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築邶慢慢說道:“月光樓,堆金場,名橋香船?怎麽聽起來,不像是幫派,更像是...”


    趙築邶止住想說的話,但是那韓老卻是接著他的話茬說道:“是,不是幫派,而是各種銷金窟,月光樓是酒樓,堆金場是賭場,名橋香船,是妓院。”


    趙築邶忍不住嗤笑一聲,冷笑著說道:“就這三教九流之輩?也敢說自己是門派?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韓遇春卻是說道:“不,別看這些行業上不了台麵,甚至很容易就被官兵查封了,但是,這些東西,聯絡錢和官可是很快的,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


    趙築邶揮了揮手說道:“這件事,便交由我來辦,三天,三天之內,我解決這些勢力。”


    韓遇春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也是,若是趙築邶真成了明教的人,這些東西不除,終究還是禍害。


    韓錦統坐在房間內,此時臉上已經沒有了中毒的跡象,而是臉色通紅,神采奕奕,心裏想的都是趙築邶的身影。


    韓錦統猛地將醫書往桌上一扔,捂著通紅的臉,忍不住自言自語道:“自己在想些什麽?那個小賊,有什麽好的?”


    趙築邶本身便是無比的帥氣,屬於冷酷帥哥,而且平時也是那般優雅(不在劉誌詠和問青天身邊的時候),說話雖然咄咄逼人,卻又一份別樣的魅力。


    韓錦統用手拍打自己的臉,想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裏全是趙築邶,腦海裏都是趙築邶的身影,一顰一笑,想起那次趙築邶救自己的模樣,將那些截路劫色的匪徒殺死,然後居高臨下冷酷看著自己的模樣,韓錦統就忍不住心跳加快...


    “不,他是姐姐的丈夫。”韓錦統這般說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將臉撲進醫書中,趴在桌子上,將唿吸調平緩。


    忽然,敲門聲響起,韓錦統急忙坐直身子,起身開了門,抬頭一看,卻是心又猛地一跳。


    趙築邶正扇著折扇,微笑著看著她,眼中滿是笑意,韓錦統剛才整理好的心情此時又變的淩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轉過身去。


    趙築邶卻是微微皺起眉頭,剛才韓錦統看著自己的眼神中,似乎有著些許感情,與之前的那種冷漠神色很不一樣,這又轉過頭去了,這韓錦統到底在做些什麽?


    趙築邶忍著不問,隻要是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誰讓她是韓錦一的妹妹,自己還要給韓錦一的麵子不是。


    趙築邶輕笑著說道:“錦統,這次來,多有打擾了,勿怪,又在你生病之時來叨擾,確實是我的不對,多多饒恕。”


    韓錦統聽著趙築邶溫柔的話,心裏小鹿亂跳,一陣的手忙腳亂,轉過身後,也不知道說什麽,又轉過身去,把推進桌子裏的椅子拽出來,亂亂的說道:“坐,沒事,來坐。”


    趙築邶笑了一聲,又說了一句‘叨擾’,才緩緩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向韓錦統,心裏盤算著,該怎麽將韓錦統的威嚴立起來。


    韓錦統見趙築邶看著自己,臉上紅色更如同那落日時的彩霞一般,趙築邶卻根本沒注意到,隻是想著該如何如何讓韓錦統撐起這明教的大旗。


    趙築邶又笑著說道:“怎麽,就這般坐著?不給我倒杯茶水嗎?不問我為何事而來嗎?怎麽這般矜持了?哈哈哈哈。”


    趙築邶這番開著玩笑的調笑讓韓錦統心跳加快,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趙築邶倒了一杯滿茶,直接放在趙築邶身前,那茶水不禁是涼的,還灑了很多在桌子上。


    趙築邶嘴角一抽,那韓錦統急忙低下頭去,開始玩弄自己的指甲。


    趙築邶是真看不懂了,隻能哈哈笑了一聲,笑著說道:“涼茶水,滿杯茶送客,還灑茶水在我麵前,這,你是真的討厭我啊。”


    “不是,沒有!沒有!”韓錦統急忙說道,語氣甚至有些急促。


    趙築邶這才看出韓錦統有什麽不同之處,心裏疑惑,臉上一呆。


    “我,我去泡茶水。”韓錦統說著,急忙起身要推門而去,還沒推開門,才發現自己忘帶茶壺了,急忙走迴來拿起茶壺,對著趙築邶一笑,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築邶看著韓錦統的樣子,頓感不妙,但是也不能走啊!


