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倆胡人恭敬地下跪，趙築邶和劉誌詠對視一眼，眼中流露出笑意。
問青天從後麵看到這倆胡人對這金刀這般崇拜，問青天倒是有些發愣了，看來這雲伽在胡人的心目中地位蠻高的啊。
“起來吧。”金恩正說著，將金刀收入懷中。
額舉目和日爾多站起身，額舉目猶豫片刻問道：“這位大人，敢問金刀可汗可在？”
“嗯？就憑你也想見可汗？”金恩正眉毛一皺，冷聲問道。
“不敢不敢，屬下自然是不敢的，隻是，金刀可汗貴為草原上最美的木棉花，我心裏自然是崇敬萬分，所以才出口相問。”額舉目急忙跪倒在地說道。
“嗬，諒你也不敢，罷了，快些迴去告訴那索克幫，將城門打開，我們要進去檢查檢查。”金恩正冷笑一聲說道。
“是！”額舉目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快速朝著鐵格勒而去。
而那日爾多看了看金恩正，猶豫片刻，便跑著朝鐵格勒而去。
待到日爾多跑遠，金恩正猛地鬆了一口氣，直接跌倒在地，拍著胸脯說道：“哎呀，嚇死我了，這倆胡人長的也太難看了。”
問青天慢慢從身後走去，笑著說道：“金恩正，你做的不錯，保持好狀態，一會還要進城呢，站起來。”
金恩正長歎一聲，隨即便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朝著鐵格勒走去。
五千人慢慢的走著，朝著鐵格勒而去，遠遠的便看見那鐵格勒城門打開，胡人跪在兩旁，一個穿著胡人將帥盔甲的人站在遠處。
“金恩正，不要緊張。”問青天說道，然後悄悄退到他的身後。
“胡不歸，告訴弟兄們，將自己的臉遮好。”問青天又對著胡不歸說道。
“明白。”胡不歸說了一聲，然後低聲朝著身後的弟兄傳話。
問青天又掃了一眼被遮住臉的雲伽，見其走路如常人無異，問青天穩了穩心神，掃視鐵格勒城。
城牆上三步一胡人，正盯著他們，眼神中流露出崇拜神色。
“恭迎王庭聖駕！”索克幫見金恩正朝他走來，便急忙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金恩正說著，也不去看他，打量著周圍下跪的胡人，見他們這般恭敬，心裏安穩許多，也生出一種豪氣。
“是。”索克幫說道，起身來到金恩正一側，笑著推了一把趙築邶，將趙築邶輕推到一旁，笑著來到金恩正身邊說道：“大人，敢問金刀可汗可在？”
金恩正皺眉看向索克幫，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大人，您也想見金刀可汗？”
索克幫索性跪倒在地，一手伏在胸口說道：“我對大可汗的愛慕，天地可鑒。”
金恩正笑了笑說道：“大人，今日大可汗不來，估計明日才到，我們，就是個馬前卒而已，您看，我們都沒有馬。”
索克幫一笑，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聲說道：“這位大人，我鐵格勒城中，有三匹汗血寶馬，一會便給您送上。”
“這個...”金恩正一皺眉。
索克幫一笑，心裏卻暗罵一句惡心的兔子屎，卻開口笑著說道：“大人，城中也有許多從明人那裏掠奪來的黃金珠寶，大人不妨看一看，幫我估摸個數量啊。”
金恩正一聽是從明人手中搶來的，心裏這個狠啊，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是那般貪財之人？不要再說了，讓我的勇士趕緊入城，這走了一道，還來不及休息。”
“是啊是啊，為了金刀可汗，大人和勇士們也是竭盡全力了，這邊請。”索克幫見金恩正臉色一變，心中暗道不好，急忙笑著將金恩正往城中引。
金恩正隨著索克幫往城中走，心裏祈禱著不要被發現。
問青天也警惕的看著周圍的胡人，雖然都是下跪的，但是城上依然有弓箭手拿著弓箭盯著他們，問青天絲毫不敢大意。
五千餘人已進城三千餘，忽然，一個下跪的胡人慢慢的抬頭，想看一下這王庭出來的勇士到底有什麽不同。
碰巧，一個大明弟兄正在調整自己遮臉用的布，正好被這胡人看到了。
