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歐陽一語正欲說話,隻聽傳來馬蹄聲,還有女子的尖叫。歐陽一語一頓,曾鈺銘說道:“應是有江湖中人來到,歐陽侄女,稍等一下。”


    歐陽一語點了點頭,曾鈺銘對歐陽一語笑了笑,走到帳篷門口理了理衣服,便走出帳篷。


    曾鈺銘一出帳篷,便見不遠處一匹黑色駿馬快速朝著他奔來,駿馬背上有著一個上下顛簸的女子死死的抓著韁繩,曾鈺銘先是一呆,隨即便開口大聲說道:“這位女俠,請慢些,前方便是武林盟的帳篷了,慢些!”


    張倩哪裏能聽到曾鈺銘的話,見前麵一個白發老人攔路,隨即大聲叫道:“馬受驚了,快躲,快躲。”


    說話間,馬兒已經來到了曾鈺銘十步之內,曾鈺銘此時躲開也不是,不躲開便是要被馬頭衝撞了,曾鈺銘也不管了,自己來撈些名聲不能死在這裏啊,曾鈺銘便要側身躲過去。


    馬兒離曾鈺銘還有五步,一襲黑色的身影出現,快速來到駿馬身邊,拉住馬的韁繩,馬兒‘嘶’的一聲長嘯,快速停下腿,就這麽停在了曾鈺銘兩步左右,曾鈺銘抹了把臉上的汗,看著馬背上臉色蒼白的張倩,心裏想著這女子應該也是江湖中人,駿馬邊上的人估計是她的護衛,若是這樣,這女子身份定然不低,這護衛的功夫真高,竟然能製住這匹大馬。


    問青天見馬兒終於停了下來,隨即歎了口氣,鬆開韁繩,隻覺得自己胳膊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這馬兒怎麽忽然就發瘋了?


    問青天看著馬背上的張倩,冷冷的說道:“下來。”


    張倩見問青天臉色不好,也不說什麽,便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一個沒踩穩,摔在地上,胃裏一陣翻湧,張倩‘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問青天見張倩吐得難受,也不好再指責,冷冷一哼,安撫著駿馬。


    “夥計,怎麽急了?莫不是餓到了,嘿嘿,早上吃的也不少啊,沒事了,沒事了,夥計,你跑的真快。”問青天摸著馬頭,笑著說著。


    曾鈺銘見女子坐在地上大口的吐著,而被認為是護衛的青年低聲和馬兒說話,這般看來,這女子不是主子,這年輕人才是,若是這般,這人的功夫不低,定然也是大門派的弟子,莫不是崆峒派弟子?


    “這位小兄弟,不知你來自何處?”曾鈺銘笑著拱手說道。


    問青天轉頭看著這白發老人,見他滿臉笑容拱手說著,問青天對這第一印象還不賴,問青天便笑著說道:“晚輩問青天,乃是守義幫的...人。”


    “守義幫?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曾鈺銘當然沒聽說過,守義幫從成立到現在,就算是京城都沒有多少江湖人知道,何況這個門派掌門。


    “這便是到武林盟了嗎?晚輩沒有來遲吧。”問青天笑著說道。


    “不晚不晚,過些日子才會攻城,這些日子便在武林盟休息一番吧,看問小兄弟的樣子,也是奔波勞累一路了吧,我先給你登記一番,一會便會給你分一個帳篷。”曾鈺銘笑著說道。


    “如此便麻煩您了。”問青天笑著說道。


    “無妨無妨。”曾鈺銘笑著說道,這問青天很對曾鈺銘的脾氣,說話也是那麽的中聽,卻不知那地上嘔吐的女子是何人,隨即便開口問道:“問兄弟,這女子是?”


    問青天看了看地上已經吐得連苦水都沒有的張倩,猶豫片刻說道:“這是我在路上救的女子,名叫張倩,被泉州司徒百戶所掠,她想迴到泉州,我便一並帶迴來了。”


    曾鈺銘看了一眼張倩,眼中露出些許的歧視和嘲諷,問青天注意到了曾鈺銘的眼光,問青天眼眸微縮,但卻沒有說話。


    “問兄弟,先來帳篷裏一敘吧。”曾鈺銘笑著說道。


    問青天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卻是不見了。


    “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問青天一進帳篷,那歐陽一語便認出了問青天,便笑著打著招唿。