    問青天坐在房間裏,笑著喝著茶水,側著耳朵閉著眼睛,笑意更濃。


    “看來,還真讓誌詠說中了,築邶這小子真有齊人之福。”問青天笑著說道。


    “什麽?什麽服?”慕容清不解的問道。


    問青天睜開眼睛說道:“無事,無事。”


    慕容清看了一眼問青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青天喝完茶水直接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也等著韓錦統迴房間,到底會和趙築邶說些什麽呢?


    趙築邶心裏思量一番,下了結論:“幻覺。”


    趙築邶在騙自己,他堅定地認為,隻要自己感覺不到,就不會出現錯事!


    韓錦統推開門,迴到房間,見趙築邶還在等自己,沒有離開,韓錦統一笑,就要將趙築邶的那杯茶水倒在地上,卻被趙築邶阻止了。


    “不用了,我喝這杯涼茶就好。”趙築邶冷冷的說道,再也沒有之前的溫柔和好語氣。


    韓錦統一愣,點了點頭,將茶壺放在桌子上,看著趙築邶那冷酷的臉,心裏那份蠢蠢欲動的情愛,也被壓製住了,隻是韓錦統並沒有趙築邶這般冷酷,而是溫柔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這次來找我,為了什麽?”


    趙築邶看韓錦統平靜又溫柔的樣子,心裏又是一陣騷亂,看著眼前之人,一時分不清姐姐妹妹,心裏急忙自言自語著:“做什麽?趙築邶?你是畜生嗎?給我收收心,快把事情說了,抓緊離開!!!”


    趙築邶這般想著,卻久久沒有開口。


    韓錦統笑道:“怎麽不說話?我想聽你說話。”


    趙築邶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冷聲說道:“我聽丈人說了,如今的金陵有幾個門派,對我們明教很不利,所以,我打算這三天之內,或鏟除,或打壓,讓他們明白,誰才是這金陵的老大。”


    韓錦統聽趙築邶說完,心裏一驚,雖然知道趙築邶做事向來是大手筆的,崆峒派是名副其實的大門派,但是因為生在這裏長在這裏,這金陵的勢力,韓錦統自然是知道的,能給明教產生威脅的,就是那幾個數得上的門派了。


    趙築邶見韓錦統不說話,又是冷冷的說道:“這三天,你與我一起行動,我會保護你,將你樹立成明教的第二掌權人,這樣,我和錦一在京城,也會放心一些。”


    聽趙築邶說保護自己,韓錦統心裏一喜,又聽趙築邶說自己和錦一在京城,韓錦統心裏又是一陣難受。


    怎麽了?你怎麽了?你想和姐姐搶男人嗎?


    韓錦統深唿吸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聽你的,我們該如何行動?”


    趙築邶笑了笑,沒有說話,起身說道:“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來尋你,接下來的三天,不會很輕鬆,嗬~走了。”


    韓錦統起身送趙築邶出了房間,趙築邶急忙將臉變成冷酷模樣,韓錦統卻是視若無睹,微笑著,送趙築邶離開。


    趙築邶聽到韓錦統關了房間的門,臉色才緩和下來,深深的唿出一口氣,也是一陣奇怪,自己怎麽會這般做作?自己不喜歡韓錦統,隻要保持著距離,保持著現在的關係,不就好了嗎?幹嘛給她壞臉色?趙築邶懷疑自己,低頭走了幾步,卻見兩雙腳站在身前,急忙抬頭,卻是問青天。


    問青天笑著說道:“築邶,嘿嘿,嘿嘿。”


    趙築邶笑了笑,用手捂著自己的額頭說道:“我怎麽忘了?哎呦,青天,真不能和你做朋友啊,沒秘密啊。”


    問青天收斂了笑容,但還是微帶笑意的問道:“怎樣?心裏怎麽想的?開心?還是...”


    趙築邶打斷道:“當然不開心,這韓錦統對我的感情莫名其妙,之前還對我出言不遜,動不動就是惡語相向,剛才變成那樣,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我這般敏感的人,在她房間待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察覺到,哎呦,這韓錦統和她姐姐,真是夠像的,都是那般...”


