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不過商賈出身,跟著先帝打天下才得了個出身罷了,底子薄的幾乎沒有,武家那兩個郎君,也不曾聽聞有什麽才學。”


    唔,這就是前途無望了。


    “聽聞武家兄妹的關係不睦,似有兄妹鬩牆之禍,這長安城中的流言,究竟是何人放出來的還未可知。”崔辯敘開始陰謀論了,要做一件事,必須要看誰能得利。


    武媚娘不過一個入宮才一年的五品才人,宮中比她受寵的多了去了,後宮之中誰會費這麽大力氣去害她這麽一個無子的嬪妃?


    那就隻有與她結怨頗深的武家了。


    當初趕走繼母和親妹妹,如今這個妹妹進宮做了妃嬪,若是一生不得寵還好,可萬一得寵了,豈有不報複的?


    這個方向倒是江上弦沒有想到的:“可若真有什麽,陛下一怒之下牽連武氏一門豈不是...”雞飛蛋打了麽?把別人拉下馬連著自己也倒黴。


    這事兒可是有關皇位啊。


    崔辯敘詫異道:“怎麽會,便是真認定讖言所說的是武氏,此事尚未發生,怎會牽連全族?”


    頂多也就是殺了武媚娘一個罷了。


    也是,江上弦點點頭,曆史上真的被誅九族的人很少很少,幾乎可以說是鳳毛麟角,隻有影視劇裏才會動不動誅九族。


    “至於楊家....”他嗤笑一聲:“楊家自己也有女眷在宮中,怎會全心全意支持她一個出嫁女所出之女?我崔家沒有女眷在後宮為妃的。”


    五姓七望,想全都搭上可沒那麽容易,正好江上弦這麽個好機會擺在麵前,她順手拉攏一二太正常了。


    這個江上弦也考慮到了,總結來說就是想借崔家的勢唄。


    可崔家肯麽?


    “大伯膝下嫡子兩人,三弟今年不過五歲,若大哥無後...”崔辯敘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臉上是莫名之意:“大哥身子弱不是什麽秘事,她許是覺得若大哥不行,我便能坐上族長之位罷。”


    世家大族,便是族長沒有任何官職也依舊地位超然,一句令下,全族聽命,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想不想當這個族長?


    若是想讓自己當族長,崔家能同意他娶江上弦麽?退一萬步說,他若是當了族長,還能在朝中任職麽?


    想到這兒,他停住了:“聽聞楊氏夫人膝下三女?”


    江上弦還在想,崔辯敘要是做了族長,她可怎麽辦呢,就聽到這話,下意識的答道:“是,武才人下頭還有個妹妹。”


    “不對不對。”崔辯敘搖頭,三郎才五歲,武才人的妹妹肯定比三郎大上幾歲,無論如何都是不相配的,那她究竟是圖什麽?


    江上弦也想到了,武媚娘的這個妹妹曆史上好像是個早死的,沒什麽記載,反倒是她那個風騷嫵媚的姐姐,在史書上可是留下了風流韻事的。


    “無需擔憂。”


    崔辯敘這人對待想不明白的事情大多數時候都會選擇先不想:“你可想當宗婦?”


    “不,我不想!”江上弦嘴比腦子快,她又不是瘋了,做宗婦有什麽好?當大家主母都不容易何況是宗婦了,一條小命都能給她累嗝屁兒。


    “你不想做宗婦,我亦不想做族長,管她有什麽打算,與我們又有何幹?”


    她粉白的臉頰上被風吹得粘住了三兩根發絲,崔辯敘有些手癢,扭捏了半天終於借著說話的機會裝作無意的快速將其撥掉。


    “你說的......極有道理!!!”天啊,剛才他是摸自己臉了吧?啊啊啊啊啊!


    江上弦胸口小耗子亂撞:他撩我.....他撩我!


    被她瞪著眼珠子盯的更加不好意思的崔辯敘摸摸鼻子轉移話題:“今晚上宮中有宴,到時若有什麽消息,我便讓人來同你說上一聲。”


    這個轉移很是成功,江上弦立刻被吸引了注意:“今個兒也沒有什麽節啊,好端端的,怎麽會有宴?”


    她很確定最近都沒什麽節日,畢竟剛剛翻過黃曆沒多久,若是有,江望日那小子肯定要激動,江母保準要安排他們出去掙節假日的熱鬧錢。


    “不過就是年裏的時候陛下在洛陽,朝中文武都很久未同陛下一道兒宴飲,陛下特別恩賞罷了。”


    宮宴的門檻便是四品,崔辯敘也不過是剛好卡著去的,到時候也不過就是做陪客的罷了,這種宴會對他來說屬於不能不去,卻又興致缺缺的。


    大場麵啊,就算是設置了門檻,這人肯定也不會太少,再加上宮中舞姬樂師助興,想想都流口水:“若是吃著什麽好吃的菜色也得同我好好說說。”


    江上弦對於沒吃過的宮廷菜色保持極高的興趣,不過崔辯敘講美食的水平,她有些信不過:“五娘今晚上應當也會去吧?”


    宮中設宴,好歹江廈郡王也是宗室,帶個李雪雁應當是沒問題,可惜崔辯敘倒是不確定李雪雁會不會去,畢竟趙善是從六品,他去不了,李雪雁沒準就不想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江上弦當即改了主意:“改日我還是問雪雁吧,她原先同我說,宮裏每迴宴席的酒都不同,有一迴喝的是荔枝酒,聽說荔枝酒微香迴甘、口感清爽,是果酒中不可多得之佳品。”


    她在現代的時候也自己泡過荔枝酒,是非常粗淺的,用白酒加上荔枝、白糖封蓋就成,第一迴泡的時候特別成功,信心倍增之下,趕緊趁著荔枝的尾季又泡了三個大玻璃罐,這迴就倒黴了。


    有一罐不知什麽原因,竟然爆了,還是半夜爆的,天老爺哎,差點沒給她們一家三口嚇死在床上,還以為哪裏打仗了呢!


    結果發現是她的荔枝酒炸了,炸的整個廚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是亂七八糟的,她那一宿都沒睡,光在那兒收拾了。


    可聽李雪雁說,這裏的荔枝酒不是泡的,而是將新鮮三月紅去皮去核之後用白曲攪拌均勻,放入大陶罐中封口三日,再倒入煮沸後晾涼的高山清泉封口陰涼處發酵一個月,再用九漏、九槽、木桶、鐵鍋進行蒸餾。


    蒸餾過後的荔枝酒會從微黃的乳白色變為透明,封入壇中密封半年就可以喝了。


    而這種方法釀造的荔枝酒,也可以說是荔枝燒,不需要現代化的百分百消毒也是不會有黴菌的,因為釀酒酵母或其他製酒的菌成了優勢種,雜菌便也沒了生長空間。


    可惜長安的荔枝不是她的身價可以隨便禍禍的,每一顆都彌足珍貴,就連釀酒所需的三月紅這種口感過酸的荔枝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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