“不好，是明人！”胡人喊道。
“啊！”那人還沒喊完，就被大明弟兄一刀砍下了頭。
“明人？”索克幫聽到喊叫一愣，急忙上前一把扯下金恩正遮臉的臉罩，一張明顯明人的臉龐出現在索克幫臉前，索克幫瞬間大怒，大聲的喊道：“關城門！放箭！”
問青天急忙大喊道：“弟兄們，隨我殺敵攻城！”
城牆上的弓箭手猛地拉弓射箭。
大明士兵拔刀砍向一側的胡人。
一時間，嘈雜聲喊殺聲四起，配著慘叫和鮮血。
那跪地的胡人自然輕鬆被大明士兵砍掉頭顱，大明士兵然後快速的朝城中跑去。
那城牆上的胡人急忙放箭，猛地朝還沒有進入城門的大明弟兄射去。
一時間，胡人和明人都損傷慘重。
問青天大怒，快步朝著正揮刀砍向金恩正的索克幫而去，手中銀針飛出，直接紮在索克幫的死穴。
問青天手中匕首一揮，猛地斬下索克幫的人頭，拿在手中高高的舉起，大聲喊道：“胡人將領已死！弟兄們，殺啊！”
問青天這般喊著，大明弟兄蜂擁進城，但城門處卻有胡人拚著死勁，要將城門關閉，無數的胡人朝著進入城中的明人殺來，問青天雖然砍下了索克幫的腦袋，但卻沒有起到多少震懾作用，相反，這胡人的兇性被激發，大喊著朝著明人殺來。
劉誌詠依然是快速徒手殺人，雖然是一拳一腳便結束一個胡人的性命，但胡人眾多，一時間城門便要關閉，城內的大明弟兄也被殺了大半。
“誌詠，去破城門！”問青天一匕首斬下一胡人的頭顱，便大聲的朝著劉誌詠喊道。
劉誌詠猛地跳起，腳腳踩在胡人的頭上，朝著城門處而去。
問青天擔心的看向朱珠，卻見朱珠安穩的站在原地，身邊的胡人竟然開始自相殘殺，朱珠手中捧著一個紅色蠱蟲，笑著看向他。
朱珠將雲伽護在身前，雲伽一時倒也無礙。
問青天苦笑一聲，又看向趙築邶，趙築邶鐵扇揮的很快，身形在胡人中快速穿梭，一時間也沒人能傷到他。
‘轟隆’一聲。
問青天看向城門，差點驚掉下巴。
劉誌詠一掌拍在城門上，這城門竟然被劉誌詠用掌打出一個口？
劉誌詠又是一掌，那厚實的木頭城門竟然直接被打斷，斷掉的木頭猛地倒下，掀起一陣塵土。
劉誌詠立在城門處，猶如神一般。
“殺啊！”原本堵在城外的大名弟兄被胡人用弓箭射殺，現在城門一破，他們心裏有無窮無盡的殺意要釋放，快步衝進城內，登上城牆，朝著胡人殺去。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
天氣開始陰暗，慢慢的，下起了小雪。
問青天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的胡人，隻知道虎口已經麻木，隻聽見劉誌詠大聲的喊叫，隻聽見怒喝和尖叫，問青天雖然身法和輕功好，但在胡人的圍攻下，也總有疏漏之處，一個不察，便被胡人一刀砍在後背。
問青天轉身一匕首斬下那胡人的頭顱，隨即緩了口氣，看向周圍。
城內到處都是殘肢，到處都是鮮血，大明人和胡人殺在一起，你捅我一刀，我給你一劍，胡人雖然在步兵上不如明人，但這城內的胡人足有八千之多。
問青天苦笑一聲，情報錯了，不是說這鐵格勒不足五千人嗎？也對，從唿倫貝爾進入草原之後，就沒有過什麽新的情報。
問青天深吸一口氣，用匕首擋住胡人的彎刀，手一揮，再次殺掉一個胡人。
“草！”趙築邶忽然怒罵一聲，問青天急忙看去，原來是趙築邶被胡人砍到了，隻是傷在肩膀上，看起來傷的不深。
趙築邶猛地朝後退去，緊張的看向周圍的胡人。
“元帥勿怕，胡不歸來也！。”胡不歸手拿大刀砍出一條血路，朝著趙築邶而去。
問青天一腳踢飛一個胡人，也朝著趙築邶而去。
“築邶，沒事吧？”問青天一匕首斬掉一個胡人人頭。
“無妨，嘿，你也掛彩了。”趙築邶笑著說道，和問青天後背貼著後背。
“掛彩不是正常嗎？咱倆又不是誌詠，誌詠現在可不一般了，身懷絕技啊，你看他，現在殺的多痛快啊，嗬嗬。”問青天笑著說道，一步跨出，朝著胡人殺去。
趙築邶朝著劉誌詠看去，隻見劉誌詠動作依然迅速，可趙築邶也看到劉誌詠那緊皺的眉頭，看來劉誌詠也有些累了。
問青天吸引胡人火力的時候，趙築邶朝著周圍看去。
血，滿眼都是血，雪花在空中緩緩飄落，落在尚有餘溫的血上，落在死去人的衣服上，落在盔甲上...
