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才一直在說三國,不如和我講講三國吧?都有什麽有趣的事?”傑倫笑著說道。


    “三國?有什麽好講的?無非都是爾虞我詐罷了。”劉誌詠笑著說道。


    “不會吧?我可聽說過桃園三結義,還有子龍七進七出救少主的故事,還有托孤。”傑倫道。


    “這個...三國也不能總是爾虞我詐啊,哈哈哈。”劉誌詠笑了笑說道。


    趙築邶卻是笑道:“桃園三結義,那是劉關張三萬世流芳的故事,我也曾看過些許三國,不敢說讀懂,但我敢說,劉關張趙黃五虎上將,和那臥龍丞相,是三國時難得的真情意了。”


    “劉關張,嘿嘿,築邶,你說你和青天誌詠,你們三人算不算的劉關張?”傑倫問道。


    趙築邶一愣,隨即一笑。


    劉備,自然就是指自己了,關羽,指的是本事高強且忠義的問青天,張飛,指的是本事高強但卻有些魯莽的劉誌詠。


    “哈哈,我倒是未曾想過,你別說,你還真別說。”趙築邶哈哈笑道。


    劉誌詠笑道:“青天是劉備,我是關羽,築邶是張飛,不錯,不錯。”


    “錯,大錯特錯,你怎麽能是關羽關雲長呢?”趙築邶笑道。


    “嗯?那你說,我是誰?”劉誌詠說著靠近趙築邶。


    “你是關羽,你是關羽。”趙築邶嘿嘿笑道,躲避著劉誌詠威脅的眼神。


    傑倫一笑說道:“古有劉關張,今有趙問劉,哈哈哈。”


    傑倫這話說出,劉誌詠也隻是一笑,雖然劉誌詠喜歡爭口舌之快,但也明白現實情況,隻是微微一笑。


    “唉,你說咱們五個人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五虎上將?”傑倫又笑著說道。


    “那你是趙雲還是黃忠?”劉誌詠笑著問道。


    傑倫看了一眼黑刀,見原本從不在意幾人說什麽的黑刀也直直的看著他,傑倫隻得嘿嘿笑道:“我老矣,尚能飯,尚能飯。”


    說完,傑倫繼續往銅鍋裏夾肉。


    幾人哈哈大笑,黑刀也笑出聲。


    趙子龍救少主七進七出,黑刀應該有這種能耐。


    幾人談笑幾句後,問青天笑著道:“咱們幾人還真算是聊對了話題,咱們五個人臉上都添了幾分光啊?”


    趙築邶笑道:“看來趙問劉,或許也能成一段佳話啊。”


    問青天笑了笑,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問道:“大哥可想奪取天下?”


    趙築邶笑著道:“若是天下唾手可得,我當皇帝又如何?”


    劉誌詠看了看趙築邶笑道:“皇帝什麽的,多不自由啊,還不如浪跡江湖啊?”


    趙築邶笑道:“非也非也,天下一統登高望遠,豈不是更美?”


    劉誌詠笑道:“位高則寒啊。”


    趙築邶一愣,哈哈笑道:“隻是隨口說上幾句玩笑話罷了,何必當真,哈哈?”


    問青天和劉誌詠也是哈哈大笑,隻是二人的眼中卻沒多少笑意,而是隱約帶著幾分憂愁。


    “現在的情況可是非常嚴峻啊,自京都府尹被我和潘藩殺後,龍二又死在誌詠手上,接下來朱瞻基該怎麽反擊?會不會直接率領龍騎禁軍直上崆峒?築邶,你還是小心一些啊。”傑倫笑著道。


    “哈哈,不會的,朱瞻基不會傻到直上崆峒的。”趙築邶笑道。


    “哦?難不成你崆峒還有高手?”傑倫問道。


    “哈哈,那是自然,我崆峒三十二路奇兵一直都在山上,更別說我崆峒的一些守山兵械了。”趙築邶笑道。


    “那築邶,你接下來還有什麽手段?”問青天笑著問道。


    “手段?談不上手段,靜觀其變吧。”趙築邶笑著開口道。


    “哦?怎麽個靜觀其變?”問青天問道。


    “開春之時,便又是巡撫去各省的巡查時刻了,各個巡撫手上都有無辜人命,其中能涉及到江湖人的不勝枚舉,就如周枕,他去年便收了各地不少的好處,一時間也是鬧得沸沸揚揚,若不是朱瞻基刻意維護,這周枕早就該殺頭了。”趙築邶起身,在房間內慢慢的走。