    趙築邶停頓下說道:“難以琢磨。”


    問青天笑了笑,拍了拍趙築邶的肩膀說道:“自己好好想想,嗬,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記得叫我。”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青天,你現在怎麽開始懷疑我了?大膽!嘿嘿,說實話,朱瞻基我搞不了,這小小的金陵還不是易如反掌,這次,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高手,等著三天後的晚間,給你看一場煙花秀。”


    問青天一挑眉,笑著說道:“拭目以待了,但我還要多說一句,別放不下麵子哦。”


    趙築邶笑了笑說道:“怎麽會,我怎麽會死要麵子活受罪?”


    問青天點了點頭,推開房間門迴到房間。


    趙築邶默默下了三樓,正好遇到了任飛靈,趙築邶對著任飛靈嘻嘻一笑,眼睛滴溜溜一轉,猛地拉住任飛靈的手說道:“任大哥,隨我出去辦些事可好?”


    任飛靈看著趙築邶,點了點頭,趙築邶笑著說道:“任大哥,有沒有去過妓院?”


    任飛靈急忙捂住趙築邶的嘴,小聲說道:“趙兄弟,你幹嘛?你問這個幹什麽?別讓別人聽到。”


    趙築邶笑著將任飛靈的手打開,笑著從懷裏取出一張銀票,笑著說道:“任大哥,這次,可不是去勾欄聽曲,而是讓你,幫明教做些事情。”


    任飛靈看著銀票,眼中有些不解,急忙問道:“怎麽?需要我做什麽?”


    趙築邶笑著拉著任飛靈出了明教大樓,來到一處角落,四處看了一番,確定沒有人之後,趙築邶才悄悄在任飛靈的耳邊說道:“任大哥,此時正是明教存亡之秋也,需要你,犧牲一下!”


    任飛靈猶豫一番,最後咬牙說道:“趙兄弟,你說,要我怎麽做?我去做就是了,我在明教長大,明教就是我的家!”


    趙築邶有些驚詫的看著任飛靈,心裏對任飛靈的調戲意思少了些,點了點頭說道:“任大哥,你知道名橋香船吧,他們既然是妓院,那肯定有一個最大的妓院,你就去他們最大的妓院,點上幾個花魁,然後氣憤的將那些花魁從房間裏打出去,若是有人問你為何打人,你就讓那些花魁說,然後自己憤然離去,然後將這些銀票扔在地上。”


    趙築邶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大筆銀票,對於銀票,趙築邶是從來不缺的,這手中的幾千兩,對趙築邶來說還真算不得什麽,僅僅是這一次出來隨手帶的銀票罷了。


    在京城,八大胡同裏,有很多妓院,身後都有趙築邶的支持,還有那些鏢局,客棧,賭坊,還有那萬寶閣,這幾千兩,無非是灑灑水的事。


    任飛靈有些疑惑,但卻也不能多問,隻能點了點頭,從趙築邶手中接過銀票,然後問道:“趙兄弟,名橋香船隻有一個大樓,我隻需要照你說的做就行嗎?”


    趙築邶笑著說道:“自然是不行的,我需要給你換一個模樣。”


    趙築邶又踱了幾步,轉圈看著任飛靈,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還要換一身衣服,這樣,今天晚上之前,你來甘淩客棧來尋我,隻要你進了房間,說要見東行之人,就會有人帶你來見我。”


    任飛靈急忙將銀票拿給趙築邶,笑著說道:“那你便晚間將這些銀票給我,我怕我給弄丟了。”


    趙築邶笑了笑,點頭收下銀票,又從中拽出一張,笑著說道:“這隻是一百兩,嘻嘻,任大哥,你不會不給我麵子吧。”


    任飛靈看著趙築邶,心裏感覺有些無語,怎麽送銀票不收還成了不給麵子了?任飛靈一歎氣一跺腳說道:“好,趙兄弟,你這般豪爽,我若是還推三阻四,倒是我不對了,好,我收下了!”


    趙築邶笑著拍了拍任飛靈的肩膀說道:“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你,任大哥,再會!”


    趙築邶笑著對任飛靈一揮手,轉身瀟灑離去。


    趙築邶嘻嘻笑著,這番就收下了一個人心,還真是簡單啊。


    趙築邶從懷中掏出一張地圖,對著街道對比著,確定了方向,便朝著正確方向走,將地圖記下後,將地圖收入懷中,邊走邊看著街道上形形色色的人,一時間心情大好。


    甘淩客棧。


    在金陵的客棧中,並不能算得上是第一第二的存在,卻也有著不小的規模,這客棧別看隻有不到三十的房間,卻有著大的馬棚,大的酒莊,甚至還有一個大的地窖。


    隻是那地窖裏,從來沒有見客棧的小二或者是掌櫃去過一次,也不知道裏麵到底存放了些什麽。


    趙築邶拿著鐵扇,輕輕的晃了晃,笑著走進了客棧之中。


    小二見來人了,急忙走了上來笑著說道:“客官,住店還是打牙祭?”


