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家夥也忒能裝了吧?!


    江上弦有些幻滅,兩腿抖得沒了力氣,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她雙手撐在側後方,放鬆著用力過度的腿,事出反常必有妖:“莫不是準備在八字上動手腳?”


    “絕無此種可能。”合八字的人是他自己找的,為了不出意外,他足足找了八個,更何況,八字合不合,他說了算,他既是想娶,不合也得合!


    他就不信了,小小八字還能給他克死了不成!


    八個?!


    江上弦覺得這就有點錢多了沒地兒花了,她就是路過那些算命的攤子,人家招手叫她過去說有緣,她都不願意花錢。


    她有些跑題的暗自僥幸,人一旦摳門起來,真的能避免掉大部分詐騙。


    “納征的時候,崔家誰是函使,誰是副函使?”今天就是崔辯敘把兩排兵器架子連帶著上頭的兵器全吃了,她都不信崔家就這麽簡單,這麽容易的讓崔辯敘娶自己。


    一封書信,他們就同意,連她一個外人都不信,崔辯敘自己心裏就沒點打鼓?


    “崔家在長安任職的恰有兩人,不過皆是旁支,官位也不過微末。”崔辯敘當然也怕崔家那頭背地裏打什麽歪主意,好在清河崔家在長安的兩個族人,是旁支中的旁支,這樣的他才好拿捏。


    若是正經的嫡支族人,隻怕已經罵上門了。


    這一迴,江上弦相當詭異的get到了他的想法,兩人的腦迴路高度重合,可她依舊覺得心下不安,一件事情讓你覺得不安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的時候,不要懷疑,那一定是你的智商不夠。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認清自己,江上弦對自己的腦子很有數。


    她沒有問崔辯敘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亦或是為何放著高門顯貴的女兒不娶,偏偏娶自己,人首要考慮自己喜歡不喜歡,她隻需要確認自己對他確實是喜歡的,而崔辯敘對自己有多喜歡她不知道,但起碼行動上,錢財上,都是頂頂好的。


    但有些事她還是得先說清楚:“我阿娘原先準備的嫁妝,是嫁與尋常人家的,你若是娶我,隻怕在族中.....”


    “無妨。”


    崔辯敘更自信了,驕傲的如同一隻準時打鳴且叫聲最最嘹亮的公雞:“明日便會有人去江家一起籌備嫁妝,崔家送來的年禮裏頭還帶了不少金銀,到時候都放到你的嫁妝裏頭去。”


    這個問題他早早就考慮好了,為了這個,他先後派了兩撥人去崔家,送信的是後一批,前一批則是去要錢的,錢到手了,再給他們一個迎頭痛…


    哦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這錢他要的理直氣壯,他,崔辯敘,要成親了。


    出力就不指望了,出錢就行。


    當然,他要錢的理由不是成親,也沒有扯謊,他就是純純的直接要錢。


    哇,江上弦一邊搖頭一邊鼓掌,崔辯敘這腦迴路真是沒誰了,有計劃,有組織的耍無賴啊這是。


    老話怎麽說來著?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不過這事兒不是小崔一個人的事兒,這事兒她也有份,問完崔辯敘她一骨碌爬起來,擺好姿勢重新開始紮馬步,眼神慢慢變得堅毅起來。


    小崔這套流氓理論對她的觸發很大,一下子給她思路都打開了。


    首先,完成任務可以迴現代,這個事情存疑,但必須幹。


    其次,戀愛結婚,這個事情對於一個純純的色迷來說,戀愛是必須談的。


    最後,她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在這裏一邊談戀愛結婚,一邊做任務,等哪天不想活了,她就試試看能不能迴去。


    女人麽,有退路底氣才足足的。


    要真能活兩輩子她這歲數加起來,高低也能破個吉吉斯世界記錄了。


    思路一打開,江上弦看著對麵的小崔,愈發滿意了。


    有錢、有臉、有好工作、有好家世,恩,這下盤瞧著也很穩。


    擱上輩子她保準找不著這樣的,也就是掙了個時間差的便宜。


    想想她大學那個室友,哦喲,找的那個對象哦,真的是一言難盡,打仗都打不到的地方,竟然被她那個戀愛腦找到了。


    天爺誒,她勸人好好考慮清楚哦,這都不是在社會上打工做牛馬了,這要是嫁過去,直接變成牛馬。


    結果人還不樂意,說她這人拜金,瞧不起苦難的勞動人民,娘咧,再讓她說下去,她一個共青團員都要被說成階級敵人了,要不是看她爸媽開學的時候來了一趟,人瞧著都挺憨厚本分的,還幫她一塊兒鋪床,她才不張這個口叻!


    見她一直不說話,崔辯敘以為她是怕崔家人不喜歡她,擔著心呢!


    “你好好習武,待成親之後....”


    他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又泛起了紅暈,眼神飄忽起來:“幾年也迴不去一趟,若是迴去,他們為難你....”


    說著他擰眉想了想:“我阿耶應當是不會為難你的,若是有女眷為難你,平輩、小輩,隻管動手便是,她們連一袋子米麵都扛不動。若是有長輩為難你,也不無需擔憂,有我在。”


    族中的男性長輩要為難也是衝著他去的,江上弦需要接觸的多是女眷,隻要練好了功夫,一抬手就能給她們收拾了。


    想到這兒,崔辯敘的眼神再次堅定起來:“對著族裏人倒是不好動刀,下晌我便教你拳法,別往臉上打。”


    江上弦:.......


    好好好,司法人員鼓勵以暴製暴是吧?


    可問題是,她沒想跟人打架啊!


    好端端的說這麽晦氣的話做什麽!她可是良民啊!!!


    下晌的時候,打拳計劃隻進行了一半,王鳴謙和趙善急匆匆的趕來。


    兩人一個比一個急,趙善大老遠的就嚷嚷起來:“崔沂,長安城裏怎麽都在傳你去江家提親了?此事是真是......”


    一個假字被眼尖的王鳴謙捂在嘴裏,強行撤迴。


    趙善被捂得險些背過氣去,拚命掙紮,王鳴謙被他煩的狠狠用膝蓋頂了一下他的大腚:“江大娘在呢!”


    被點名的江上弦收起小胖拳頭行禮:“中郎將、趙學士。”


    崔辯敘不滿的扭頭,這才剛開始沒多久呢,一套拳法,江上弦都沒記住呢!


    “莽莽撞撞的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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