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坐下說。”


    風童笑嘻嘻的說,白淨的小臉上染上了酒的紅暈,她伸手一指便出現了兩根石凳,先將醉了的小青用衣領遮好,再將乾元拉來坐下,一陣香風吹過一把大油傘又出現在了他們頭頂。


    隻是這傘麵破了幾個洞,恰有幾顆雪順著洞落入了乾元的頸間,一個沒防備冷得他跳起來。


    “唿唿,風童你的法術也太垃圾了吧!弄把傘還有洞!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小小個子的乾元說出的話卻是老氣橫秋,風童吃了人家嘴軟隻得呐呐點頭,但還保留最後一分倔強道:


    “嘿嘿,你看你太講究了吧,我這也是剛學的煉物術嘛,能把這些雪變成傘已經很厲害了呢。等我下次,下次一定更好啊!”


    手指隨著她的話音揮動,地上一堆冰雪從地上晃晃悠悠的飛起,在飛過來的途中慢慢的變成紙樣,“啪”的一聲貼在了傘麵**。


    風童指著補好的傘對乾元討好的笑,一副“補好了,你快過來吧。”的神情。


    乾元神色稍霽,正準備抬腳走過來,從天而降了一大灘雪劈裏啪啦的砸在傘上,這下別說是剛才補的洞破完了,整個傘骨都赤棱棱的露出來,留下風童呆若木雞的表情。


    乾元真是生氣都沒力氣生了,瞧了風童一眼,他閉眼捏訣手指在空中畫出不知名的符陣,頃刻間一條雪龍騰空躍起,颯颯雪粒撲麵而來,雪匯聚成流後便以快的看不清的速度盤踞成一團。


    乾元閉眼嘴裏的咒越念越快,那團雪龍便飛快的變化起來,先是高翹的簷角展露,然後再是四方立柱,冰做的椅子,雪做的軟塌都一一顯露。


    風童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手裏的九齡壺幾乎要失手掉落。


    極快的時間,極精致的冰亭,風童對乾元使勁的點點頭:


    “還是你厲害!走,進去說話。”


    雖然還是進去了,可是怎麽感覺她才是主人的感覺?乾元有些鬱悶。


    不得不說在這冰天雪地裏,有這麽一方晶瑩剔透的小天地,實在是再舒服不過的事情了。


    風童摸摸冰柱,敲敲冰凳,又抖抖冰榻上的一床由雪花織就的冰被,一刹那冰屑飛舞美不勝收,更令人驚歎的是那冰被也如真的被子一般,並不寒冷反而是有保暖的效果。


    “乾元大人,您太厲害了吧,同樣都是煉物術,為何你的高明這麽多?”


    風童戳了戳桌上冰製的糕點,與真正的糕點外形一般無二,但晶瑩剔透的它吃到嘴裏仍舊是冰的的味道。


    “不能吃!”


    乾元原本器宇軒昂的背著手進來,看風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連忙阻止她。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靈君是誰,我的煉物術可是修煉到了高階,可以模擬萬物。哎,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不行的,這種能力是我們這些草木精靈天生的。”


    風童失望的皺眉:


    “還有這種天賦?那我也不是凡人,應該也有點天賦啊?怎麽半點沒顯現?”


    乾元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


    “你還沒天賦?你有了妖神之力還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天賦了好不好?而且你的五靈根還能修煉到入竅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通靈都能難倒一大片修仙人呢。”


    “可是我,我本來就不是一般修仙者啊!”


    風童絲毫沒有慚愧的意思,上天給她的天賦她自在接受就行了。


    乾元原來還想再鼓勵她兩句,但看見那露出一角的九齡壺才想起正事還沒說呢,當即兩根手指從風童懷裏提出那酒壺來。


    “你剛剛說的那個是怎麽迴事啊?”


    臨到事前了,乾元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小步子慢慢的踱過來,看一眼風童又低頭,看一眼又低頭。


    “哦,這個啊……”


    風童的語調忽高忽低起來,眼睛就等著看乾元著急的模樣,果不其然乾元氣急起來:


    “你騙我?”


    “嗚,你這個大騙子,喝了我的酒不說,還一滴都不剩,害的我的九齡杯也養不出‘酒靈’了!”


    風童聽得一清二楚,但沒弄明白九齡養出‘酒靈’是個什麽意思。


    乾元看她神情有了興趣,就非要她說了,他才告訴她那是什麽意思。


    風童隻好賭咒發誓,他說了她馬上就說這才哄住了他,其實她的心底正偷著樂呢,反正她遲早都要告訴他的。


    兩人交流了半天,總算從對方口裏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反應卻各不相同。


    乾元一臉為難的東瞟西瞟,風童先是驚奇然後奸計得逞的嘿嘿笑了起來。


    原來那九齡壺是一件以酒育靈的仙器,凡是倒美酒入內再以特定咒法加持,便有很大的幾率能生出有靈智的精靈來,其中又以酒的品質不同,培育出來的“酒靈”也不同。


    而乾元本次就是想培育出一個可愛的、小小軟軟的桃花酒靈出來陪自己下棋解悶,本來到風童這兒也有想炫耀給她看的意思,可誰想到她海口一張,愣是一滴都沒留。


    “這樣啊?聽起來很好玩的樣子,我也想要養一個!”


    風童興致勃勃的開口,期待著一朵小桃花到自己臉上蹭癢癢的情景,然而她的幻想很快被打破。


    “你以為那麽簡單?酒靈雖然好養,但都是要簽訂血契的,你生她生,她死你死。你會願意為了它下這樣的契約麽?”


    乾元說出自己的心願時,臉上都洋溢著聖潔的光芒,現在嘲諷起風童來,卻變成了一臉的“我看透你了”的表情。


    這樣啊,風童想了想她還有小青要照顧,梵央的事還沒解決,她的確不能為了一朵花而費勁心力。


    本來是有些冷血的、難以啟齒的事情,但風童卻坦然的點點頭:


    “你說的對,我的確不願意。”


    乾元也不意外,隻是催著她趕緊說到底什麽辦法。


    在他催促完的那一刻,風童的表情頓時變了,從嬉笑變成了嚴肅認真,她的臉微微前傾,左右瞟兩眼似乎在看有沒有人在監視他們。


    乾元看她如此慎重,也不由得屏氣凝神的看著她。


    風童如貓般優雅的指指還在雪地上,沒來得及埋下的兩壇酒:


    “有沒有聽過狸貓換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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