    “我記得山西有一個二流門派,名為雌雄劍,門內弟子都是持雙劍,一雄劍一雌劍,用的是雙刀的刀法,卻又出名,前年那周枕路過山西時,在集市上駕駿馬而行,衝撞了雌雄劍掌門,後來山西官府還下令特意針對雌雄劍一段時間,我想那雌雄劍一門可是積怨許久。”趙築邶打開鐵扇笑著說道。


    “至於其他的巡撫,倒也並非一般貨色,其中於謙就是待民如子,但我若是使些手段,於謙定然也會死於非命。”趙築邶笑著說道。


    問青天看向趙築邶,本想說話,猶豫一陣還是皺眉不語。


    “還有監察禦史,之前幾年還好,隻是前年南方發了洪水,朝廷撥下的賑災銀和賑災糧被他們克扣下五六之數,將賑災糧賣入各地糧庫,哄抬糧價使得饑民餓死無數,江湖之人有義氣填膺者出手殺貪官,卻被官府通緝追殺,他們不得已隻得隱去姓名,按他們的身手,被官府抓住才有怪呢,你說他們有沒有怨氣?”趙築邶笑著說道。


    “這便是你說的順其自然?”劉誌詠問道。


    趙築邶笑道:“如今江湖勢力壓上朝廷一頭,無論是一流門派還是末流門派,都想在這時候打壓一番朝廷,無論是因為之前的恩怨還是之前江湖中的兵戈,今年定然都要爆發的,何況,我還可以小小的用一些小手段。”


    趙築邶左手微微扭動,嘻嘻笑著看著劉誌詠。


    “一些巡撫罷了,就算是將他們全部殺了又能怎樣?”劉誌詠問道。


    “不能怎樣,至少各地官員都會心驚膽戰,搜刮民脂民膏的行為能少點,百姓能過上點好日子。”趙築邶道。


    “各地可是有駐軍的,你就不怕朱瞻基狗急跳牆?”劉誌詠又問道。


    “哈哈,朱瞻基不敢,就算是胡人內亂,可咱們大明也不清淨,西北有西域盯著,濟寧一帶有白蓮邪教,朱瞻基有心也不敢為之啊。”趙築邶哈哈笑道。


    說起白蓮,那安妍便是所謂的白蓮聖母,劉誌詠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築邶,你在金陵的勢力可不可謂不大,江湖就不說了,若是說你在金陵官場沒有人,我是不會信的,築邶,你老實說,金陵官場有多沒有崆峒弟子?”問青天問道。


    “這個...”趙築邶嘿嘿笑道:“殺那名橋香樓的老板,燒那月光樓,在堆金場殺人,我依然沒有被下大牢,我要說沒有,你是不會信的啊,青天,既然你都有答案了,你何必多此一問?”


    趙築邶嘿嘿笑著,望向問青天。


    問青天猛地瞪眼,開口問道:“這麽說來,那是不是各地的官場...”


    趙築邶哈哈大笑道:“青天,別說出來嘛,哈哈。”


    各地的官場都有崆峒弟子?那各地的軍營又如何?不用太高的職位,隻要是能管軍隊的小職位便可,那這大明,到底是朱瞻基,還是趙築邶的?


    見問青天臉色越發不對勁,趙築邶開口說道:“小打小鬧而已,當然,咱們身處京城既要順其自然,也要有所作為。”


    “有所作為?築邶,這次我可不聽你的了。”傑倫嘿嘿一笑說道。


    “哎呦,傑倫老弟,你殺那京都府尹是件好事,你怎麽就不肯信我呢?罷了罷了,你隻管留在京城看戲就好。”趙築邶解釋幾句,隨即笑著看著傑倫。


    “戲?什麽戲?”傑倫問道。


    趙築邶合上鐵扇,開口道:“現在的三公,也就是太師,太傅,太保,雖然為一品官職,實則都為虛職,手中的權力還不如深宮的一個小太監,雖然出入皇宮風光無限,但卻是麵子好看罷了。”


    “當然,三楊自然是有權力的,但至於夏原吉,百易幾人,可都是掛著一品職而無權啊,若是從中做些文章,我就不信夏原吉幾人不想和楊士奇,楊榮幾人爭權。”趙築邶自信的說道。


    “三公若是開始爭權奪勢,那可是一場災難,朱瞻基幫誰都不對,若是朱瞻基的所有精力全放在這方麵,那各地方的事可就無精力插手了。”劉誌詠點頭說道。


    “若是再說那些二品三品官員,什麽吏部尚書戶部尚書兵部尚書,無非是一些隻會用筆杆子的人罷了,心裏的彎彎腸子能將皇宮繞起來一圈,在他們身上動些小手段,自然也不是什麽難事。”趙築邶笑著說道。