鐵甲沾白雪沾紅。
趙築邶搖了搖頭，臉上神色逐漸冷酷。
之後的計劃，死人是正常的，死這麽幾個人算什麽，不過隻是幾千人而已...
問青天衝進胡人堆裏瘋狂的砍殺著，覺得身體越發的疲憊，隻覺得喊叫聲消失了，眼前的人也看不到了，問青天隻能依靠自己的耳朵來判斷身邊的人，隻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問青天不住的揮動手中匕首，身法被運用到了極致，在眾人的眼中，問青天如沒有實體的惡鬼一般，在戰場中不斷地穿梭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啊！”問青天大喊一聲，隻覺得手被人抓住，那人的手勁很大，問青天急忙鬆開袖寸，正要掙紮，卻聽劉誌詠說道：“青天，青天！結束了！”
問青天眨了眨眼，隻覺得自己似乎看不到了，問青天開始朝著身前之人摸去，入手也都是濕潤。
“誌詠，是你嗎？”問青天問道，猛地吸一口氣，眼淚緩緩流下，眼前才有了幾分清明。
“是我，是我。”劉誌詠說道。
問青天這才看清劉誌詠的臉，隻見他的臉上全是鮮血。
“誌詠？是你嗎？”問青天又問道。
“是我，結束了，都結束了。”劉誌詠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結束了？”問青天問道，抬頭看去。
如今已經是黑夜，不知何時雪竟晴了，天空一輪明月正掛在頭頂。
問青天深吸一口氣，猛地坐下，也不管身下的地麵已經是血與雪的泥濘。
趙築邶忽然笑著說道：“青天，你是不是殺瘋了？剛才我去勸阻你，差點被你砍下頭來，還好詠哥抓住了你的手，不然我可就身首異處了。”
問青天笑了笑，沒有說話，再幾個唿吸，問青天終於恢複了視力。
問青天掃向身旁，周圍滿是血人。
“朱珠呢？朱珠在哪？”問青天開口問道。
“在你身後。”朱珠說道。
問青天迴頭，隻見朱珠也是一身的鮮血，身後還站著那臉上沒有表情的雲伽，隻是那雲伽的臉上有兩行淚痕，看來，雖然她不能動不能說話，但她還是能看到的。
安妍坐在一旁，抬頭看著天空。
問青天開始掃視身邊的血人，隻見一個魁梧的大漢正在哭泣，問青天問道：“是胡大哥嗎？”
胡不歸身上臉上都是血，此時正大聲的哭泣著，聽到問青天的聲音，急忙說道：“將軍，是我，我是老胡。”
問青天歎了一聲，看著身邊剩的不多的弟兄，哆嗦著問道：“胡大哥，咱們，還有多少弟兄？”
胡不歸哭著說道：“咱們還剩三百二十一個弟兄。”
五千人，還剩三百二十一人。
問青天一陣哆嗦，隻覺得胸口很疼，眼睛很乏，嗓子很幹，想發泄，卻張不開嘴。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青天，咱們這迴殺了一萬多胡人，夠本了。”
問青天猛地低下頭去，淚水再也抑製不住流了出來。
朱珠來到問青天的身後，拍著問青天的後背，安撫著他。
一時間，鐵格勒隻聽見哭聲四起...