    趙築邶笑了笑,將鐵扇拿起,遮住自己的臉。


    小二看著鐵扇上的標誌,先是一愣,隻是那麽一瞬,小二急忙說道:“貴客,請上二樓,我這就去叫掌櫃的。”


    趙築邶笑了笑,點頭說道:“有勞了。”


    小二急忙說:“無妨,無妨,秋風,快帶這位貴客上頂樓,那間最好的房間!”


    一個年輕人急忙跑了出來,看了一眼趙築邶,張嘴說道:“門主,竟然是你。”


    趙築邶看了一眼秋風,笑著說道:“你是去年來的這裏吧,嗬嗬,有一年多未見了,一切可好。”


    秋風大喜,沒想到門主還記得自己,急忙說道:“門主,多謝門主掛念,一切都好,都好。”


    趙築邶笑著點頭。


    秋風見趙築邶隻是微笑,隨即又急忙說道:“門主,跟我來。”


    趙築邶點了點頭,跟著秋風上了二樓,來到一處特別大的房門前,秋分推開房間的門,側身一伸手,請趙築邶進房間。


    趙築邶笑著點了點頭,慢步走進房間。


    房間內有著一張大床,一個大的窗戶,還有兩列木架,一個木架上是書,另一個書架上是一些古玩,瓷瓶,玉雕,木雕。


    趙築邶點了點頭,繼續打量。


    房間內的桌子和椅子都是上好的木料,而去看桌麵上絲毫沒有灰塵,可以看出,是經常打掃的,房間牆壁上還掛著長劍,幾個獅子頭模樣的燈柱。


    趙築邶笑著坐在椅子上,點頭對著秋風說道:“有心了,有心了,坐下吧。”


    秋風搖頭說道:“不敢,不敢,在您麵前,我怎敢坐下。”


    趙築邶一笑,也不強求,點了點頭又說道:“秋風,你下去吧,給我準備一些酒菜,對了,告訴所有的弟子,今天晚間會有人來尋我,便讓他來這個房間。”


    秋風點了點頭,走出房間。


    甘淩客棧的掌櫃聽到門主來了,急忙從床上坐起,衣服鞋子也沒穿好,快速跑到了趙築邶的房間。


    趙築邶看著衣衫淩亂的掌櫃,笑著說道:“你叫霍子中,對吧。”


    那年近四十的男人急忙說道:“門主記得不錯,弟子確實叫霍子中。”


    趙築邶笑道:“給你一柱香的時間,整理好衣服,鞋子都穿反了,這般潦草,怎能對得起這甘淩客棧掌櫃的身份?”


    霍子中看向自己的鞋,還真他娘的穿反了,急忙將鞋子換過來,又將衣服整理整齊後,才笑著說道:“這不是急著來見門主嘛,門主勿怪啊。”


    趙築邶擺手說道:“自然不會責怪你,來,坐下。”


    霍子中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隻是沒有整個屁股坐在椅子上,隻是坐了三分之一,身板挺得筆直。


    趙築邶雙手交叉,放在下巴處,開口說道:“霍子中,現在在金陵的崆峒弟子,有多少人?”


    霍子中說道:“有五千六百二十四人。”


    趙築邶點頭說道:“有零有整,不錯,你這個金陵的外遣大弟子,不是浪得虛名,嗯,有多少在金陵的官場?”


    霍子中笑著說道:“不辱使命,已經有五十多人進入了官場,有七八人還是掌權之人。”


    趙築邶笑道:“不錯,不錯,你們沒讓我失望。”


    霍子中說道:“門主,要不要讓他們來見您?”


    趙築邶點頭說道:“這次來金陵,也有想見你們的想法,嗯,安排一下吧,明天早上,來客棧。對了,那些在金陵江湖有名望的弟子,今天晚上來見我,還有,給我準備一張假臉,要帥氣白淨。”


    霍子中點了點頭說道:“那屬下便去辦了!”