    “朝內的重臣,朝廷派出的巡撫,各地的官員,京城的府尹,各地的駐軍,築邶,除了邊疆的駐軍,你可都算計到了。”問青天笑著說道。


    “哈哈哈,哪裏哪裏,隻是微薄的小手段罷了。”趙築邶笑著道。


    “看來這幾個月,是閑不住了吧。”問青天笑道。


    “有的忙。”趙築邶點頭道。


    “也罷,吃得差不多了,尋個房間休息吧。”問青天說道。


    “不如去咱們之前所在的房間?咱們可以合地而眠,絕對不冷,實話說,幾間客房根本就沒生火取暖,咱們幾個人住在一起,還能有話說解悶。”趙築邶開口道。


    “哦?你不去陪韓家兩姐妹?”劉誌詠打趣道。


    “哈哈,少一晚又如何?”趙築邶笑道,帶著幾人離開房間。


    傑倫還在迴想趙築邶所說的話,心裏不住的感歎,趙築邶的心思太多了,手段太多了,心裏提防心思更重。


    黑刀則是默默跟在問青天身後,時不時的看一眼笑容滿麵的趙築邶,眼中時不時閃過異色,那握著刀的左手時而握緊,時而輕鬆。


    來到那獨特的房間,一推開門,隻覺得屋內有著隱隱的霧氣,趙築邶笑著走進,走過吃飯的地方,朝著屏風後而去。


    屏風後是五張草床,上麵鋪著一層薄薄的床單。


    “這可是我從北方買迴來的烏拉草編織而成,躺上去可是舒服的很。”趙築邶笑著說道。


    其餘四人也就隻要問青天知道何為烏拉草,這烏拉草在北地也算是金貴,烏拉草做的草鞋可是能賣上好價錢的,問青天走到床旁邊,摸了摸草床墊,點頭道:“果然是烏拉草,還真是好東西。”


    趙築邶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來來來,咱們做一些雅事。”


    趙築邶從一旁搬來棗木桌子,笑著到側房端出一個木盤。


    木盤上放著金絲楠的棋盤,兩個裝著玉雕的黑白棋的瓷棋罐,一個香爐,還有一個黑色的布袋。


    幾人上來幫忙,將棋盤放在桌子上,將瓷棋罐放在桌上,將香爐打開。


    趙築邶嘿嘿笑著,神秘的從布袋中拿出一個角狀物。


    “黑犀牛的牛角,可是好東西啊。”趙築邶嘿嘿笑道,用鐵扇割下一塊,用火折子點燃,將燃燒的火吹滅放入香爐中,再將香爐盒放上,香爐開始冒出白煙。


    趙築邶將黑犀牛角放迴布袋中。


    幾人聞著異香,不住的點頭。


    問青天笑道:“築邶,你這可是大手筆了,這黑犀牛角可是貴品,在醫術上,這黑犀牛角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咱們大明都找不到犀牛了,你這是從哪得來的?”


    趙築邶笑道:“之前有一波金發碧眼的人從大明的西南而來,入雲州後便碰到了我崆峒弟子,因為語言不通,那些人隻得用些東西換取食物,也沒說明白這是什麽東西,隻是止不住的聞,崆峒弟子便給我送迴來了,我一開始也不認識,後來找幾個好古的老人看了看,才知道這是黑犀牛的角,早知道就讓崆峒弟子將滿車的犀牛角全換下來了。”


    “滿車?”問青天睜大眼睛問道。


    “嗯,滿車。”趙築邶笑著說道。


    問青天苦笑兩聲道:“異國他鄉竟然還有犀牛,看來有機會真要離開大明看看去。”


    劉誌詠笑道:“你怕不是去躲麻煩吧。”


    問青天笑道:“能躲麻煩也好啊。”


    趙築邶笑了笑,不再說話。


    劉誌詠和趙築邶開始下棋,二人也是多年的對手了,彼此的伎倆自然熟悉,一時間還真是難分伯仲。


    傑倫找到丫鬟又要上幾壺好茶,特意吩咐要拿趙築邶最好的茶,不久後,一壺清香的香茗便送了進來。


    “這可是廬山雲霧茶,芽尖貨,我都沒幾兩了。”趙築邶聞著那茶香苦笑著說道。


    “小氣。”傑倫嘿嘿笑道,心裏有種報複得逞的快感。


    又上了一盤瓜子和一盤幹果,黑刀和傑倫止不住的嗑瓜子,問青天隻是吃上幾個幹果,看著趙築邶和劉誌詠二人的棋局。


    看著滿地的瓜子皮,趙築邶哭笑不得,早知道就讓黑刀和傑倫住在客房了,凍死丫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第一風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狄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狄一並收藏第一風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