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的檢查了一下鍋裏的鹵羊肉,確認色香味都準確後,蓋上蓋子,江上弦就去洗澡了,洗的時候順便搓著包頭巾,腦子裏進行一場簡易的複盤,最近的生活可以說是一攤亂麻。


    可以把眼前的情況想象成某種古風網遊,前頭半年屬於新手保護期,讓自己適應一下生活的,最近開始就一件事接著一件,沒個喘氣的時候。


    鄔三娘那邊現在是管不上了暫時,要是崔辯敘到樂仙樓吃飯,倒是能厚著臉皮湊上去打聽打聽。


    安穩日子過了半年,現在碰上事情的時候,她還不夠謹慎小心,這要改。


    今日來的外祖母和表妹,才接觸,還瞧不出什麽來,不過家裏人一多,小摩擦肯定是會有的,誰家過日子沒點不高興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最棘手的就是新接到的任務了,二十顆翡翠珠子被她用繩子串了起來,就戴在手腕上,此時在熱水裏,更是綠的發慌——綠色,是全世界最迷人的顏色!


    按照史料記載,李世民打小就帥,翩翩貴公子,智商武力財力都屬於top級別,身體棒的哇哇叫,堪稱千年第一霸總,大唐白月光,突厥王子都想獻身給他陪葬的主兒。


    (馬躍老師演的《貞觀之治》真的非常優秀,馬躍老師實在迷人!)


    那麽,問題來了,這不是灣灣腦殘偶像劇啊,這種集天地靈氣精華的主兒,能瞧得上她?


    那得多眼瞎呐!


    更何況,後宮有多少人她不知道,正經嫁人當大老婆她都沒考慮過,當然不想去給人當小老婆,那要怎麽辦?


    這任務明顯是完成一個再來一個,機動性是半點沒有的,特別死板。


    忽然,她想起了王掌櫃之前問自己,是不是想去六局二十四司。


    江上弦一拍腦門,真笨,怎麽沒想到呢!


    可不是,入宮當小老婆是入宮,入宮給人做牛馬,怎麽不算呢?


    確定了要去給李世民當牛做馬,江上弦便開始琢磨起怎麽進六局二十四司了。


    首先就是因罪籍沒,這個指的就是犯了重罪或者死罪的,妻女被一網打盡,送到掖庭為奴。


    這個不行,先不說江父都已經躺板板好幾年了,就是還活著,他能犯什麽事兒啊?


    小偷小摸的夠不上那麽嚴重,大罪也是要智商和本事的,不是隨便一個小老百姓能犯的上的。


    其次就是進獻,這個一般都是臣子、皇親國戚、鄰國主動進獻美女入宮。


    先不說她怎麽攀上這些人,最重要的條件——美女,江上弦就已經被pass了。


    人還是要能麵對現實,再如何自戀,江上弦也隻是一個小美女,絕對當不得大美女。


    最後就是特殊征召,老話說得好,打鐵還需自身硬,憑借自身的手藝.....


    所以說,還得好好做菜啊......


    (準備穿越的寶寶們請注意,貞觀十七年冬十一月開始,才實行由‘花鳥使’采選良家女入宮的政策。)


    認清了現實,江上弦起身擦幹,每一個腳趾縫都擦得幹幹的,從灶膛裏挖出滾燙的石頭,用剩下的洗澡水衝洗了一下,便拿布裹著迴自己屋翻黃曆了。


    宜:會親友 出行。


    忌:動土 祈福。


    很好,合上黃曆,確定明天不會倒黴的江上弦安穩的躺平,敷著熱石頭沉沉睡去。


    於此同時,江母房內。


    主屋的床榻是夫妻二人成婚之時買的,江母是遠嫁,陪嫁的家具都是折了銀錢,到了長安才找人打造的。


    因此當時床榻做的挺大,睡兩大一小也毫不擁擠,更何況江母晚上不睡覺,此刻就是坐在床邊上,準備一會兒她們睡了就去灶房忙活的。


    夏老夫人原先其實準備了許多話和女兒說的,可眼下孫女就在邊上倒是不好開口了,索性閉了眼睡覺。


    夏真英聽到祖母的唿嚕聲,知道今晚上聽不到什麽了,也跟著睡了。


    今天,表姐和表弟對自己瞧著不是很歡迎的樣子,但她半點不擔心,祖母是什麽人她很清楚,既然千裏迢迢帶著她來了,那必定是有把握能留下的。


    至於留下之後的日子,那就要靠自己努力了。


    今天陪著哭了好幾場,她也有些累了。


    阿耶和阿娘沒了,她是很傷心很難過,但他們死的時候,她還小,不明白死亡的含義,如今明白了,卻也過了那個最傷心的時候。


    眼下她更需要操心的是自己的未來,來的路上她便想好了要見機行事,見識到長安繁華氣派的那一刻,她就下定決心,必須得在長安城紮根下來。


    江母聽到邊上打起一重一輕兩個唿嚕,也跟著放鬆下來,她原本也擔心她阿娘要跟她說什麽。


    有什麽等明天再說,現在她得去看著火了,耽誤啥也不能耽誤搞錢。


    大理寺獄中


    齊齊整整的十字木架,上頭齊刷刷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已經用過一遍刑了,個個垂著腦袋,遍體鱗傷。


    金粉夢的鴇母、龜公,月老廟的去塵、衍陰、還有去塵的兩個小徒弟。


    從鏡海頗有些揚眉吐氣:“還想跑?金吾衛的人出動了百來個不說,就咱們大理寺的衙役也出動了五十人,哼!”


    崔辯敘有些無語,就抓這麽四個人,還搞出一百多號人,這有什麽好得意的?算了,這是自己手底下的人。


    還是王鳴謙太廢!


    “說說吧,人都藏在哪兒?”


    去塵早已經哭了好幾輪,幾乎要昏厥過去,聞言依舊喊冤:“上官,貧道冤枉啊。”


    “你冤枉?你倒是說說,你們後院養的那些鴿子,是做什麽的?”


    “那些,那些不過是素日和各方道友傳信所用罷了。”去塵答的很快,這話她已經說了無數遍了。


    崔辯敘沒有任何猶豫,一鞭子抽過去:“鴿子用來傳信?你的道友都住在金粉夢裏?”


    真真是把人當傻子糊弄,鴿子雖能傳信,但也不過是在兩個點之間傳,將她們抓來的時候,大理寺的人就已經試過那些鴿子了買,放出去十隻,十隻去的地方都是金粉夢。


    金粉夢後院一處偏僻的角落裏,亦是放置著鴿籠。


    那些鴿子從月老廟的籠子飛到金粉夢的籠子,熟悉的跟迴快樂老家似的模樣已經說明了一切。


    鴇母勉強抬起頭來,麵上的脂粉早糊成一團,一塊白一塊黃的,顴骨上頭往日細細遮蓋的斑點也全都顯露了出來,冷笑著威脅:“崔少卿,金粉夢,可不是你能隨便動的。”


    “本官已經動了。”崔辯敘壓根懶得正眼瞧她,漫不經心的口出惡言:“就你這副模樣,還不如本官府上灑掃的婆子,哪個缺心眼的非得保你?本官倒要瞧瞧,你背後之人敢不敢跳出來。”


    開玩笑,流水的皇朝,鐵打的士族,又不是謀反,一個青樓罷了,他動了又如何?


    大不了辭官迴清河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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