    趙築邶點頭,起身將霍子中送出房間,霍子中受寵若驚,又是一陣給趙築邶拍馬屁,趙築邶笑著接下霍子中的馬屁,最後一個人迴到房間,躺在床上,睜著眼,心裏盤算著。


    明教大樓,任飛靈懷中揣著銀票,總覺得不放心,迴到自己的房間,放在枕頭下,不行,放在花瓶裏,不行,任飛靈原本放心的所有地方,如今都變的不放心,任飛靈在房間內來迴的走,不住的歎息。


    敲門聲響起,任飛靈打開房門,卻是問青天正笑著看著他,任飛靈一捂胸口,又急忙放下,笑著說道:“問兄弟,原來是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問青天見任飛靈神色不對勁,笑了笑說道:“打擾了,任大哥,我想知道咱們金陵內有幾處售賣藥草的地方,我想著買一些。”


    任飛靈點了點頭說道:“東市便有,東市便有。”


    問青天看著任飛靈,見他沒有要帶自己去的意思,眼睛滴溜溜一轉,然後便告辭離去了。


    問青天迴到房間內,看著慕容清笑著說道:“這築邶,估計是給那任飛靈銀票了,看他那般模樣,築邶啊築邶,你毀了一個善良的好人。”


    慕容清笑著說道:“問到何處售賣藥草了嗎?”


    問青天笑著說道:“問到了,但卻還是再問問的好,東市,我還東市買鞍韉嘞,這小子。”


    問青天笑了笑,坐到床上,掀起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結的疤也脫落了,雖然沒有留下什麽後遺症,但胸口的那道疤痕沒能抹去。


    給自己紮了幾針,又覺得有些困意,便緩緩睡去,慕容清給問青天用熱水泡了毛巾,擦了擦問青天的臉,便離開房間去找韓錦統。


    韓錦統正在看書,聽見敲門聲,打開門,卻見慕容清站在門口。


    “慕容神醫,您來了,今天多虧您了,我還沒來得及道謝。”韓錦統笑著說道。


    “無妨,錦統妹妹,別叫我神醫了,我年紀應該比你大些,你便喊我慕容姐姐就好。”慕容清笑著說道。


    “那我便攀親了,慕容姐姐,快些進啦。”韓錦統笑著說道,將慕容清迎入房間。


    慕容清坐在椅子上,一眼便看到了韓錦統看的醫書,是和針灸有關的,看來韓錦統真的對問青天那一手銀針術感興趣。


    韓錦統見慕容清直直的看著桌子上的醫書,臉紅了一下說道:“慕容姐姐,有些事情,我想打聽一番,是和醫術有關的,若是不能說,您千萬別勉強。”


    慕容清笑道:“錦統妹妹,醫術能有什麽不能說的?你要問些什麽,隻管說便好。”


    韓錦統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慕容姐姐,這書上說人體脈絡和穴位不同之處用不同的勁力施針,但卻沒說為何,難道是因為不同的穴位在身體上有深淺之分嗎?”


    慕容清搖頭說道:“並不是,因為不同穴位能承受的力度和刺激不同,才會有施針勁力高低一說。”


    韓錦統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說完,便低頭看向醫書。


    半盞茶的時間,韓錦統還沉浸在醫書中,慕容清看了韓錦統一眼,歎了一聲,推門離去。


    最後,還是韓老告訴了慕容清何處售賣藥草,自然是幾家店鋪,至於東市,那是商鋪收藥草的地方,量不大,不會賣給你的...


    甘淩客棧。


    夜晚。


    今日的金陵沒有月亮。


    趙築邶在房間內拿著假臉,上下打量著,不住的讚歎,還真是不錯,夠帥氣。


    忽然腳步聲響起,然後猛地一停。


    趙築邶不緊不慢的將假臉放在木匣子裏,合上木匣子。


    趙築邶的房門出現了很多的人影,就那般站在原地,也不敲門也不離去。


    趙築邶笑了一聲說道:“諸位,進來吧,在門外站著算怎麽迴事?”


    門被推開,各種不同服飾的男人走進房間,低著頭躡著腳步,大氣都不敢出。


    若是有金陵本地人在這裏,定然會大吃一驚,這些都是金陵城內的地頭蛇,無論是城東王老四還是城北李老三,都是混混裏的混混,而且,其中不少人,彼此之間還有仇,如今都這般安安靜靜的站著。


    “把門關上。”趙築邶淡淡的說道。


    門便被一個中年男人輕輕關上。


    趙築邶從椅子上起來,走著打量著眾弟子。


    眾弟子一時間都低下頭去,隻有少數幾個仰著頭。


    趙築邶笑著邊走拍眾人的肩膀,笑著說道:“不錯,不錯,都是好樣的。”


    那些被拍肩膀的弟子也不敢笑,低著頭應了聲是。


    趙築邶掃視一番,又坐迴椅子上。


    趙築邶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管,竹管上有著一條引線,趙築邶將竹管放在桌子上,淡淡的說道:“我數了數,現在房間裏一共十七個人,沒想到,僅僅是三年的時間,咱們都可以在金陵開堂口了。”


    趙築邶又繼續說道:“現在,我要是拉動引線,你們會來嗎?”