將大明弟兄們的屍首聚在一起，很多人都找不到四肢了，問青天沒有辦法，隻好將地上的殘肢湊在一起，都放在弟兄們屍首的旁邊，將喂馬的草放在屍首上。
眾人圍在這如山般的屍首旁。
“胡不歸，說兩句吧。”問青天開口說道。
“不，我不想說話。”胡不歸說道。
“寧雲。”
“大將軍，我也不想說話。”寧雲說道。
問青天看向趙築邶，趙築邶笑了笑，搖了搖頭。
問青天的手顫抖著，連帶著火把上的火苗也顫抖著，問青天淚水再次流出。
“好樣的，弟兄們，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是第一個打入草原的人，你們，你們都是大明的戰神。”問青天嘟囔著說道。
“現在，魂歸故裏吧。”問青天說著，將火把一扔。
火把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落在草上，瞬間將幹燥的草點燃。
四千餘人的屍首開始燃燒，冒著濃煙，朝著南方大明的方向飄去。
問青天猛地跪在地上。
趙築邶，劉誌詠，活下來的胡不歸和寧雲，滿身是血的大明兄弟，也是猛地跪下。
一把火，便帶走了大名弟兄的屍首，一場戰爭，便死了這麽多人。
問青天不想說話，看著大火將那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帶走，問青天緊緊地握起拳頭。
朱珠用手抓住問青天的拳頭，想要把問青天緊握的拳頭掰開，但問青天卻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死死的盯著大火。
等問青天打開雙手，指甲已經刺進肉裏，鮮血模糊了手掌。
“草原，胡人王庭。”問青天嘟囔一句，通紅的眼睛猛地看向那站著的雲伽。
“該死！”
問青天從後麵看到這倆胡人對這金刀這般崇拜，問青天倒是有些發愣了，看來這雲伽在胡人的心目中地位蠻高的啊。
“起來吧。”金恩正說著，將金刀收入懷中。
額舉目和日爾多站起身，額舉目猶豫片刻問道：“這位大人，敢問金刀可汗可在？”
“嗯？就憑你也想見可汗？”金恩正眉毛一皺，冷聲問道。
“不敢不敢，屬下自然是不敢的，隻是，金刀可汗貴為草原上最美的木棉花，我心裏自然是崇敬萬分，所以才出口相問。”額舉目急忙跪倒在地說道。
“嗬，諒你也不敢，罷了，快些迴去告訴那索克幫，將城門打開，我們要進去檢查檢查。”金恩正冷笑一聲說道。
“是！”額舉目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快速朝著鐵格勒而去。
而那日爾多看了看金恩正，猶豫片刻，便跑著朝鐵格勒而去。
待到日爾多跑遠，金恩正猛地鬆了一口氣，直接跌倒在地，拍著胸脯說道：“哎呀，嚇死我了，這倆胡人長的也太難看了。”
問青天慢慢從身後走去，笑著說道：“金恩正，你做的不錯，保持好狀態，一會還要進城呢，站起來。”
金恩正長歎一聲，隨即便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朝著鐵格勒走去。
五千人慢慢的走著，朝著鐵格勒而去，遠遠的便看見那鐵格勒城門打開，胡人跪在兩旁，一個穿著胡人將帥盔甲的人站在遠處。
