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這是明擺著要跟伯賞作對了。


    伯賞懷疑的人,她偏要相信,伯賞不喜的,卻偏要弄進司命宮裏來。


    雖然風童知道身份的確沒問題,但也忍不住為自家娘親的莽撞抹了把汗,同時也對這個時期的三人關係產生好奇。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一旁的越看見了以為她害怕,輕輕拍了拍她肩膀給予了一個溫暖的眼神。


    “這……”


    阿珂遲疑了一下,她當然相信這藥童沒嫌疑,可阿瑾想一出是一出的話語卻讓她有些發懵。


    “萬一人家根本不想學呢?”


    阿珂掐了一下阿瑾臉蛋嗔怪道。


    阿瑾故作搞怪的吐吐舌頭,美人嬉戲的畫麵總是令人心情分外愉悅。


    就連端正身子伯賞都愣了一下,但轉瞬他便黑著臉說道:


    “司命宮戒律森嚴,怎可輕易有外人進出。阿瑾你看不慣我,也不用這樣。”


    嗬嗬,原來是會反擊的啊?


    阿瑾撇了撇嘴,“我也是司命宮宮主之一,我的地方我說了不算,你說了算?”


    “那個藥童,你叫什麽名字,想不想跟著阿珂學琴?她的琴音可是天上地下絕有的喲。”


    阿瑾對風童說話,臉卻側著對伯賞,有著一副“略略略,有本事就來打我呀”的囂張。


    本來是上層人物的意氣之爭,但風童心裏卻猛地翻起驚濤駭浪。


    這再不是猶豫的時候了!


    她果斷上前對著阿珂阿瑾姐妹半跪下說道:


    “弟子名叫風童,仰慕宮主琴音已久,如有幸能學,那真是,真是三生有幸了……”


    說著話,風童眼中便擠出幾顆晶瑩的淚來,充分表明了她積極向上的求學之心。


    就連阿瑾都看愣了,不過半響後她大笑著站起來拉起風童來說道:


    “好好好,你既然這麽誠懇,我就代替姐姐收下你了,以後每天申時來學琴,自己向太清宮請好半個時辰的假。”


    阿瑾衝著無奈的阿珂擠眉弄眼。


    阿珂瞧了瞧風童,見確實是個不言不語的乖巧孩子也就點頭了。


    “我的琴也沒有阿瑾說的那麽好,不過你想來就來吧,隻是或許宮中事忙時,那天便教不了你。”


    阿珂天籟般的聲音傳到風童耳朵裏,這下她是真的熱淚盈眶了,真誠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多謝兩位宮主。”


    “嗬嗬,這才是有情有義的好孩子嘛。”


    阿瑾對風童知禮識節的行為更是讚賞,扶起她對她一笑。


    這時風童多想撲上去叫一聲娘親,但她硬生生忍住了,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伯賞在阿珂發話後就徹底沒話了。


    阿珂不是阿瑾,他尊重她的選擇。況且他也的確沒將一個小小的太清宮藥童放在眼裏。


    越也是在一旁為風童高興,眼看著阿珂阿瑾宮主和伯賞現在終於正常的聊起了天,他就拉了拉風童示意她跟著他一起離開了。


    “風童真是好運氣。”


    走在迴去的路上,風童高興的都幾乎蹦起來了。


    越對這知禮識節的小姑娘也十分喜歡,更何況她的存在今天還給伯賞添了堵呢。


    “哈哈,讓越大人見笑了。”


    風童不好意思的停下笑笑,亮白小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已經忍不住想看到,良辰和小青在聽說這件事對她讚歎的場景了。


    越笑了笑沒有再接話,隻是安靜的在前帶路。


    就在即將走到司命宮大門時,卻突然有個神色嚴肅的宮人急匆匆的去到越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一番,一向溫和笑著的越臉上的笑頓時消失了。


    “好了,我隻送你來迴這麽一次,以後你自己記得路了。”


    揮手讓稟告事情的宮人退到一旁,越還是勉強扯出一個笑和風童道別。


    風童這時敏銳的察覺到越對自己的態度很好,感覺她問出一些違逆的問題也是可以的一般。


    而眼看著越即將轉身離開,風童就下意識的喊停了他,十分逾矩的問出了什麽事。


    越的眼中閃過一絲為難,可看見這麽乖巧的風童,心裏下意識的湧出一股溫柔,便低聲道:


    “不是什麽大事告訴你也無妨。司命宮的至寶觀命鏡剛剛失蹤了。不過不用擔心,之前也出過這種情況,它消失了但又沒多久又自己出現了。也許是這等神物生了自己意識,逗我們玩呢。”


    這話聽著沒問題,但風童心裏突然就響起警報,她突然想到自己身上不是也有一把觀命鏡麽?


    所以……


    “那消失了幾次呢?”


    風童竭力掩飾焦急隻用純粹的天真的疑問開口道。


    越原本已準備離開,但此時卻耐下性子,皺眉迴想了一會說道:


    “昨夜出現一次,今天一次,再有就是兩月前了。”


    “好了,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快迴太清宮吧。”


    越催促道,隻是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聲音裏帶著關心。


    迴到太清宮的煉丹房裏,風童看著空無一人的環境才想起,今天是良辰說要帶小青和離尋下凡去見識一番的日子。


    沒有人就意味著風童要把驚駭埋在心中,這時她開始梳理起情況來。


    從越提供的司命宮內觀命鏡消失的日期來看,那大概就是風童每次入司命宮的時候。


    所以是說,這世界隻能存在一把觀命鏡麽?


    她一去司命宮,那裏麵的觀命鏡就會消失,因為她身上揣著同樣的一把。


    可是在她離開之後呢?


    太清宮距離司命宮也不過幾十裏的路程。


    意思是有這麽長的距離,就切斷了這個世界對風童身上觀命鏡的感應,讓司命宮裏失蹤的觀命鏡又失而複得呢?


    還是說觀命鏡根本就有兩把,一切隻是偶然,隻是風童的胡亂推測呢?


    突然消失的觀命鏡消息讓風童陷入了迷茫,這甚至衝淡了她被阿珂收為教琴弟子的快樂。


    看著對麵空空的座位,她好希望良辰和小青在這裏。


    這一瞬間風童自己甚至沒發現,她已經許久沒有想過遠在雲山的師父離尋了。


    就在風童沉思的這時候,丹房的門卻猛地從外推開。


    一臉暴躁的少年離尋站在門口,他看見風童驚了一跳,但隨即帶著恐慌發問道:


    “良辰還沒迴來?他真被幽冥司給抓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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