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這是恩將仇報?月女自問從頭到尾都是真心奉上,郎君卻一再相逼!看來,郎君是覺得月女軟弱可欺?”


    她越說越氣,但一看見那張堪比天人的臉,禁不住又失了神智,咬咬舌尖讓自己清醒,月環的光暈已經變成了一群嘶嘶的毒蛇。


    明明是極美的東西,沾上邪惡後就變成了邪惡的美麗,月女就是這樣,她手裏的月環也是如此。


    她在這裏當了這麽久的陣眼,好不容易才能出來,哪能說迴去就迴去。若是這個男人兇猛也就罷了,可是他看起來文文弱弱,就算是太乙老頭的弟子又如何,她還不信他打得過她,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幻境的一切可都是可為她所用。


    離尋看她神色不定,但並不想退去的樣子,知道她還存著想把他留下的心思,不由歎了口氣,看來這畫是不能留了。


    風童在雲上看著兩人一會兒黏糊,一會兒又恢複成劍拔弩張的樣子,想想師父慣常喜歡不動聲色的置人於死地的手法,就又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這場好戲。


    然而還沒等她多感歎兩句,窸窣的聲音遠遠的從海邊的林子裏傳來,風搖樹動似乎連大地都在震顫,還隱隱的帶著一些嘶嘶的聲音。


    在看到沙灘上綿延不見的蛇群時,所有的不解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惡心與恐慌,想起蛇在自己皮膚上爬行的滑膩感,風童皺眉的抱緊了自己。


    而另一邊,離尋與月女激戰正酣。


    月女使著月蛇環打出一條又一條的蛇帶,那些蛇先時還盤繞在月帶光暈上,在空中後突然都齊齊繃緊了身體,一條直線似的都朝離尋殺去,月環褪去蛇層恢複成素練,月女如舞般朝著離尋四麵八方打去素練。


    斂霧是魔族遺物,但它似乎也不討厭離尋的馭使,反而有種寶物擇良主的興奮。離尋閑庭信步的執劍打迴素練,每一步落得都是天罡十八陣的步子,斂霧在揮動中的劍氣已經將那些蛇斬殺於空中,地下四扭八拐的落了一地蛇屍。


    更奇異的是,隨著斂霧的嗜血,其上的藍霧不再僅僅拘於劍上,而是緩慢的往四處飄散,藍霧有如細雨拂麵,月女猝不及防下吸了一口,當即覺得心神蕩漾,一口血就湧上喉頭,她放緩攻勢細細的感受。


    月女驚異莫名,驚得卻並不是這似毒的霧,而是她想要吐血的感覺。她雖有人身,但卻是不折不扣的靈體,哪裏的血可吐?


    風童看兩人隻是並未近身交手有些失望,但下一秒她就不這樣想了,她抬頭看見金色的屏障上正伏了許多衝她嘶嘶露牙的毒蛇,嚇得她一個不穩發出尖叫。


    她在雲上怎麽會有蛇上來,難不成這些東西會飛不成?


    風童凝定心神,再看向空中,居然真如同她想的一般,沙灘上大部分蛇都纏住了離尋,但月女仍支使了一小部分蛇群來追殺她,這些蛇在沙灘上扭動著身體後,居然生出了一對對金色小翅膀,晃晃悠悠的朝天上飛來。


    雖然這些蛇暫時還隻是在屏障外趴著,可是遮天蔽日也十分惡心可怖,風童連忙催動靈力加固金色屏障,一道雷紋轟上屏障,立刻就將一隻正呲著毒牙,一副要狠咬人的,毒液滑溜溜順著屏障而下的毒蛇電的抽搐起來,幾下之後就從空中掉了下去。


    這還是風童自己琢磨出的雷電紋,雖然比不上天生的異變雷係靈根,但也夠用了。


    離尋一直沒說過他的靈根,但風童後來自己也打聽了解了不少,比普通單係靈根更厲害的就是變異靈根。


    普通的有金木水火土五靈根,而變異的則是風、雷、冰等靈根。


    簡而言之,五靈根是垃圾,單靈根就是人才,而變異靈根就是天才。


    所以離尋是個天才,但卻是個夭折了的天才,他的經脈受損,再也無法盡情釋放自己的靈力。


    風童一瞬間想了這麽多,連忙看向師父。


    離尋表麵輕鬆,但也被月女的攻擊傷了內裏,不過他向來不喜示弱,縱使身上是骨裂的痛感,他依舊堅定的走自己的路。


    隨著最後一個踏在“坎”位的步子,離尋設下的天罡十八陣終於緩緩運轉起來,陣法吸收了地上的無數蛇血,以及離尋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


    月女不知離尋走來走去是在搞什麽鬼,但本身是陣眼的她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眼看著離尋因為被抽取靈力有片刻的乏力,她抓找機會狠狠的甩出玉帶,將離尋掀翻在地,自己也立刻飛來將手裏的玉帶變成旋轉嗜血的月環,月環急速的旋轉著,有著破空之力,一旦挨上便是被切割成肉條的下場。


    離尋被素練狠厲的一擊,立刻被擊落至空中,再掉下地已經是吐血的狀態。


    月女一看自己把他傷的這麽重,竟有些心疼,這麽好的樣貌摔壞了怎麽辦?


    但再一看那人縱使吐血倒地了,還是一副冰雪凜然嘲笑的樣子,心中便再無憐香惜玉之情,隻瞪大眼抓緊手裏的利器,緊咬著銀牙,心裏想著非要抓住他,讓他成為自己的裙下之臣,看他還敢不敢這麽看自己。


    月女與離尋之間的距離甚遠,饒是月女全速趕來,也須得一些時間,但離尋卻似真被她傷的起不了身,嘴角有血有笑,隻是一副美人臥榻隻待君來的模樣。


    月輪鋒利的光輝越來越近,離尋微咳的起身,整以好暇的等著月女,她不知怎的心裏突然升起一個詞:


    “請君入甕。”


    想到此的月女速度不禁慢了下來,她機警的盯著他,眼角觀察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然而臨到近時也沒有什麽不同,月女嗤笑一聲自己的少見多怪,看著離尋的容貌氣質仍是心動:


    “快些兒的自己脫好等我,我可不想傷了你這張好臉。”


    可不是嗎,等會兒刀劍無眼,她要降服他非傷到他不可,她可是全然的為著他著想。


    離尋皺眉,奇怪的看著她:


    “你本性不淫,怎麽時時都想著擄人?你很喜歡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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