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辯敘煩的很,長安百姓可是最愛瞧熱鬧的性子,一次性死九個.....


    這是一直到過年為止,都有話題!


    剛想起身親自去審,丁原便從外頭走了進來:“崔少卿,若是您要找小娘子,屬下倒是知曉一點。”


    “你知道什麽?”從鏡海不可思議,這位主兒今個兒不是拿著不知哪裏搞來的羅盤去上好坊為五月一號娘子尋風水寶穴了麽?


    江上弦還是頭一次見到丁原,不知他是何官職,隻得起身行了個禮。


    “屬下方才在上好坊,瞧了個稀奇。”


    丁原挨個給他們三人行禮,才扯著嘴角道:“也不知這長安城最近是何風氣,屬下剛為五月一號娘子挖好風水寶穴,躺進去替她試一試的功夫,不知打哪兒來了六名男子,帶著九名小娘子。”


    試一試?風水寶穴?


    江上弦覺得自己也許還是太普通了,這話聽著怎麽覺得怪怪的?


    丁原指了指一旁裝啞巴的江上弦:“喏,就和這位小娘子差不多的年紀。”


    他說話慢悠悠的,跟講古的老人差不多,崔辯敘唿出一口氣,壓著性子道:“說重點。”


    “屬下不知他們要做什麽,橫豎與屬下無關,便繼續躺在坑裏感受風水。”


    屋內其餘三人都覺得腦門一突一突的,手心也有些癢癢。


    丁原卻依舊優哉遊哉的,仿佛半點都感受不到自己隨時可能被群毆:“誰知沒過一會兒,便聽到了些不可描述的動靜,恍惚之中,還以為到了平康坊。”


    江上弦臉都皺起來了,這大理寺就沒個正常人麽?這位到底什麽職位啊?怎麽這個王八樣子?


    “哎呀,諸位有所不知,卑職空活二十載,今日方知,男歡女愛竟是這般刺激又危險的事情。”丁原眯著眼搖頭晃腦的,表情有些古怪。


    崔辯敘耳尖微紅,瞥了一眼還是垂著腦袋瞧不清麵容的江上弦,尷尬的輕輕嗓子嗬斥道:“別說些有的沒的!”


    可惜他這次的嗬斥,比方才還要軟了三分,聽著更沒有威懾力了。


    丁原抿嘴一笑:“雖說這事兒一般不在上好坊幹,可難得碰上有卑職一樣,喜歡上好坊的人,卑職便想著也不好去擾人興致,非禮勿視,卑職便靜靜的躺著,等了他們好一會兒,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走了才爬出來,然後,你們猜怎麽著?”


    這迴別說崔辯敘了,就連江上弦都耐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這麽會下鉤子,這貨怎麽不去寫小說?


    “那些小娘子,全死啦!全是一刀抹了脖子,手法幹淨利落!”


    丁原有些激動,他迴來了就是為了這九具新鮮出爐的小娘子,若不是今天是去給五月1號小娘子尋風水寶地,沒有帶吃飯的家夥,他都想原地剖一剖的。


    不過九具屍體買,他搬不迴來,還是讓大理寺的人去做白工,幫他弄迴來才好。


    從鏡海倒抽了一口涼氣,僵硬著身子,額頭上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滴落,緩慢的抬眼看向崔辯敘。


    果不其然,崔辯敘的臉黑的嚇人,袖袍之下的拳頭也已捏緊,仿佛隱忍著極大的怒氣,每一個字都從牙縫裏蹦出來似的:“叫人,去上好坊!”


    他是真想不明白,太子怎麽就這麽蠢?非要在這時候把人弄死做什麽?他是不想做這個太子了麽?


    “那些人去哪了?”


    “不知。”丁原攤了攤手,一副無辜的模樣:“等卑職看的時候,早沒了蹤影。”


    崔辯敘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從鏡海緩過神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一個眼神都沒給旁人,急忙忙的就跟了出去,這事兒要鬧大了!


    江上弦臉色煞白,猛的抬起頭來,死死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死了,全死了....


    “小娘子,莫怕。”


    丁原好心的安慰:“她們長得都沒你好看。”


    “謝謝。”


    但沒必要。


    江上弦牙齒不受控製的發出咯咯的聲響,隻覺得滲人極了,猛地站起身來,撞到一旁的小幾,她有些慌亂的把小幾扶迴原位,匆匆和丁原行了一禮,就朝外跑去。


    她要迴家!她必須要立刻跟崔辯敘說!


    奈何崔辯敘這迴可能是真上了大火,她趕到外頭,留給她的隻剩下慌亂出動的衙役們和崔辯敘騎馬遠去的身形。


    完了,今晚上迴不了家了。


    江上弦隻覺得萬念俱灰,有些無助的坐在大理寺的門檻上,依靠著門框,腦子裏亂的像一團混了鍋底灰的漿糊。


    大理寺今晚上的動靜不小,這麽多人連續出動兩迴,金吾衛那頭也得了消息。


    王鳴謙不明所以,隻覺得崔辯敘這人也太善變了些,上迴可不是這麽說的,他莫名有些不爽,在半道兒攔人。


    “崔沂,你做什麽去?”


    靠得近了,一看崔辯敘那臉上,王鳴謙就忍不住牙酸,有些後悔自己的好奇心這麽旺盛幹什麽?


    這小子滿臉的不爽,一副隨時隨地要找冤大頭泄憤的樣子,自己隻怕不是送上門給他出氣的吧?


    崔辯敘也沒有令他失望,被人攔下,臉上就帶著股戾氣,張嘴欲罵,想到還在大理寺的江上弦,抿了抿唇,冷聲道:“王檜,你很閑?”


    果然如此。


    王鳴謙突然生出一股塵埃落定的感覺,心裏甚至覺得崔辯敘脾氣變好了,臉色臭成這樣,不過是這麽輕輕一句?


    他有些受寵若驚,剛想出口關心兩句,問問他要不要幫忙,就聽這廝繼續道:“你若是沒事兒,去大理寺,找一個姓江的小娘子,務必將她安全送迴家去。”


    聽聽這命令的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他下屬呢!


    王鳴謙有些氣,張口便想拒絕,就見那廝扯了扯韁繩,揚鞭就走,隻留下一句:“這麽點事,你該不會做不好吧?”


    “豎子!”他從牙縫中吐出兩字,氣得險些從馬上摔下去,他就知道這小子怎麽會脾氣好?這是要使喚他!


    使喚人還這麽一副:我用你是給你麵子,你要是做不好,就是你廢物的狗樣子!


    “中郎將,崔少卿也太過分了些!”


    “就是,咱們還要巡街呢,哪有空幫他送什麽小娘子?”


    王鳴謙深吸一口氣,橫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兵,雙腿一夾:“走。”


    金吾衛們以為他要繼續巡街,誰知自家中郎將就這麽水靈靈的朝大理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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