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驛站,問青天特意囑咐驛卒給問青天和趙築邶的兩匹馬上上好的草料,喂馬的水也要溫水,萬萬不可怠慢這兩匹馬。


    自古將軍愛駿馬,這都是常事了,驛卒自然見怪不怪,給問青天和趙築邶安排在上房,劉二爺三人因為問青天二人的緣故,也被安排在了二樓,自然也是一番好招待。


    至於那春蠶,此時也不知道躲在哪裏,自從幾人一進驛站,這春蠶就留在了驛站外。


    趙築邶推開窗戶,隻露出一個小孔,看了看,也沒看到那春蠶,趙築邶嘟囔一聲:“真有病。”


    問青天拿著地圖看了看,笑著說道:“築邶,這春蠶也是不容易啊,你看,咱們從京城出發,路上一過秦嶺,就是一片雪地,當時還沒有這麽冷,但也是十分冰涼了,這春蠶一直跟在身後,再到咱們入住遇冬驛,那一日大學,這春蠶一直待在雪地裏,後又是咱們啟程,直到今日下午才露身,嘿嘿,這可是七八日啊。”


    趙築邶搓了搓手說道:“誰讓她跟著咱們的,她挨凍活該好吧,也是奇怪,咱們還有兩三日才能到軍隊,她這個時候露頭,倒也不算早,但好像還是有些違和啊。”


    問青天點了點頭說道:“嗯,也許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趙築邶起身跺了跺腳說道:“今天夠累了,一會讓驛卒將飯菜送入房間吧,我去和劉二爺陳七爺說一聲,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出發,到了草原不就能暖和些嗎?嘿嘿。”


    問青天笑著說道:“你是不想在臉上抹上那黑圈子吧?”


    趙築邶嘿嘿一笑,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問青天搓了搓手,看著地圖,這裏已經靠近草原了,雖然也是山丘和鬆林居多,但春蠶在這時候現身,屬實不合情理。


    問青天摸著下巴,想著事情。


    忽然,窗戶傳來聲音,三聲連敲,兩聲慢敲。


    問青天猛地站起身。


    當時在福靜山莊的時候,朱珠總是想晚上找他說話,便和他約定好了,隻要是三聲連敲,兩聲慢敲,就是她來到窗外了,問青天就給她開窗。


    問青天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反應過來後快步走到窗前,慢慢的打開窗。


    寒風吹進房間,問青天一個恍惚,看來是自己聽錯了,也許是風刮的。


    問青天歎息一聲,就要關門。


    忽然,一個粉嫩的小手忽然扒住窗戶,然後一個美的不像話的瓷娃娃般精致的臉蛋從窗戶下冒出。


    朱珠臉凍的通紅,鼻子和耳朵都是紅紅的,那手也有些發紅,頭發上還有著白雪。


    “朱珠!快些進來。”問青天大喜,抓住朱珠的小手,將她拽入房間,關上窗戶,隨後心疼的給她打落掉頭發上的雪,看著她紅潤的臉,埋怨的說道:“這大雪天,你也不知道戴個帽子和手套,看你耳朵凍的,手沒凍壞吧,哎呦。”


    看著問青天心疼的樣子,朱珠心裏一暖,撲進問青天的懷裏,聽著問青天的心跳。


    問青天抱著朱珠,倆人許久無言,就這麽抱著。


    趙築邶打開房門,邊進房間邊抱怨道:“哎呦,太冷了,早知道多披一件衣服出去好了,我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把那驛卒叫上來吩咐一番多好?那陳七爺和劉二爺和我想的一樣,也想著早些休息,咦~,這位是?”


    趙築邶剛關上房門,就見問青天抱著一個美麗的女子,長相甜美,看這樣子,估計比問青天小上許多。


    趙築邶心裏一笑,這青天怎麽老牛吃嫩草啊?


    問青天咳嗽一聲,朱珠從問青天懷中出來,臉上除了被凍出現的紅色之外,還有一些害羞的紅潤。


    “築邶,這位就是朱珠。”問青天笑著說道,然後一指趙築邶說道:“朱珠,這位就是崆峒派的趙築邶。”


    “哦,你就是朱珠弟妹啊,你好你好,不打擾了,明日再說。”趙築邶嘿嘿一笑,給問青天一個眼神,笑嘻嘻的推開房間走了出去。


    一出門,趙築邶就打了個冷戰。


    又他娘忘多披一件衣服了,去潘藩那裏湊合一晚吧。


    問青天看著趙築邶笑著離開,心裏自然明白趙築邶的意思。


    說明日再說,就是把朱珠留下來,這次可別讓朱珠離開了,至於那眼神嗎,自然是下流淫穢...