    “你...你是?”問青天卻沒有認出歐陽一語,這女子雖然不是美若天仙,倒也算是容貌驚人,問青天皺著眉,自己在江湖上認識的人沒有多少,更是男子居多,這女子什麽時候見到過,不過看著卻是有些眼熟。


    “歐陽一語,問三,好久不見。”歐陽一語自報家門,笑著說道。


    “是你,茶攤,哈哈,好久不見。”問青天想起這歐陽一語,笑著說道。


    “哈哈,我早就該想到,你順著那條路走,便是可以去泉州的,不過你來的晚些,是不是崆峒派給你安排任務了,哦,不問不問,哈哈。”歐陽一語笑著說道。


    “崆峒?”曾鈺銘看著問青天,不解的開口說道。


    “哈哈,是這樣,那日我與歐陽...兄弟,路上相逢,她便要找我尋事,我便隨便說了自己的門派。”問青天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曾鈺銘點了點頭,但眼中的懷疑還是存在,問青天也不想多做解釋。


    曾鈺銘坐在椅子上寫著:“問青天,守義幫。”


    歐陽一語看了一眼,隨即指著問青天說道:“好你個小賊,竟然敢騙我,你不是叫問三嗎?不是崆峒派弟子嗎?哼~”


    問青天摸了摸鼻子說道:“人在江湖,還是謹慎一些不是。”


    歐陽一語笑道:“問青天,倒是個好名字,也罷,我便也不多和你計較,一會咱倆喝酒,唉~別推辭啊,你若是敢多說一句,我就給你打出帳篷。”歐陽一語說完揮了揮胳膊。


    問青天無奈笑了笑,歐陽一語見問青天不反對,隨即也笑容滿麵。


    “這條子你收下,去那邊帳篷,自然有人會帶你去帳篷的。”曾鈺銘笑著撕下紙條,遞給問青天,問青天道了聲謝,卻發現隻分給自己一個帳篷,隨即又說道:“這帳外的女子,張倩,她沒有帳篷嗎?”


    曾鈺銘看著問青天,笑了笑說道:“咱們武林盟住的都是江湖中人,帳篷其實並不富裕,那女子不會功夫,自然不可在武林盟中居住,而且,她隻是一個妓女,何必給她這一個帳篷。”


    問青天皺了皺眉,但奈何這武林盟是人家的地盤,問青天再不滿也隻有忍著,隨即點了點頭,便出了帳篷,正好碰到那張倩虛弱的扶住帳篷邊上,似是聽到了曾鈺銘所說,臉上表情複雜,但依然咬著牙,不可說半句低三下四的話。


    問青天讚賞的看了張倩一眼,身邊的歐陽一語看了一眼張倩,臉上有些不忍,奈何自己有事求於曾鈺銘,也不敢壞曾鈺銘的規矩,看了一眼問青天,見他臉色平靜的朝著另一個帳篷走去,心中的好感瞬間少了許多。


    問青天來到另一個帳篷,將紙條遞了出去。裏麵年輕小夥笑著給他一個木牌,上邊寫著:“西,壹佰貳拾叁。”


    問青天道謝,小夥想著帶問青天過去,歐陽一語卻說:“我知道位置,不勞煩你。”小夥也自然不願多管,笑著送著倆人出了帳篷。


    問青天走出帳篷,見張倩臉色陰沉的看著他,問青天走到馬兒身邊牽著馬,路障被兩邊的弟子拿開,問青天走了兩步,歎了口氣,迴頭看著張倩說道:“發什麽呆,跟上。”


    歐陽一語眼中一亮,看著問青天,問青天視若無睹,牽著馬,歐陽一語臉上有些笑容,領著路,張倩聽問青天說話,先是一愣,隨即便快速跟了過去,走在問青天的身後。


    兩邊的弟子將路障放下,倆弟子眼色交流一番,離曾鈺銘帳篷近的弟子便走進曾鈺銘的帳篷中,說了些什麽再走出來。


    帳篷裏的曾鈺銘臉色陰沉,皺著眉,對問青天的行為很是不滿,一個從來沒聽過的門派弟子,敢這般壞自己的規矩,就為了一個被施了暴的女子,曾鈺銘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打了臉,咬著牙,調整著心態和表情。問青天那一手製住瘋馬對他的衝擊力還是蠻強的,曾鈺銘還是覺得不可在大戰前發生任何衝突,至於大戰開始之後,這問青天便可以名正言順的死去了。


