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誌昂揚勢必要將未來婆婆一舉拿下的江上弦興衝衝到了樂仙樓就一頭栽進小灶房裏忙活開了。


    今天她要搞點好吃的,好好震撼一下趙玥的胃。


    鮮掉舌頭的海參粟米粥、一吃一個不吱聲的京醬肉絲、晶瑩剔透外糯裏彈的蝦仁水晶蒸餃、duangduangduang的大油餅、爽口彈牙的芫荽洋蔥涼拌魷魚、椒麻香辣外酥裏嫩的辣子雞丁、清爽的香幹拌薺菜、鮮香微辣內裏爆汁的炸鵪鶉、一道以及喝酒必備的酒鬼花生和兩罐色澤碧綠的竹葉酒


    至於最後一道甜品則是糖蒸酥酪。


    江上弦上班的路上就在抓緊時間琢磨這個事兒,思來想去覺得,中國人喜歡在酒桌上談大事兒這個傳統,絕對是有一定的根據,絕非無的放矢。


    她準備借鑒一下,等會兒趙玥來了,邊吃她就邊勸酒,人麽,喝大了就容易成兄弟,她要是能和婆婆論上姐妹,這關係不就親近了?


    不得不說這個腦迴路簡直是合理到逆天。


    此時此刻,崔府,趙玥一巴掌拍在桌麵上,震的上頭擺著梨糖膏的小盤子抖了兩下:“一個小娘子,張口閉口什麽貪圖美色,簡直是不堪入耳!”


    有辱斯文!


    在她對麵端正坐著的崔辯敘眉心皺起,臉頰上的肉繃的緊緊的,仿佛是在思考什麽極為嚴肅的事情:“阿娘,我都與你說了,年奴一向膽小,讓你和姑母莫要嚇著她,她心性單純天真,絕非你們所想的那般,此等話不要到處亂說。”


    趙玥內心是絕望的,這傻兒子,還不信她!


    她指著兒子罵的手都抖起來了:“此話她可是當著你姑母麵說的,又不是我一人聽著,你若是不信,去問問你姑母便知!”


    崔辯敘眉毛為不可見的挑了挑,嘴角抽抽:“姑母一向不愛在背後說人,何況,我與姑母又不熟,咱們自家的事情,何必總是去勞煩姑母?”


    趙玥覺得自己都要被氣得心梗了:“阿娘都和你說這麽清楚了,以色侍人不長久的道理你還聽不懂麽?那個什麽江小娘子,委實太過膚淺!”


    她說的義正言辭,完全忘記了自己也是個大色迷:“她就是喜歡你的臉罷了!人都是要老的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老了怎麽辦?她就去喜歡別人了!”


    趙玥心痛啊,她這蠢兒子怎的就不明白,以色侍人,色衰則愛馳的道理呢?


    年輕的俊秀的小郎君如同雨後春筍,一茬又一茬,他崔辯敘又不是吃了神仙不老藥,可是會老的啊!


    崔辯敘努力繃著臉,可眼睛很亮,但眼圈那絢爛的顏色令他顯得有些滑稽,隻聽他完全和趙玥不在一條線上:“阿娘,年奴是個害羞內斂的性子,就算這話是她說的,也不過是因她鍾情於我罷了,更何況,你與姑母也算不得外人,江家人口簡單,她一向單純,想必是見了你們心生親近罷了!”


    天爺啊!


    趙玥捂住胸口,聽聽,聽聽,這話和那個江小娘子說的一模一樣,這,這是真完了啊!


    她還沒安撫住自己的心痛,就見崔辯敘猛地站起來,臉上是努力過後依舊壓抑不住的狂喜。


    他興奮的背著手在屋子裏快速打轉:“我就知曉,她做菜做的那樣好吃,調香的本事也那般特別,眼光定然是極好的!”


    轉著轉著他就轉到了快氣暈過去的趙玥跟前,語氣裏是壓不住的激蕩:“長安城中的少年郎君不知凡幾,遠的不說,就是趙善和王檜兩個.......雖不如我,可也勉強還算是人模人樣,阿娘你說,這麽多人,她偏偏就覺得我長得最好,這說明什麽?”


    趙玥被他噴了一臉口水,整個人陷入一種無悲無喜的佛性狀態裏:“說明什麽?”


    ‘啪!’


    隻見崔辯敘雙手用力相擊,仿佛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自然是我長得恰好合她的心意!阿娘,你可真是生的太對了!”


    趙玥:......


    她騰的起身一腳踹在崔辯敘身上,將他踹開五步,轉身就走,崔辯敘卻還沒過癮不想放她走:“阿娘,我還沒說完呢!”


    上迴江上弦同他說了那麽些生疏的,不信任他的話,說話的樣子還那麽冷靜,雖然最後那些話聽著還算那麽迴事兒,可他心裏還是不得勁兒。


    這下好了,江上弦都直接跟他阿娘和姑母說就是喜歡自己.....這張臉,那就簡單了,隻要好好保養就成了。


    對於這點他很有信心,他阿耶不就在這點上做的很好麽?


    趙玥的腳步邁的更快了,仿佛後頭有狗在追她似的,她現在就覺得自己隻怕是把戀愛腦也遺傳給了這個傻兒子,還是趕緊走吧,一會兒還要去樂仙樓,噴她這一臉口水,害得她還要重新梳妝!


    而江上弦在準備好一桌子菜色之後,也是麻溜的換了身幹淨衣裳,灶頭上的活兒就是這樣,很容易沾染上油煙味,她可不想一會兒和趙玥吃飯的時候身上有股子味兒。


    萬一喝到興頭上,姐倆好的勾肩搭背,一股油煙味就很煞風景了…


    為了表示重視,這衣裳還是江母昨兒晚上熏過的,味道淡淡的剛好,她昨個兒就發現了,趙玥身上的香料味比崔淑華身上的要重。


    崔淑華身上的是一種很淡的蘭香,清新淡雅,而趙玥身上的就要濃烈許多,倒是有些像西域那邊兒的香料。


    換好衣裳她就沒往小灶房去了,省的又沾上味兒,就在前頭和王掌櫃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順便請半天假,畢竟一會兒要喝酒呢,喝了酒還是別上班了,說破天她都要迴去好好躺屍。


    王掌櫃正掰著指頭跟她數長安城裏哪裏的繡娘最好,可以請了做嫁衣呢,一直在門口望風的夥計一個小跨欄就跳了進來:“江師傅,來啦!”


    “快快快,將人迎進來!”王掌櫃一下子就從懶洋洋的狀態切換到雞血打工人的狀態,嘴裏還吩咐著夥計,眼睛不住的在江上弦腦袋上,身上看,做著最後的檢查。


    江上弦很是配的轉了兩圈:“可還行?”


    “行,太行了!”


    王掌櫃合掌給她加油:“我已翻過黃曆,今日宜會親友,此事定然水到渠成!”


    “恩!借掌櫃的吉言了!”


    江上弦此刻封建迷信達到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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