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緊張嗎?你一說歐陽一語,我腦袋就疼。


    問青天想著,臉上陪著笑容。


    “哎,問公子,一個優秀的男子三妻四妾,豈不是很正常?”歐陽精忠笑道。


    問青天搖頭道:“不算正常。”


    歐陽精忠笑了笑道:“一個男子過於優秀,那便是英雄,自古英雄愛美女,美女亦愛英雄,若是女子傾心於男人,那男人怎可傷女子的心?”


    問青天笑道:“何謂傾心?何謂傷心?歐陽前輩,您說的這些,也就是您認為的罷了。”


    歐陽精忠笑著點頭道:“不錯,我是這麽認為的,那你是怎麽想的?”


    問青天笑道:“一個男子,能認識多少女子,與多少女子能有情愫,並不是一個男子能控製的,但這個男子最後真正愛的女子,是他自己決定的,至於你說的三妻四妾,無非是一個男子的貪欲罷了,當然,並非是指責,若是幾個女子願意成為姐妹,那男子也算不得什麽罪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什麽可說的,但對我這種人而言,我能接受的,一生也就兩個女子罷了。”


    歐陽精忠眼中閃過精光,淡笑著說道:“青天,這麽說,歐陽一語...”


    問青天擺手說道:“歐陽前輩,您就不要提及她了。”


    歐陽精忠點頭道:“好,那我便不說她,那我和你說說另一個女子如何?”


    “哦?誰?”問青天疑惑的問道。


    “你可還記得那泉州的張倩?”歐陽精忠直勾勾地盯著問青天的眼睛說道。


    問青天眨了眨眼,點頭說道:“自然記得,我救過她一命。”


    歐陽精忠道:“你可知張倩對你的感情?”


    問青天點頭道:“自然是知曉的。”


    歐陽精忠點了點頭,又道:“現在她就在泉州城內,她一直在等你,你可知道?”


    問青天仰天大笑道:“等我?莫要開玩笑了,歐陽前輩,這張倩之事,也別提了。”


    “這也不說,那也不說,青天啊。”歐陽精忠笑著道:“你這是在逃避我的問題,還是逃避自己的想法?”


    問青天笑了笑,沒有說話。


    “好了,青天,不打擾了,這便離去了。”歐陽精忠起身說道。


    “哦?歐陽前輩慢走。”問青天笑道。


    送歐陽精忠出了醫館,看著歐陽精忠騎馬而去,問青天捏了捏額頭自言自語道:“這個老狐狸,說這麽多亂七八糟的,還是想讓我娶你的女兒?哎呦,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去救他了。”


    問青天也就是嘴上這般說著,若是真再次遇到歐陽精忠患病的情況,問青天還是會救治,若是見病而不救,他怕自己不敢去見師父。


    黑夜降臨,歐陽精忠騎馬登山,來到崆峒山頂後,對著崆峒入口的兩個守衛一拱手道:“本拳山莊歐陽精忠,前來拜見趙門主。”


    一個守衛快速跑進崆峒內,不足一炷香的時間,趙築邶緩緩走來。


    “哦。歐陽門主,終於把你盼來了,快些請進。”趙築邶笑著說著,引著歐陽精忠往門內而去。


    歐陽精忠一笑,跟在趙築邶的身後,隻覺得鼻尖傳來淡淡的清香,歐陽精忠聞了幾下,想說一些阿諛奉承的話,最後還是沒開口說出什麽。


    “請。”


    一進大堂,趙築邶笑著說完便自顧自地坐在主位上。


    歐陽精忠也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向趙築邶。


    趙築邶笑道:“歐陽前輩,一切可好?”


    歐陽精忠拱手說道:“托趙門主的福,一切都好。”


    趙築邶掏出鐵扇,徐徐打開,笑著說道:“自草原迴來之後,門內現在如何?”


