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青天三人此時騎在馬上,三人並行而驅,看到了那擠滿了人的走廊,三人都是表情嚴肅。


    隻聽劉誌詠緩緩開口念道:“少煌年荒不知命,渾噩度日惜餘年,如今落魄遭人欺,舉劍攜子護殘旗。嗬嗬,韓老,好久不見啊,剛才來的路上我給你作了一首詩,喜不喜歡?”


    “劉永!你們三人搞什麽鬼?”韓老還沒說話,任飛靈卻是先開口怒斥道,這仨人,可是他推薦進明教的,難不成,便是這三人在明教中行兇的?


    “嗬嗬。”劉誌詠冷冷一笑,驅馬來到眾人一丈左右,在馬上俯視著任飛靈,冷笑著說道:“任飛靈,你給老子聽好了,老子叫劉誌詠!”


    劉誌詠?任飛靈自然是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之時,一個拳頭已經掄在了他的臉上,正是那劉誌詠從馬上快速跳起,一拳就砸在任飛靈的臉上,這一拳可是劉誌詠十足的勁道,有多疼隻有任飛靈自己知道,或許他還沒來得及知道,就暈了過去。


    “飛靈!”


    “任大哥!”


    韓老和眾弟子萬萬沒想到,這三人已經被困在了明教之中,竟然還敢率先出手,還是那般的果斷狠辣,有些弟子不禁渾身發抖,看著周圍人,不自覺地往後麵退去。


    韓老見任飛靈一擊之下便暈了過去,火氣上來了,一劍就朝著劉誌詠刺了過去。


    聽見劍劃過空氣留下的聲響,劉誌詠叫道:“來的好!”兩手一揮,便要硬接那韓老一劍。


    雖然明教的功夫不怎麽樣,但韓老可是人老成精,劍鋒一轉,便換了一個刺點,劉誌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瞅著那長劍便要劃在劉誌詠的肚子上。


    劉誌詠正暗暗後悔,光仰仗著自己的雙手了,忘了這韓老可是江湖上的老手了,此時避無可避,劉誌詠就欲用那少林的金剛罩,劉誌詠正往下一蹲,那劍明晃晃的便要劃在劉誌詠的腹部。


    ‘叮’的一聲脆響,一根銀針打在長劍的劍刃上,韓老一個不察,差點被這股從長劍傳來的勁力震到,急忙往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立住身子。


    劉誌詠趁著這個間隙,往後退了一步,又想著有些丟麵子,便朝著韓老衝了過去。


    “誌詠,算了,本來也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問青天在馬上笑著說道。


    劉誌詠停下腳步迴頭說道:“青天,剛才我是大意了,沒有閃,這次我不會讓他得手了,你看好了!”說著便朝著韓老欺身而上。


    問青天來不及再出言阻止,身旁明教眾弟子見韓老不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劍就朝著劉誌詠衝殺過來,那足足三十餘人的衝殺,還是蠻讓人恐懼的。


    劉誌詠卻是不管這個,身子一扭,用著峨眉的通臂拳,朝著離近了的弟子就砸了下去,又一閃躲,躲開刺來的劍,一拳又砸在一人的肩膀上,隻聽那人肩膀處‘哢吧’一聲,那弟子扔下劍,躺在地上便打起滾來。


    劉誌詠趁著眾人驚訝之餘,一拳又打在一個弟子的臉上,那弟子倒飛出去,砸倒了三個弟子,口吐血水和牙齒,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劉誌詠此時才嘿嘿笑了起來。


    都說懦夫不如莽夫,泥人的三分火氣若是上了心口,那也是一股子力,那還站著的弟子見自己日夜相處的師兄弟被打的這般慘,也不管相處時是否融洽和睦還是相處交惡,均是拿著劍就朝劉誌詠揮舞,也不管什麽招式,也不管是刺還是斬,一股勁的都朝著劉誌詠衝了過來。


    劉誌詠畢竟是空手光拳,就算是拳頭再硬,也不能一下擋住這麽多的長劍,一時為了躲避長劍,隻得步步後退。


    趙築邶臉上寒意浮現,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韓老,拿著鐵扇,從馬上也是一躍而下。


    趙築邶和劉誌詠對付這些明教弟子還是有區別的,劉誌詠是能打退便打退,至於傷勢多重,全憑造化,但是趙築邶可是不管這些,隻要是讓我碰到了,你便必死無疑。


    趙築邶一手鐵扇玩的真好,雖然說一寸長一寸強,但是論起奇兵來,就屬這崆峒派是頭一份,這扇子的攻擊大部分都是來源於匕首的招式,但在趙築邶這,還有區別,那趙築邶一和扇子,猛地砸下去便是雙錘的招式,扇子一打開,那便是刀的招式,刀刃彈出,那招式可就雜了,有匕首的,有長劍的,有長槍的,那是百般武器的招式都有,讓人防不勝防。


