樣娶媳婦的?這到底是娶媳婦還是嫁女兒?又是給置辦嫁妝又是給置辦陪嫁人手的?


    不說娶妻娶一門助力也就罷了,這也忒拖後腿了,想著想著他又覺得自家娘子好了,雖說出身商賈,可到底是能掙錢啊,家裏也不用他操心,嘖嘖嘖....


    他看向崔辯敘的眼神裏都帶著絲同情了。


    這個法子...崔辯敘沉吟了幾息,便覺得還算可行,當即坐了迴去,提筆開始寫計劃書。


    他崔沂的原則就是不養閑人,江上弦身邊的婢女和仆婦也得習武,婢女麽...四個太多了,兩個就夠了,以他的經驗來說,小娘子嬌氣,訓起來麻煩的很。


    倒是膀大腰圓、兇神惡煞的仆婦可以尋上八個,給她們一人配上一根加長的擀麵杖,到時候出入都跟在江上弦身邊,遇上什麽事兒都不帶怕的....


    唔....


    這些人手都得提前預備起來,買迴來先放到莊子上去習武學規矩,順道再喂得結實些,尤其是兩個婢女,貼身婢女武功差點沒事兒,要懂得事兒可太多了,他得讓李雪雁借自己幾個人手,江夏郡王府的嬤嬤規矩上應當還是可以的,到時候江上弦若是有什麽不懂的,兩個婢女得提醒著些....


    崔府中,趙玥正被崔淑華揪著一遍一遍的對流程,外頭就有人進來了:“夫人,嘉會坊江家讓人送了些果子來。”


    “果子?什麽果子值得特意讓人送來。”趙玥心氣不順,冷著臉發小脾氣。


    崔淑華捂嘴輕笑:“阿嫂說這話未免也太讓人傷心了,江小娘子手藝好,做了什麽新鮮的果子叫人送來給你嚐嚐,普通人家,重要的是心意。”


    趙玥手裏的帕子緊了緊,下頜繃得緊了些,這個姑子就是這樣,說話拐著彎子陰陽怪氣的討人厭,送果子怎麽了?送果子證明她兒媳婦心裏有自己!


    她趙玥的兒媳婦,她自己嫌棄兩下也就罷了,輪得到旁人嫌棄?


    “這孩子,就是乖巧,曉得我喜歡她的手藝。”趙玥臉上擠出笑來,自己兒媳婦,自己撐著!


    迴頭再收拾兒子出氣!


    如同江上弦所料,崔淑華雖有些意外她能得到陛下的賞賜,可到底不過隻是一些吃食和身外物罷了,便是在陛下跟前露了點臉也不過是個庖人,崔家還真不會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沒準兒陛下還是因為曉得他們崔家要同江家結親才給的體麵呢!


    反倒是趙玥頗有些揚眉吐氣之感,江上弦雖然上次同她說了,可她卻是半信半疑,眼下落到了實處,她自然是高興的:“這孩子就是運道好,同江廈郡王家的小娘子關係親近,得了陛下的眼了。”


    一個墊底的差生突然往上考了幾名,就算隻是倒數第二都比原先強!人的起點隻要夠低,隨便往上努力一點都瞧著令人滿意。


    崔淑華看她那副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那阿嫂日後可就有口福了,九郎媳婦兒這麽好的手藝,這日後家裏的庖人隻怕要退避三舍了。”


    瞧瞧,這人說話就是這麽掃興,崔家哪位娘子整日在灶頭上忙活的?


    趙玥臉上的喜色一僵,好在多少年了,她也是曆練出來了,隻是一瞬便又恢複如常:“我這人啊,最是疼愛小輩,哪裏舍得她整日忙活的?即是給我做了兒媳婦,我自是當親生女兒一般對待的,誰叫我這命裏隻九郎一個兒子呢?我做夢都盼著有個乖巧貼心的閨女,這下可好了~”


    嗬嗬,你一個兒子都沒有,哼!


    這迴輪到崔淑華冷臉了,她沒有兒子是她想的麽?盧家那個若是好好的....


    五日後,大吉。


    江家從前一天就開始忙碌起來,江母更是去西市專門買了一整套的碗碟來,雖說不是什麽上好的,可起碼花樣素淨,瞧著比原先他們用的拚拚湊湊的要強上不知多少。


    也不知哪裏飛來的喜鵲,大清早就在外頭開始嘰嘰喳喳的叫喚了,兩隻大雁不時撲騰著翅膀應和,江上弦被吵的壓根沒法繼續睡,幹脆爬起來揉著眼屎去灶房用破瓷碗舀了一大碗粟米‘嘬嘬嘬’的喂喜鵲。


    江母正緊急給雄霸做形象管理,拿著雙環剪刀給它剪劉海呢,一瞅她往院子裏撒粟米眼睛就皺成了三角形:“哎喲,這地兒二郎才弄幹淨,你這又是做什麽?”


    “這靈鵲多給麵子?大清早就擱這兒賣力了,不給它們點吃食,下迴不來了怎麽辦?”江上弦對於想要幹的事兒總有自己的歪理。


    (靈鵲:喜鵲,在《詩經》中用來比喻男子,在《楚辭》中被視為奸佞小人的象征,兩漢時期則認為是不祥之兆,到了魏晉時期,喜鵲鳴叫被視為惡事發生的預兆。一直到唐代,喜鵲變為吉兆的象征。)


    江母:.....


    她沒想到自家女兒還能這麽操作,不過,倒是說的也有些道理。


    人家靈鵲確實也是要吃飯的....


    “那日後咱們家每日在牆頭上撒些粟米?”江母異想天開,若是能讓這些靈鵲在她家紮根,豈不是日日有喜事發生?


    江上弦:.....


    臨時工變長期工?


    “阿娘,吃粟米的又不止是靈鵲。”


    把粟米倒在牆頭上,院子裏到處都是各種鳥屎,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她起身看向自家阿娘和雄霸,不由心驚肉跳:“阿娘,怎的給雄霸剪成這樣?”


    “如何?精神吧?”江母以為她對自己的手藝極為滿意,整個人備受鼓舞,手上的動作更快了,麻利的就把剩下的那一點也給剪了。


    江上弦:.....這叫她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她歎了口氣,望著雄霸的眼神有些複雜,好好一匹馬...哎....


    “阿娘,下迴還是我來吧。”剪都剪了,這迴是沒戲了,還是爭取下一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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