    歐陽精忠笑著道:“自然是一切都好,自您送來的那一封信裏有的人名全部被我除掉後,整個門派開始蒸蒸向上,多謝趙幫主。”


    趙築邶擺手說道:“勿謝勿謝,之前曾鈺銘的一些舊部罷了,算不得難查,嗬嗬。”


    歐陽精忠也嗬嗬笑了兩聲。


    “那現在的武林盟,又如何?”趙築邶用鐵扇緩緩扇著風說道。


    “哦?武林盟,還好還好。”歐陽精忠眼中神色忽然一變,開口說道。


    “還好?不止是還好吧?”趙築邶麵帶神秘微笑著說道。


    “嗬,嗬嗬。”歐陽精忠眨了眨眼,心裏也在猶豫著,該不該將自己現在在武林盟之中的地位說與這趙築邶。


    趙築邶眯著眼看著歐陽精忠,身子微微向他傾斜,鐵扇猛地合起。


    歐陽精忠嚇了一跳,看向趙築邶。


    見趙築邶笑容越發神秘,歐陽靖忠幹笑了兩聲,還是沒有說出口。


    趙築邶哼了一聲,手中鐵扇擊打著身旁桌子,嘖嘖兩聲,看向歐陽精忠,眉頭一挑,臉色逐漸陰沉。


    “歐陽精忠,嗬嗬,你以為,憑你的能力,能當上武林盟的副幫主嗎?還能有幾個二流幫派的鼎力協助?你說,你配嗎?”趙築邶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就連那皮笑都是瘮人的冷笑。


    歐陽精忠一驚,急忙起身上前幾步跪在趙築邶的身前,低下頭大聲說道:“趙門主!恕罪!”


    “哎呦,歐陽門主,您這是幹什麽,快起來,快快起來。”趙築邶將歐陽精忠扶起,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意。


    “哎呀,坐坐坐,我這不也沒說什麽嘛,歐陽門主何故給我下跪啊?我隻是一個江湖晚輩,受不得您這一跪,萬萬不能傳出去,要是讓江湖人聽到了,豈不是要笑話與我?”趙築邶笑著扶著歐陽精忠的兩個胳膊說道。


    “趙門主何出此言,您乃是崆峒門主,又是我勝過父母的再造恩人,我給您下跪,有何不可?”歐陽精忠說著,便還要下跪。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快請坐。”趙築邶一笑,扶著歐陽精忠到椅子一側,扶著他坐下。


    “趙門主,我,是我心懷疑慮,抱歉了!”歐陽精忠坐在椅子上,一低頭對著趙築邶一拱手。


    “好說,好說。”趙築邶一笑,拍了拍歐陽精忠的拳頭,點頭說道:“你與我是一樣的人嘛,都是心懷大誌者,你與我之間,也不要那般客套了。”


    “趙門主抬舉了。”歐陽精忠說道。


    趙築邶笑了笑,在大堂內踱步幾下,笑著說道:“歐陽門主,最近我有些事很是困擾啊。”


    “哦?趙門主有什麽事困擾,說來與我聽聽,歐陽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歐陽精忠急忙說道。


    “哎呦,歐陽門主言重了。”趙築邶哈哈笑著說道。


    “不言重,絕不言重。”歐陽精忠說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歐陽門主會幫我的。”趙築邶哈哈大笑著說道。


    歐陽精忠也是笑笑,等著趙築邶的下文。


    “歐陽門主,您對這個武林盟,感覺如何?”趙築邶笑著問道。


    “尚且還好。”歐陽精忠說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對武林盟,您的感覺如何?”趙築邶笑道。


    “我?哈哈,趙門主說笑了,我又如何敢有什麽感覺啊,哈哈,歐陽隻是一介二流門派的門主,終歸也就是個副盟主罷了。”歐陽精忠擺手說道,隨後又陷入沉思。


    趙築邶笑著,也不著急,從桌子上拿起鐵扇,緩緩打開,在大堂內慢慢的走著,看著歐陽精忠那深思的樣子。


    趙築邶笑著等著,他現在隻需要等,他並不急,就算是歐陽精忠不答應,還有其餘幾個備用人選,哼哼,急?有何需要著急的?


    丫鬟送上茶水,趙築邶也不打擾歐陽精忠深思,自己給自己倒上茶水,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歐陽精忠忽然看向趙築邶,趙築邶一笑,看著他,眼中閃爍著精明的神光。


    歐陽精忠又低下頭去,趙築邶緩緩一笑,將一個茶杯翻過來倒上茶水,放置在歐陽精忠一側。


    茶水冒著熱氣,不斷地升騰到半空,在不足一丈遠的空中消散,漸漸的,茶水不再冒出熱氣。


    趙築邶摸著鐵扇的扇麵,默默的看著歐陽精忠。


    再等半刻,若是他再不言語,這鐵扇就會沾上鮮血。


    “可惜。”趙築邶小聲說著,鐵扇緩緩合上。


    歐陽精忠也動了,緩緩拿起那杯尚有餘溫的茶水,一仰脖一飲而盡。


    趙築邶讚賞的看了歐陽精忠一眼,關閉的鐵扇忽地又打開。


    歐陽精忠起身又跪在趙築邶身前,大聲說道:“請趙門主吩咐!”