    趙築邶來到劉誌詠身邊,用鐵扇擋住一人的長劍,順著長劍的劍刃往前一衝,來到那弟子的身旁,扇子一和刀刃一彈出,一個快速的斬殺,那弟子便扔下長劍死命的捂住自己那正往外流血的脖子,趙築邶不再理會這弟子,扇子一開,對著身旁刺來的長劍就這麽拍了下去。


    趙築邶這鐵扇的材質自然是極好的,那鐵扇砸在長劍上,長劍立刻劍頭立刻便被砸碎,那握著長劍的弟子也是手腕虎口處一麻,還沒來的及反應過來,趙築邶已經用鐵扇劃開了他的脖子。


    血能激起怒氣,也能壓製怒氣,趙築邶這殺人不眨眼的樣子,讓眾弟子心驚膽戰,原本在氣勢上占著上風,如今也隻能默默的往後退去。


    “築邶,好樣的!”劉誌詠嘿嘿笑著朝趙築邶伸出大拇指,趙築邶臉上任然是寒意十足,認真的盯著那韓老。


    韓老臉色難看至極,看著趙築邶和劉誌詠,這才想起這倆人是何方神聖,剛才那射銀針之人,便是騎在馬上的年輕人嗎?韓老這般想著,抬頭看去,問青天還是臉上掛著笑容看著他。


    就這麽放他們離去?不,明教雖然勢微,但也不能忍受這般侮辱,不行,絕對不行,若是就這般放他們離去,到了陰曹地府,我怎麽見明教曆代掌門!


    韓老平時修身養性,念佛吃齋,就是想著將自己的心性磨練一些,能忍,能顧全大局,但如今這幾條活生生弟子死在自己的眼前,就算是再好的修養,也無濟於事了。


    韓老眼中射出仇恨的寒光,手中的長劍被牢牢抓緊,朝著趙築邶便殺了過去。


    趙築邶自然是不會害怕韓老的,慢吞吞的往前走著,手中的扇子在手上翻滾著,趙築邶又一下抓緊扇子,彈出刀刃,朝著韓老便衝了過去。


    在趙築邶和韓老中間的弟子已經被嚇破了膽,自然而然的給倆人讓開了路,眾弟子縱是有阻攔趙築邶的心,也沒有那膽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倆人即將衝殺在一起。


    問青天自然是一直關注著大局,見劉誌詠打傷打殘了幾人,也隻是微微搖頭笑笑,見趙築邶毫不留情的殺了兩名明教弟子,問青天是有些笑不出來了,問青天似是有些知道這築邶心中所想了:“若是這明教被毀了,這韓錦一便能一直留在崆峒了,就不用擔心韓錦一離開了。”


    問青天一想明白,也就有些想笑,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趙築邶看來這次是入了心魔了,真是聰明的男人一愛就笨啊,問青天知道,若是韓老與趙築邶交手,自然是趙築邶勝,但這些弟子自然是不能活著離開了,問青天不忍這明教就這般沒了,這明教原本便是無妄之災,何況他們三人也不該做那江湖魔頭...


    問青天手一抖,一根銀針飛出,朝著韓老便射了過去,這銀針的速度飛快,韓老的注意全在趙築邶的身上,自然不能快速的反應過來,隻感覺自己的耳邊有一陣強風吹過,韓老一驚,快速往後掠去。


    韓老退了幾步,往身後的柱子上一看,赫然是一根銀針正紮在那柱子之上,韓老自然不會認為那是馬背上的年輕人失了手,這是警告,也是提醒,韓老這才醒悟一些,知道隻能放三人離去了。