    那些低著頭的弟子急忙說道;“會的,會的。”


    聽著眾弟子聲音不齊的迴答,趙築邶笑了笑說道:“無妨,無妨,就算不來也無妨。”


    趙築邶拿起桌上的竹管,笑著說道:“三日之後,城南,我倒要看看...”


    趙築邶掃視一圈弟子說道:“誰來,誰不來。”


    那些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敢說話。


    這些弟子別看年紀不少都比趙築邶大,但當初趙築邶那些手段,依然在眾弟子的心中埋下了不能磨滅的陰影,所以,都不敢輕易出聲。


    “去吧,一幫悶葫蘆,那個...橋名阪留下。”趙築邶說著一揮手,眾弟子如釋重負,對著趙築邶一拱手,推門而去。


    橋名阪在眾弟子離開之後,沒有了顫顫巍巍的樣子,將房間門一關,對著趙築邶嘻嘻一笑說道:“門主,好久未見了。”


    趙築邶笑著點頭說道:“確實好久未見了,將你從守義幫又調到這金陵,做一個小混混,你心裏會不會怪我?”


    橋名阪哈哈大笑著說道:“門主,你這是什麽話,我這個人生性便喜歡自由,小時候若不是您幫我說好話,我就被老門主處死了,如今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而且能在金陵城內今日有酒今日醉,這番逍遙自在,又怎能怪您呢?”


    趙築邶笑了笑,一指身邊的椅子。


    橋名阪也不客氣,直接抽出椅子坐下,整個人都要癱倒在椅子上了。


    趙築邶輕笑道:“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和小時候一樣。”


    橋名阪笑著說道:“門主,小時候你不也這樣嗎?你還好意思說我。”


    趙築邶一巴掌打在橋名阪的後腦勺,冷哼著說道:“少給我嬉皮笑臉的。”


    橋名阪捂著後腦勺,笑了笑說道:“門主,哎呦,您留下我不就是為了問這金陵如今的形勢嘛,哎呦,幹嘛打我後腦勺。”


    趙築邶笑著看著橋名阪,橋名阪被看的莫名其妙,開口問道:“門主,你這般看我作甚?”


    趙築邶又是一巴掌打在橋名阪後腦勺,笑著說道:“說啊,你知道我想問什麽,你還不趕緊說?”


    橋名阪一捂後腦勺,指著趙築邶說道:“你再打我後腦勺,我可直接走了。”


    趙築邶笑道:“別耍寶,抓緊說!”


    橋名阪努了努嘴說道:“好吧,說就說嘛,這金陵城內,有著幾個大勢力,手下都有幾百號人,無非是一些妓院賭坊不入流的東西罷了,這些人還互相掐架,當然,這些人在官場有著背景,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三人各是一方勢力的代表,這才有了高低之分。”


    趙築邶點了點頭說道:“我還以為會更亂,果然,金陵再亂,也不會有之前的金陵亂了,而且,朱瞻基也不會讓這金陵出什麽大門派,這樣一來,這些官員,想要搜刮民脂民膏容易,想要再往上升官,怕是難的很啊。”


    橋名阪說道:“對,都說金陵有故龍舊氣,這三個大人,在這裏做了十多年的官,還是不敢大肆的搜刮,生怕一個把柄,就被朱瞻基誅了九族,就是那應天府,也不敢怎麽囂張跋扈,雖然那些什麽名橋香船,什麽堆金場說這些官是他們的靠山,但若是真有大事,這些人不會給這些銷金窟作什麽保護的。”


    趙築邶點了點頭說道:“比我想的還要簡單,看來可以好好玩一玩了。”


    沉默許久。


    橋名阪又忽然說道:“還有,我在金陵看到劉大人了。”


    “劉大人?誌詠?”趙築邶問道。


    “是的。”橋名阪說道。


    趙築邶眼中閃過遺憾神色,歎了一聲,許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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