    趙築邶這次沒有去扶歐陽精忠,而是緩緩一笑,點了點頭。


    趙築邶從懷中掏出一封非常厚重的信,扔在地上說道:“自大明西北角關西諸衛至朵甘都司再至四川、貴州、廣東、廣西、再到福建,自大明東北角吉烈迷至遼東都司再至北平、山西、山東、陝西、至河南、浙江,所有有崆峒弟子的門派和官場,都在其中,至於一直滲透不進的西安,是我要考慮的,你要做的,是伺機而為,懂不懂?”


    “您,是什麽意思?”歐陽精忠瞪大眼睛問道。


    “什麽意思?怎麽?你來京城之前,就沒有任何的猜測?”趙築邶冷笑著說道。


    “我...道聽途說而已。”歐陽精忠猶豫著說道。


    “你並非道聽途說,是我想讓你知道罷了,無論是你街道上遇到的茶水攤老板,還是胡同拐角算命先生,亦或是走街串巷賣小吃的小販,都有可能是我崆峒弟子。”趙築邶笑著說道。


    “你,你什麽意思?”歐陽精忠臉色一變問道。


    “什麽意思?嗬嗬,你以為呢?”趙築邶笑著反問道。


    “我...我...”歐陽精忠一時啞了嘴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趙築邶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薄薄的信,遞給歐陽精忠說道:“這些人,務必殺掉,不然會對你不利的。”


    歐陽精忠皺眉拆開信封,看清裏麵的人名隨即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問道:“你瘋了?這些可都是老前輩。”


    趙築邶‘嗯?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


    “趙門主,這是...為何?”歐陽精忠臉色難看的問道。


    “為何?你要問我為何?”趙築邶冷聲問道。


    “不敢!不敢!”歐陽精忠急忙說道。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你隻管做就是了,這次我便告訴你,這些人,原本可能成為現在的你,如今我將你立為以後的武林盟主,這幾人定然不服,殺掉他們,也是為了你好。”趙築邶笑著說道。


    “這,原來是這樣,多謝趙門主。”歐陽精忠開口說道。


    “嗬,你可聽好了,你現在有不到十天的時間整頓心裏的人,至於怎麽讓崆峒弟子相信你,信裏自有提及,對於需要你殺的人,十日之內不能動手,十日之後,該怎麽做便怎麽做,二十日之後,在現在武林盟等著我的到來。”趙築邶說道。


    “是。”歐陽精忠咽了一口唾沫說道。


    趙築邶看了看歐陽精忠,笑著問道:“還有事?”


    歐陽精忠起身說道:“告辭。”


    趙築邶一笑,看著歐陽精忠離開大堂。


    等到歐陽精忠走了之後,趙築邶冷哼一聲,倒上茶水獨自飲了起來。


    夜黑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子裏,歐陽精忠騎馬而行,即使眼前漆黑也好過心裏的迷茫,歐陽精忠也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對是錯。


    黑夜裏,歐陽精忠想著,如果忽然撞樹上將自己撞死就好了,這麽意外的離去,還能逃出這場風波。


    可世事總是事與願違,一路上也有懸崖路也有過路溪流,歐陽精忠一直騎馬到天亮,也不曾有任何的意外出現。


    等天邊放白之時,歐陽精忠臉上神色憔悴不堪,衣服上沾滿灰塵。


    “原來,在我被救迴來的時候,他就算好了啊。”


    歐陽精忠自言自語道,停住馬,翻身下馬,迴頭看去,神色黯淡,苦笑一聲。


    醫館。


    劉誌詠、趙築邶和傑倫緩緩來到。


    問青天看了看劉誌詠,點了點頭,看向傑倫,麵對傑倫的笑臉,問青天也是笑了笑。


    看向趙築邶,趙築邶神色猶豫,皺著眉,眼中神色流轉。


    問青天沉默的看著趙築邶。


    趙築邶緩緩一笑。


    問青天也緩緩一笑。


    “青天,咱們今日就需要離開京城趕往西安。”趙築邶笑著說道。


    “哦?這麽急?”問青天問道。


    “事出突然,西安的崆峒弟子送信而來說,哎。”趙築邶歎息一聲,眉頭緊緊皺起。


    “無妨,帶足銀子,咱們這便走吧。”問青天笑道。


    趙築邶看著問青天,點了點頭,眼中神色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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