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崇恩聖帝終於出來拯救了孤立無援的太乙真人,他拉走了還想繼續說的太乙。


    玉帝本來還欲發作,但聖帝的麵子他不能不給,而且他相信這已經給了太乙教訓便也不再說什麽任由他們離開了。


    千足龍一族仍舊沒有消息,離尋在心急之下喝下變小藥劑跳入池塘,卻在裏麵發現一座荒無人煙的龍城。


    之前的隧道屏障早已被打穿,裏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就連流沙陣、黑毛獸、水潭也一並空了。


    離尋暢通無阻的進去搜尋了一番,卻連個財寶的影子都沒有。


    可惜了,他本想借著盜玉帝的寶來惡心他一番的,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離尋雖沒有跟著太乙真人上朝,沒見到太乙被玉帝質問的模樣,但他已從過往來太清宮領藥的仙人口中聽到了一切。


    少年的尊嚴被過往仙人語氣中的傲慢給碾成碎渣,天庭眾仙人來人往個個都在太清宮領著傷藥,卻個個都在說太乙的倔強不值得,太傻了。


    所以在這個時代做好人就是傻子麽?


    沒人會感激你的幫助,反而會唿朋喚友說這裏有傻子快來占便宜。


    人心開始是暖的,可是在一再受到外界的寒流侵蝕後還能保持熱度麽?


    離尋不知道師父是怎麽想的,但他現在雖然麵上平靜的在給眾人抓藥包藥,可心底早有一頭惡魔在叫囂著把他們給全殺了。


    這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這群食人血肉還要怪沒替他們加油鹽滋味的無目者。


    看不見未來和過去的差異,感受不到生死的差別,離尋看著這些活了上千年的仙隻覺得像是一團腐肉在行走。


    這天離尋心情沉重的來到蟠桃園和良辰風童對話,他說出自己心中的邪惡想法,也對自己當初那麽想加入太清宮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離尋你陷入了心魔。”


    良辰拍拍這位少年的肩篤定的下了結論,“你加不加入太清宮和太乙真人今日狀況有何關係?你為的是學習更高的丹術,而不是為了去對別人的行為下評判。”


    “可是我已入世便得學著與人交往,我真的很努力的想和別人交往,可是他們的行為卻讓我不恥,我難以接受這樣的情況。”


    少年眼睛寫滿了迷茫恐慌,對於這個世界他好不容易敞開心扉,可到頭來收獲的好像隻有冷漠與嘲笑。


    不是沒有人給過笑臉,隻是那樣普通的笑容總不夠真誠,更像是一場的心照不宣的客套。


    “到底要如何才能去麵對這個世界呢?我對它失望亦對自己失望。”


    一種少年特有的哲學式發問出現,在遠處靜靜修煉以為後麵使用觀命鏡的風童擔憂地朝這邊看來。


    她曾有過心魔後來卻因為有愛而得解,現在師父能走出來麽?這就是師父在未來時那麽冷漠的來源麽?


    “失望不可避免,你隻需要認清自己和這個世界並不完美就好,你失望就是就是因為你覺得這世界就該是鳥語花香,人與人和諧相處,魔與仙守望相助對麽?可是不可能,凡是啟迪了神智的生物就不免互相算計糾纏。”


    “不完美?”


    離尋反複咀嚼這三個字,他心中最後那塊遮羞布也被咻然扯開。


    “寶庫已空,玉帝又命我督戰,最後一戰的時間不遠了……”


    看見離尋已陷入自己思緒中,良辰也起身開始練劍。


    最近玉帝不停的在逼他吐露魔族信息,他雖心中有計較到底是被玉帝拿住了風童做威脅。在他們能夠完全啟用觀命鏡離開這個時空前,他不得不和玉帝委以虛蛇,如今練劍也是多保存一分實力。


    另一方麵太乙真人在被東方崇恩聖帝當場勸下後,心中雖已哀歎難停,但也明白是大勢所趨出了淩霄殿後就垂頭喪氣的往自己司命宮走去。


    進入太清宮不顧一種弟子的安慰,太乙真人徑直進了自己靜室預備撫平心緒,卻不想一轉身就看到紅髯的崇恩聖帝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聖帝前來,晚輩有失遠迎。”


    太乙真人已是白胡子飄飄的老頭一枚外表看起來比崇恩聖帝大多了,但這是他故意沒用法術維持自己的容貌所致。


    太乙總覺得人不必總是追求相貌,隻要跟著自然時間走就好了。


    “不必多禮,我隻是有感你今天在淩霄殿上的發言,特想來跟你一敘。”


    崇恩聖帝毫不見外的自己找位置坐下了,太乙真人恭敬的奉上茶水,卻麵帶難色不知從何開口。


    “告訴我太乙,你為何寧願頂撞玉帝也不想天庭與魔族開戰?”


    “自然是為了天地眾生。”


    太乙一歎氣想捋捋自己白胡子,但想著當著聖帝這個前輩的麵這動作不太好,還是放了下去。


    “說實話。我不信你沒有私心。”


    崇恩聖帝用眼神逼迫著太乙,那久經沙場的殺氣就是仙魔兩界最威猛的猛獸也要跪下來害怕的戰栗。


    “這就是我的實話。”


    太乙深深的看著崇恩聖帝,枯老的臉因無人信任瞬間多增了幾條皺紋。


    “天地間什麽樣的人仙魔都有,我不想說他們是卑劣或高尚,我隻能說我自己一直是不忘初心。當初在我偶得機緣成仙時,就有無言的天道告訴了我的責任。為仙者不是隻為自己修煉,更當以保護天地弱小生靈為己任。”


    “可不殺魔族,魔族就會反過來殺人弑仙,這你如何解釋?”


    崇恩聖帝有些意動,但仍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太乙,他甚至想過太乙是不是在暗地裏收過魔族什麽賄賂才會如此為他們說話。


    “很簡單,這代魔主是個祥和有禮的君主,隻要魔族內主戰派被殺,其餘平民自會跟從首領不會再多生事端。”


    “說到底你終究是覺得平民無辜?”


    “是,戰爭隻是上層權力者的遊戲,卻要由最底層的平民來付出代價,這對他們不公平。我無意去當裁判者,但無辜者總該多被天道庇佑些。凡人不是就有‘老天保佑,老天有眼’一類的俗語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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