    趙築邶離開後,朱珠又撲進問青天的懷裏,抱著問青天,許久不願放開。


    朱珠緩緩開口說道:“你胸口的傷...”


    問青天急忙說道:“沒事了,沒事了,不說這個了,朱珠,你怎麽來了?”


    朱珠說道:“師父說我舊情難了就讓我麵對,讓我來找你,看看你到底什麽心思,到底心裏有沒有我。”


    看著朱珠幽怨的樣子,怎麽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啊,怎麽一副怨婦的樣子?問青天一笑,捏了捏朱珠的小鼻子。


    “把外衣脫了吧,這屋內還是蠻熱的,一會出汗了,再一出門,可就要得風寒了。”問青天笑著說道。


    “我看你是想趕我走。”朱珠笑著說道。


    “我怎麽敢啊,絕對沒有。”問青天笑著說道。


    幫著朱珠脫下棉衣,雖然不是第一次兩人在同一間房間,但這麽親密的事情放在小時候,也就是純發自內心的關照,但現在嘛,自然有些想入非非。


    朱珠羞紅著臉,坐在炕邊。


    問青天急忙將火炕裏的柴火多添一些。


    朱珠咳嗽兩聲。


    問青天急忙拿瓷碗倒滿熱水,還不忘倒水前擦擦瓷碗。


    朱珠手握著瓷碗,感受著瓷碗的熱乎,看著問青天,神色有些恍惚。


    問青天又是將炕上的被子拿起,披在朱珠的身上,笑著說道:“朱珠,在想什麽?”


    朱珠看著問青天,許久才悠悠說道:“男耕女織,遠離江湖。”


    問青天看著朱珠,點了點頭說道:“會的,我之所以進入京城,也隻是為了你,不然,我才不會輕易進入朱瞻基的圈套,被他牽著鼻子走。”


    朱珠看著問青天,笑著說道:“江二叔和我說了,你說你,之前怎麽不和我說?”


    “你也知道,我嘴比較笨嘛。”問青天說道。


    “你嘴笨?哼?我看你之前的話蠻多的嘛。”朱珠一笑說道。


    “那不是和你嘛。”問青天說道。


    朱珠將手中的熱水喝光,將瓷碗放在一旁,拉住問青天的手,腦袋靠在問青天的肩膀上,悠悠的說道:“江二叔和我說了,你也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那丁勾玉,怎麽那般胡鬧,才讓你不得已去了藥王穀,你要是在去藥王穀之前知道了真相,你也就不會去藥王穀了,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事了。”


    問青天歎息一聲說道:“無巧不成書啊,這天下的事,不都是芝麻掉在針眼上嗎,還好,你還是在我的身邊。”


    “哼,誰願意在你的身邊。”朱珠用小拳頭輕輕一打問青天的胸口,問青天就勢抓住朱珠的小拳頭。


    問青天說道:“朱珠,這次,你就不走了吧?”


    朱珠沉默許久,才開口說道:“我現在是苗寨的聖女,我...”


    問青天一急,就要說話。


    朱珠急忙繼續說道:“我不能常待在你的身邊,隻要我選出下一任聖女,將蠱術傳給下一任聖女,我才能離開。”


    問青天這才緩緩出了一口氣,笑著說道:“下一任聖女啊,那不是蠻簡單的嗎?”


    朱珠笑著說道:“我可是學蠱的奇才,才隻掌握了三分之一的蠱術,等我學完之後,再傳給下一代聖女,聖女學成之後,我才能離開苗寨。”


    “啊?”問青天大驚。


    驛卒推開房間的門,走進房間,看到火炕上的問青天和朱珠,一愣。


    剛才也沒看到這女子啊?


    難不成是將軍的相好?


    不可言,不可言。


    驛卒視若未見,將烤羊排放在桌上,又快速出了房間帶迴一壇酒,放在桌子上,對著問青天一拱手,急忙離開房間。


    問青天和朱珠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問青天給朱珠撕羊排,用手喂給朱珠吃,還關切地問燙不燙?辣不辣?


    辣不辣倒是可以問,燙不燙你心裏還沒數嗎?


    朱珠笑著說道:“你快些填飽肚子吧,我不算餓,你們走了一天,中午吃的那幹糧也就是墊個肚子,你快些吃吧。”


    中午?


    “朱珠,中午是你歎息嗎?”問青天問道。


    “什麽歎息?”朱珠問道。


    “無事,無事。”問青天一皺眉,不是朱珠,也不是春蠶,要是春蠶的話,她當時就該現身,何必再等到下午,那會是誰?