“金恩正，不要緊張。”問青天說道，然後悄悄退到他的身後。
“胡不歸，告訴弟兄們，將自己的臉遮好。”問青天又對著胡不歸說道。
“明白。”胡不歸說了一聲，然後低聲朝著身後的弟兄傳話。
問青天又掃了一眼被遮住臉的雲伽，見其走路如常人無異，問青天穩了穩心神，掃視鐵格勒城。
城牆上三步一胡人，正盯著他們，眼神中流露出崇拜神色。
“恭迎王庭聖駕！”索克幫見金恩正朝他走來，便急忙跪在地上說道。
“起來吧。”金恩正說著，也不去看他，打量著周圍下跪的胡人，見他們這般恭敬，心裏安穩許多，也生出一種豪氣。
“是。”索克幫說道，起身來到金恩正一側，笑著推了一把趙築邶，將趙築邶輕推到一旁，笑著來到金恩正身邊說道：“大人，敢問金刀可汗可在？”
金恩正皺眉看向索克幫，冷笑一聲說道：“這位大人，您也想見金刀可汗？”
索克幫索性跪倒在地，一手伏在胸口說道：“我對大可汗的愛慕，天地可鑒。”
金恩正笑了笑說道：“大人，今日大可汗不來，估計明日才到，我們，就是個馬前卒而已，您看，我們都沒有馬。”
索克幫一笑，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聲說道：“這位大人，我鐵格勒城中，有三匹汗血寶馬，一會便給您送上。”
“這個...”金恩正一皺眉。
索克幫一笑，心裏卻暗罵一句惡心的兔子屎，卻開口笑著說道：“大人，城中也有許多從明人那裏掠奪來的黃金珠寶，大人不妨看一看，幫我估摸個數量啊。”
金恩正一聽是從明人手中搶來的，心裏這個狠啊，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是那般貪財之人？不要再說了，讓我的勇士趕緊入城，這走了一道，還來不及休息。”
“是啊是啊，為了金刀可汗，大人和勇士們也是竭盡全力了，這邊請。”索克幫見金恩正臉色一變，心中暗道不好，急忙笑著將金恩正往城中引。
金恩正隨著索克幫往城中走，心裏祈禱著不要被發現。
問青天也警惕的看著周圍的胡人，雖然都是下跪的，但是城上依然有弓箭手拿著弓箭盯著他們，問青天絲毫不敢大意。
五千餘人已進城三千餘，忽然，一個下跪的胡人慢慢的抬頭，想看一下這王庭出來的勇士到底有什麽不同。
碰巧，一個大明弟兄正在調整自己遮臉用的布，正好被這胡人看到了。
“不好，是明人！”胡人喊道。
“啊！”那人還沒喊完，就被大明弟兄一刀砍下了頭。
“明人？”索克幫聽到喊叫一愣，急忙上前一把扯下金恩正遮臉的臉罩，一張明顯明人的臉龐出現在索克幫臉前，索克幫瞬間大怒，大聲的喊道：“關城門！放箭！”
問青天急忙大喊道：“弟兄們，隨我殺敵攻城！”
城牆上的弓箭手猛地拉弓射箭。
大明士兵拔刀砍向一側的胡人。
一時間，嘈雜聲喊殺聲四起，配著慘叫和鮮血。
那跪地的胡人自然輕鬆被大明士兵砍掉頭顱，大明士兵然後快速的朝城中跑去。
那城牆上的胡人急忙放箭，猛地朝還沒有進入城門的大明弟兄射去。
一時間，胡人和明人都損傷慘重。
問青天大怒，快步朝著正揮刀砍向金恩正的索克幫而去，手中銀針飛出，直接紮在索克幫的死穴。
問青天手中匕首一揮，猛地斬下索克幫的人頭，拿在手中高高的舉起，大聲喊道：“胡人將領已死！弟兄們，殺啊！”