    想著,曾鈺銘一臉笑容,坐在椅子上,看著問青天的名字,用毛筆劃了下去。


    “便是這裏嗎?”問青天看著眼前的帳篷,皺了皺眉,這帳篷竟然還分大小,靠近中心的帳篷是大的,中間的帳篷中等大小,而邊緣這些卻是小的可憐,問青天看了看帳篷,對這武林盟更加的不滿。


    “把這木牌掛在那裏,這帳篷便是你的了。”歐陽一語指著帳篷上方的一個鉤子說道。


    問青天看著那鉤子,他明明記得武林盟中心的帳篷的鉤子都是在帳篷入口,看來這籌劃武林盟的人是費了心思的。


    中心區域住一流門派弟子,二流門派弟子住在中心外圍,三流和不入流的弟子住在這種小帳篷裏,鉤子在帳篷上,若是木牌掛都掛不上去,那您便可以迴去了,沒有這點實力幹嘛來武林盟?


    問青天冷笑幾聲,摸了摸小帳篷的麵料,有些滑,但對於問青天來說卻是小兒科,問青天一腳踩在帳篷邊緣,僅是一跳便來到帳篷上,一把把木牌掛在鉤子上,然後直接從帳篷上跳下,他這一舉動,周圍不入流的弟子和那些無門無派的弟子都被吸引了過來,看著這年輕的問青天,也不說話,就隻是看著。


    問青天見周圍三三兩兩的人聚了過來,問青天小聲問向歐陽一語道:“怎麽了,我木牌掛的位置不對?”


    歐陽一語搖頭說道:“不是,隻是你這身功夫,實在不是在這帳篷住的人,就你腳上的功夫,便能去中間外圍。”


    問青天笑了笑,把馬兒拴在帳篷外,對著周圍的人一抱拳,便矮著身子鑽進帳篷。


    歐陽一語也鑽了進去,張倩緊隨其後,這帳篷隻有一張床,一個可以燒水的小火爐,一個小桌子,兩把小椅子。問青天甚至都不敢抬頭,生怕自己一抬頭便碰到帳篷的頂部。


    問青天將行囊放下,坐在床上,輕歎一聲。


    歐陽一語說道:“這裏有些靠近外圍了,所以帳篷才沒有那麽大,武林盟的經費並不是很充裕。”


    問青天看了一眼歐陽一語,這便是曾鈺銘的說辭嗎?嗬嗬,若是想表現的平等,何不買同樣大小的帳篷,這樣還可以住下更多的人,非要買大帳篷,不就是為了分出三六九等嗎?


    問青天看著臉色蒼白的張倩,開口說道:“等下我給你找些飯菜,你現在身子虛弱,在床上休息吧。”說完看著歐陽一語說道:“失陪一下。”便拿著火爐上的水壺走出帳篷。


    武林盟外圍的好處就有一個,外邊不遠處便是一條小溪,有人問為何不從外圍也設上路障,若是有倭寇晚上偷襲,豈不是很慘。


    首先,路障隻在官路上設隻是為了記錄下名單,對於保護沒有任何意義。其次,外圍都是一些不入流門派弟子和無門無派的弟子,死一兩個有誰在乎,還可以說死了多少武林中人來表現戰鬥慘烈。


    問青天將水壺裝滿水,拎著水壺迴到帳篷中,歐陽一語已經將火爐生上,火爐使帳篷裏溫度又高了幾度,但是好在有出煙口,而且張倩也是傷寒入體,溫度高些也好。


    問青天將水壺放在火爐上,笑著對歐陽一語道謝,歐陽一語臉上全是汗水,手上都是黑色的灰塵,這道謝確實是發自內心的。


    不一會,水壺便開始大叫起來,問青天將水壺拿起,放在地上使水壺降降溫,然後再把桌上唯一的一個破陶碗裏倒滿水。


    “歐陽...兄弟,哪裏可以打來飯菜?”問青天問道。


    “我是女子,一口一個兄弟的,你就叫我歐陽就行。”歐陽一語白了問青天一眼說道:“飯菜嗎?那就要去武林盟中心那裏了,時辰也剛好,我們這便過去。”


    問青天點了點頭,迴頭看著張倩說道:“你就在這裏休息,我們馬上迴來。”


    張倩虛弱的睜開眼睛點了點頭,便繼續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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