    朱珠給問青天碗裏倒上酒,也給自己倒上酒。


    “來喝一碗。”朱珠笑著舉起酒碗。


    問青天笑著說道:“朱珠,你還是不要喝酒啦,你才多大?”


    朱珠一撇嘴說道:“你未必喝的過我,不信?咱倆比一比。”


    問青天無奈一笑,這雪地裏,能喝一碗酒簡直就是奢望,喝一碗就喝一碗吧。


    倆人一碰酒碗。


    問青天咕咚咕咚的喝進肚子裏,隨後吐舌頭抓耳朵。


    “哎呀怎麽這麽辣。”問青天抱怨著。


    朱珠喝光酒碗裏的酒,卻是沒什麽反應,至少沒有問青天反應這麽大。


    問青天看著朱珠,朱珠傲嬌的一仰頭,又給問青天倒滿酒。


    “我吃口肉,我吃口肉。”問青天急忙擺手說道。


    “也好,要不然一會喝多了。”朱珠點頭說道。


    “我?我不會喝多。”問青天說道。


    “你快吃吧。”朱珠笑著用手抓著羊排遞到問青天嘴邊,問青天接過後大口的吃著。


    問青天吃飽之後,一擦手一抹嘴,舉起酒碗。


    朱珠一笑,和問青天一碰酒碗,倆人就這麽海喝上了。


    幾大碗下肚,問青天隻覺得暈頭轉向,眼中都是模糊的,朱珠卻是氣定神閑,笑著看著問青天。


    “珠兒,好你個小妮子,敢耍我,你是不是用什麽醒酒蠱蟲了,小妮子,淘氣!”問青天笑著指著朱珠說道。


    朱珠一笑,手一搓,地上忽然跳出一個白色蟲子,跳在朱珠的指尖。


    “你看,醒酒蟲在這呢,我才沒有用酒蟲呢。”朱珠說道。


    “你,哈哈。”問青天一笑,撲在朱珠的懷裏,聞著朱珠這熟悉的體香,問青天深唿吸幾口,就要睡去。


    “去床上,去炕上睡嘛。”朱珠笑著將酒蟲往地上一彈,將問青天扶起。


    問青天睜開眼睛,看著朱珠,緩緩將臉湊了過來。


    朱珠喝酒沒有紅臉,如今卻是紅了臉。


    倆人親在一起,朱珠扶著問青天上了火炕,倆人抱著一起,緩緩睡去。


    “趙大哥,你說問大哥的青梅竹馬來了?那不就是嫂子嗎?怎麽不讓我叫他們下來吃飯啊?”潘藩問道。


    “潘藩,休要多言!”劉二爺嗬斥道。


    潘藩急忙一縮頭。


    趙築邶卻是擺手說道:“劉二爺,這怨不得潘老弟,這不是潘老弟未曾婚配嘛,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趙築邶一邊吃著肉,一邊看著二樓的房間。


    嘿嘿,青天昨日不會又是翻雲覆雨了吧?不好,這大雪天,丟了精血可不好,看來要尋一些補藥給青天吃了,嘿嘿,這北地不是盛產什麽鹿茸人參嘛,看看能不能尋到人家,給他買一些泡水喝,對,也要準備著呀,這朱珠弟妹一直跟在青天身邊,要一直喝,經常喝,才能有效果嘛。


    趙築邶用手捂嘴輕笑,潘藩看了一眼趙築邶,張了張嘴還是想問,但看到那瞪了自己一眼的劉二爺,潘藩隻得閉上嘴。


    二樓房間內。


    問青天緩緩醒來,忽然記起昨日朱珠來到房間,急忙睜眼,見心中之人正在眼前沉睡,問青天心才放下,抱著朱珠的手又緊了幾分。


    朱珠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問青天,臉一紅,抓住問青天的手說道:“哼,昨日要不是你喝多了,我才不讓你這般輕佻,你是有婦之夫,我可是尚未婚配之人,哼。”


    “好珠兒,別氣了,別氣了,”問青天急忙笑著說道。


    朱珠冷哼一聲,隨即又是一笑。


    “什麽時辰了?”朱珠問道。


    “不知道啊,估計還早吧。”問青天笑著說道。


    “什麽還早,不早了,我起來了。”朱珠說道。


    “啊?”問青天一急,就要抓朱珠的手。


    “哎呀,我是說,我餓了,我要起來吃飯了。”朱珠用手指一戳問青天的額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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