問青天這般喊著，大明弟兄蜂擁進城，但城門處卻有胡人拚著死勁，要將城門關閉，無數的胡人朝著進入城中的明人殺來，問青天雖然砍下了索克幫的腦袋，但卻沒有起到多少震懾作用，相反，這胡人的兇性被激發，大喊著朝著明人殺來。
劉誌詠依然是快速徒手殺人，雖然是一拳一腳便結束一個胡人的性命，但胡人眾多，一時間城門便要關閉，城內的大明弟兄也被殺了大半。
“誌詠，去破城門！”問青天一匕首斬下一胡人的頭顱，便大聲的朝著劉誌詠喊道。
劉誌詠猛地跳起，腳腳踩在胡人的頭上，朝著城門處而去。
問青天擔心的看向朱珠，卻見朱珠安穩的站在原地，身邊的胡人竟然開始自相殘殺，朱珠手中捧著一個紅色蠱蟲，笑著看向他。
朱珠將雲伽護在身前，雲伽一時倒也無礙。
問青天苦笑一聲，又看向趙築邶，趙築邶鐵扇揮的很快，身形在胡人中快速穿梭，一時間也沒人能傷到他。
‘轟隆’一聲。
問青天看向城門，差點驚掉下巴。
劉誌詠一掌拍在城門上，這城門竟然被劉誌詠用掌打出一個口？
劉誌詠又是一掌，那厚實的木頭城門竟然直接被打斷，斷掉的木頭猛地倒下，掀起一陣塵土。
劉誌詠立在城門處，猶如神一般。
“殺啊！”原本堵在城外的大名弟兄被胡人用弓箭射殺，現在城門一破，他們心裏有無窮無盡的殺意要釋放，快步衝進城內，登上城牆，朝著胡人殺去。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爭。
天氣開始陰暗，慢慢的，下起了小雪。
問青天已經不記得自己殺了多少的胡人，隻知道虎口已經麻木，隻聽見劉誌詠大聲的喊叫，隻聽見怒喝和尖叫，問青天雖然身法和輕功好，但在胡人的圍攻下，也總有疏漏之處，一個不察，便被胡人一刀砍在後背。
問青天轉身一匕首斬下那胡人的頭顱，隨即緩了口氣，看向周圍。
城內到處都是殘肢，到處都是鮮血，大明人和胡人殺在一起，你捅我一刀，我給你一劍，胡人雖然在步兵上不如明人，但這城內的胡人足有八千之多。
問青天苦笑一聲，情報錯了，不是說這鐵格勒不足五千人嗎？也對，從唿倫貝爾進入草原之後，就沒有過什麽新的情報。
問青天深吸一口氣，用匕首擋住胡人的彎刀，手一揮，再次殺掉一個胡人。
“草！”趙築邶忽然怒罵一聲，問青天急忙看去，原來是趙築邶被胡人砍到了，隻是傷在肩膀上，看起來傷的不深。
趙築邶猛地朝後退去，緊張的看向周圍的胡人。
“元帥勿怕，胡不歸來也！。”胡不歸手拿大刀砍出一條血路，朝著趙築邶而去。
問青天一腳踢飛一個胡人，也朝著趙築邶而去。
“築邶，沒事吧？”問青天一匕首斬掉一個胡人人頭。
“無妨，嘿，你也掛彩了。”趙築邶笑著說道，和問青天後背貼著後背。
“掛彩不是正常嗎？咱倆又不是誌詠，誌詠現在可不一般了，身懷絕技啊，你看他，現在殺的多痛快啊，嗬嗬。”問青天笑著說道，一步跨出，朝著胡人殺去。
趙築邶朝著劉誌詠看去，隻見劉誌詠動作依然迅速，可趙築邶也看到劉誌詠那緊皺的眉頭，看來劉誌詠也有些累了。
問青天吸引胡人火力的時候，趙築邶朝著周圍看去。
血，滿眼都是血，雪花在空中緩緩飄落，落在尚有餘溫的血上，落在死去人的衣服上，落在盔甲上...
鐵甲沾白雪沾紅。
趙築邶搖了搖頭，臉上神色逐漸冷酷。
之後的計劃，死人是正常的，死這麽幾個人算什麽，不過隻是幾千人而已...