    趙築邶見韓老往後倒去,也沒有上前追擊,但此時他已經在眾弟子的包圍之中,眾弟子中一人大喝一聲‘圍住’,周圍弟子便拿著劍將趙築邶圍了起來。


    “築邶!”劉誌詠一急便要衝進包圍圈去。


    “等等!”問青天和韓老同時開口,倆人互望一眼,眼神交織一下便快速分開。


    “放了他吧。”韓老開口說道,那原本蒼老的聲音更加蒼老了幾分,眾弟子有些不敢置信,呆呆地看著韓老。


    “放了。”問青天開口說道。同時騎馬便朝著眾弟子而來。


    眾弟子隻得緩緩退去,不再圍著趙築邶,來到了韓老的身後。


    “青天,何必...”趙築邶開口欲言,卻被問青天揮手打斷,問青天淡淡笑了笑。


    趙築邶搖了搖頭,也不再追問,迴身走到自己的愛馬旁,翻身上馬,劉誌詠自然也是騎上馬,三人依舊並行而驅。


    問青天在中間,趙築邶在左邊,劉誌詠在右邊,趙築邶的一旁便是韓老,趙築邶邊驅馬,邊低頭陰沉著臉琢磨著。


    問青天眼睛微眯,觀察著趙築邶,問青天清楚,按照趙築邶的性格,他定然不會輕易罷手。


    趙築邶騎著馬低著頭,手一直緊握著鐵扇,鐵扇上的刀刃還沒有收迴去,趙築邶另一隻手抓著馬韁繩,手指有節奏地在馬韁繩上敲擊著。


    三人騎馬來到了韓老的身邊,問青天將馬驅趕的離趙築邶近了一些,問青天那份不放心越來越重了。


    果然,問青天的擔心還是有意義的,趙築邶一抬頭,眼中閃著寒光,手中韁繩一鬆,另一隻抓著鐵扇的手一變,將正手抓扇子變成反手抓扇,手一蓄力,便要朝著韓老扔出扇子。


    問青天的大手快速抓在了趙築邶那蠢蠢欲動的手上,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趙築邶扭頭看著問青天,問青天輕輕笑著低聲說道:“不必如此,別造殺孽了,留點後路。”


    趙築邶看著問青天,眼中也還是寒光,那緊繃著的手在告訴問青天,他就是想要殺這韓老兒,奈何問青天雖然臉上是笑容,但是眼中亦是堅定之色,手更是如鉗子一般抓著趙築邶的手,趙築邶也隻能認了。


    待到失去了最好的刺殺時刻,趙築邶也隻得將手上的勁道散了,問青天也將手鬆開,趙築邶迴頭看了一眼韓老,冷哼一聲。此時已經來到了街道上,趙築邶一鞭抽在馬屁股上,也不顧路邊的行人,騎馬快速離去。


    問青天和劉誌詠對視一眼,劉誌詠嘿嘿笑著說道:“你看,這才是京城紈絝子弟,當初這位爺才是紈絝子弟的頭頭,嘿嘿,走吧!”


    問青天點了點頭,倆人也驅馬去追趙築邶,但是馬速卻沒有趙築邶那般快,緊緊跟在趙築邶的身後,出了城。


    與此同時,明教高樓,韓老坐在椅子上,身前桌子上的名單上寫著幾個弟子的名字,都是剛才被趙築邶殺掉的弟子,那被劉誌詠打傷的弟子,此時也已經送去了醫館。


    任飛靈還真算幸運,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劉誌詠的拳頭沒那麽硬了,任飛靈如今已經醒來了,隻是覺得脖子有些不適外,竟然沒有任何的異樣,若是讓劉誌詠知道了,劉誌詠定然是覺得很是新奇,定然要再給任飛靈來一拳,看看到底是自己的拳頭不硬了還是任飛靈的臉皮太厚了。


    “韓老,那三到底是哪家的弟子,咱們江湖上行走要占個理字吧,咱們去和他們門派掌門交涉,我就不信他們掌門能放任不管!”任飛靈狠狠的說道。


    “門派掌門?嗬,飛靈,這三人的掌門,咱們都見不到了,那劉誌詠,便是盜門的人,如今盜門已經散了,這劉誌詠便是盜門的掌門,那趙築邶,便是崆峒掌門,他父親早就已經死了,至於那年輕人,應該便是問青天了,他倒是隻有一個師父,卻是那江才,誰敢去找他,和他講理?”韓老苦笑著說道。


    “劉誌詠,趙築邶,問青天,問青天...難道,是那守義幫?”任飛靈一驚,快速的想到那已經名聲在江湖上大得很的守義幫,原本前一日還是名不傳聲不仰的門派,第二日便是江湖上人盡皆知。


    “是啊,就是他們,就算是不看他們的背景,就衝守義幫這三個字和如今的勢頭,咱們也就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韓老歎了口氣說道:“那劉誌詠,也就是玩的習氣大了些,那趙築邶,真是個魔頭,真就是朝著滅我滿門來的,那問青天卻是有些善心,若不是他提醒,我們...”


    韓老一頓,看了一眼任飛靈,卻隻是搖頭輕歎說了一句:“不說也罷。”


    任飛靈眼中帶著失落和自責,自己總是看不明白師父心中所想,也沒有好的功夫為師父撐腰,這件事的三個禍根還是他帶進的明教,怎能讓他不自責和內疚?


    “算了,這件事不能外傳,那些死去的弟子,一定要給他們家人照顧到了,嗯...去把韓錦統叫來。”韓老安排道。


    “是!”任飛靈應了一聲,出門便來到韓錦統的房間門前,敲了敲門,卻沒有迴答,任飛靈不太敢進韓錦統的房間,便叫來韓老,韓老叫了幾聲,屋內仍然沒有迴答,韓老感覺到不對勁了,便打開門衝了進去。


    房間內整整齊齊,床被疊的工整,那桌子也被擦得幹淨,茶具整齊的放在桌子上,唯有一張白紙在桌子上,讓韓老的心直跳,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韓老拿起白紙,上邊是韓錦統的字跡:爹,孩兒不孝,見爹備受欺辱而不得助,心懷愧疚,內心忐忑,女兒身無武藝,若欲為爹報仇,隻得入虎穴,勿念,安好,若是女兒不得迴,請爹地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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