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傳來濕熱,將手拿出來一看,盡是鮮血,現在才知道哪裏不對勁了,原來阿靈一早就手上了,眼睛通紅,高湛昱對著營帳大喊:“快傳軍醫。”


    而就在此時,阿靈讓在他身上的手垂了下去。


    不可置信地迴過頭看著阿靈,這怎麽可能?事到如今,高湛昱連用手確認阿靈還有沒有唿吸的勇氣都沒有了。


    軍醫得到命令之後立刻就來了,同行的還有孟立樹等人,一方麵是為了迎接孟立行,一方麵是對阿靈等人擔憂。


    老遠的便看見一幫人麵『色』凝重地站在一旁,軍醫是最先跑過去了,一看情況不妙,趕緊給阿靈把脈,而孟立樹一行人過來看見這場景也愣住了,同高湛昱一樣,不敢置信,要知道從前那麽艱難的帳打下來阿靈都沒有傷成這樣子過啊。


    若是平常,軍醫光診斷都要花一大把時間,但是這次隻用了片刻時間便收手了,臉『色』極為不好,站起來向著眾人鞠了一躬然後說道:“實在是抱歉,孟將軍已經沒了唿吸,饒是有大羅神仙也無法將她治好,我,無能為力。”


    聽到此話孟立樹腳下踉蹌了一下,還好孟阿澤在一旁將他扶住才沒有摔倒,其他人臉『色』也同樣不好,隻有高湛昱,從頭到尾像是傻了一樣,沒有一點反應,抱著阿靈雙目空洞。


    若是當時能強硬一點製止阿靈該多好啊,高湛昱悔不當初,整個身體都在撕扯一般的痛,耳邊轟鳴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隻是一夜之間高湛昱軍營中便陷入了愁雲慘淡中,阿靈在軍營中是極得人心的,雖然她霸道囂張,但是從欺辱他人,越是和她相處才越是知道她堅硬的外殼下隱藏著的柔軟的心,而且她是強大的,好似無所不能一般,所以後期將士們都喜歡與她作戰,因為她是不敗的,一定能夠帶領大家平安歸來,但是就是這麽一個人,竟然沒有了。


    孟立行一家走進營帳便跪在了孟立樹麵前,孟立行自覺是自己害了阿靈,愧疚難當,在孟立樹麵前聲淚齊下:“立樹,你打我一頓吧,是我害了阿靈,我們一家人都是難辭其咎,要打要殺都悉聽尊便。”


    旁邊三人將頭埋在地上,個個都是紅了眼眶,阿靈是這一代唯一的女娃,他們向來都是捧在手心的,誰知道最後竟然是自己間接害死了阿靈。


    孟立樹現在還在悲慟之中,但是他還保有理智,雖然心裏有一點遷怒,但是他更知道阿靈的死和孟立行一家無關。


    『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太陽『穴』,孟立樹上前將幾個人扶起來,抹了下眼睛說道:“這不怪你們,阿靈做的很好,她是我的驕傲。”


    “那弟妹那邊?”孟立行問道,這場仗顏愷馨沒有跟過來,還留守在西北將軍府裏。


    “先瞞著吧。”孟立樹說道,他不敢保證顏愷馨知道阿靈沒有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出來。


    因為事從緩急,阿靈的葬禮也隻是草草了事,眾人都離開之後已經是晚上了,這個時候高湛昱才敢將自己的軟弱悲傷顯『露』出來,跪在阿靈的墓碑前麵輕輕撫『摸』墓碑,就好像撫『摸』自己的戀人一般,安慰著說道:“我知道你向來是喜歡張揚的,等這些事情完了之後我就給你再修一座又大又豪華的陵墓住著,皇後的墓你覺得怎麽樣?我覺得很好。”


    將這話說完眼淚便止不住地留了下來,心在撕扯般的疼痛,高湛昱抓住胸口哭得像個孩子:“阿靈,我很難受,你說過要保護我的,怎麽可以食言。”


    哭過之後剩下的就是滿腔的仇恨,阿靈向來就是個記仇的人,高湛昱也不是個以德報怨的,在阿靈麵前高湛昱鄭重承諾道:“你放心,我不會放過害你的人的,高湛宇也不會放過,你要做的,我都會幫你做完。”


    高湛昱是第二天早上才迴軍營的,像個沒事人一樣目光沉靜,都不去休息一下便將所有將士叫到了軍營,既然現在沒有威脅了,也是攻城的時候了。


    戰術已經決定了,接下來便是調遣士兵了。


    “我做大前鋒。”孟立行第一個說道,他已經憋了太久了,必須要用一場勝仗洗滌,況且,他還要贖罪。


    “不,我做大前鋒。”高湛昱堅定說道,目光裏是不容他人忽視的決絕。


    眾人也覺得孟立行被俘虜了那麽就不適合在陣前,而且這場戰爭並沒有那麽艱難,既然主上心裏憋了一口氣,那邊讓他吐出來吧。


    初來乍到孟立行也不好再說什麽,雖然對此不服,但是也無法再反駁,不過要他不上戰場是不可能的,爭取了好久為自己爭取了一個小中鋒。


    “這次戰役不留俘虜。”在最後的時候高湛昱下令說道。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紛紛發言製止:“皇上,這不可啊,若是將城中敵軍殺盡會造成軍中動『亂』,對您的名聲也有礙啊。”


    高湛昱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眾人所擔憂的,反而問道:“高湛宇就在城中,若是將他誅殺,我可成為正統?”


    “就算高湛宇在皇上也是正統。”下麵一人說道,隨即其他人也附和出聲。


    有這話就好了,高湛昱躊躇說道:“既是如此,那禹城中為高湛宇賣命的士兵,與謀反有什麽差別。”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但是轉念一想,這簡直就是歪理嘛,看來阿靈的死對這位主子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竟會遷怒到如此地步,不過這件事沒人再作答了,孟立樹雖然想給女兒報仇,但是凡事以大局為重,強行地將話題轉到了其他地方,對孟立樹高湛昱還是很尊重的,既然他已經表態了,高湛昱也不再多說,但是此次戰役他是主帥,真到了戰場,一切還是由他說了算。


    作戰方案已經設計出來了,接下來便是整頓大軍進攻了,還好大軍一直都在備戰狀態,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將大軍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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