問青天衝進胡人堆裏瘋狂的砍殺著，覺得身體越發的疲憊，隻覺得喊叫聲消失了，眼前的人也看不到了，問青天隻能依靠自己的耳朵來判斷身邊的人，隻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
問青天不住的揮動手中匕首，身法被運用到了極致，在眾人的眼中，問青天如沒有實體的惡鬼一般，在戰場中不斷地穿梭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啊！”問青天大喊一聲，隻覺得手被人抓住，那人的手勁很大，問青天急忙鬆開袖寸，正要掙紮，卻聽劉誌詠說道：“青天，青天！結束了！”
問青天眨了眨眼，隻覺得自己似乎看不到了，問青天開始朝著身前之人摸去，入手也都是濕潤。
“誌詠，是你嗎？”問青天問道，猛地吸一口氣，眼淚緩緩流下，眼前才有了幾分清明。
“是我，是我。”劉誌詠說道。
問青天這才看清劉誌詠的臉，隻見他的臉上全是鮮血。
“誌詠？是你嗎？”問青天又問道。
“是我，結束了，都結束了。”劉誌詠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
“結束了？”問青天問道，抬頭看去。
如今已經是黑夜，不知何時雪竟晴了，天空一輪明月正掛在頭頂。
問青天深吸一口氣，猛地坐下，也不管身下的地麵已經是血與雪的泥濘。
趙築邶忽然笑著說道：“青天，你是不是殺瘋了？剛才我去勸阻你，差點被你砍下頭來，還好詠哥抓住了你的手，不然我可就身首異處了。”
問青天笑了笑，沒有說話，再幾個唿吸，問青天終於恢複了視力。
問青天掃向身旁，周圍滿是血人。
“朱珠呢？朱珠在哪？”問青天開口問道。
“在你身後。”朱珠說道。
問青天迴頭，隻見朱珠也是一身的鮮血，身後還站著那臉上沒有表情的雲伽，隻是那雲伽的臉上有兩行淚痕，看來，雖然她不能動不能說話，但她還是能看到的。
安妍坐在一旁，抬頭看著天空。
問青天開始掃視身邊的血人，隻見一個魁梧的大漢正在哭泣，問青天問道：“是胡大哥嗎？”
胡不歸身上臉上都是血，此時正大聲的哭泣著，聽到問青天的聲音，急忙說道：“將軍，是我，我是老胡。”
問青天歎了一聲，看著身邊剩的不多的弟兄，哆嗦著問道：“胡大哥，咱們，還有多少弟兄？”
胡不歸哭著說道：“咱們還剩三百二十一個弟兄。”
五千人，還剩三百二十一人。
問青天一陣哆嗦，隻覺得胸口很疼，眼睛很乏，嗓子很幹，想發泄，卻張不開嘴。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青天，咱們這迴殺了一萬多胡人，夠本了。”
問青天猛地低下頭去，淚水再也抑製不住流了出來。
朱珠來到問青天的身後，拍著問青天的後背，安撫著他。
一時間，鐵格勒隻聽見哭聲四起...
將大明弟兄們的屍首聚在一起，很多人都找不到四肢了，問青天沒有辦法，隻好將地上的殘肢湊在一起，都放在弟兄們屍首的旁邊，將喂馬的草放在屍首上。
眾人圍在這如山般的屍首旁。
“胡不歸，說兩句吧。”問青天開口說道。
“不，我不想說話。”胡不歸說道。
“寧雲。”
“大將軍，我也不想說話。”寧雲說道。
問青天看向趙築邶，趙築邶笑了笑，搖了搖頭。
問青天的手顫抖著，連帶著火把上的火苗也顫抖著，問青天淚水再次流出。
“好樣的，弟兄們，你們都是好樣的，你們是第一個打入草原的人，你們，你們都是大明的戰神。”問青天嘟囔著說道。
“現在，魂歸故裏吧。”問青天說著，將火把一扔。
火把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落在草上，瞬間將幹燥的草點燃。
四千餘人的屍首開始燃燒，冒著濃煙，朝著南方大明的方向飄去。
問青天猛地跪在地上。
趙築邶，劉誌詠，活下來的胡不歸和寧雲，滿身是血的大明兄弟，也是猛地跪下。
一把火，便帶走了大名弟兄的屍首，一場戰爭，便死了這麽多人。
問青天不想說話，看著大火將那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帶走，問青天緊緊地握起拳頭。
朱珠用手抓住問青天的拳頭，想要把問青天緊握的拳頭掰開，但問青天卻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死死的盯著大火。
等問青天打開雙手，指甲已經刺進肉裏，鮮血模糊了手掌。
“草原，胡人王庭。”問青天嘟囔一句，通紅的眼睛猛地看向那站著的雲伽。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