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丈人,丈母。”問青天笑著和慕容塵和上官柳眉說道,嘴裏還有著饅頭,說話不是很清晰。


    “把飯咽下去再說話,別噎著。”慕容塵說著,將茶水倒入茶杯,遞給問青天。


    問青天接過茶杯,茶杯裏的水已經沒什麽熱氣了,問青天便一口喝進肚子。


    “青天,你師父和你說要去福建的事了嗎?”慕容塵笑著說道。


    “福建?去福建,去泉州嗎?”問青天搖了搖頭。


    慕容塵說道:“此次去福建,路程較遠,而且那倭寇和丐幫又在合作,青天,一路上定要多加防範。”


    問青天點了點頭。


    上官柳眉說道:“青天,這些日子慕容清在哪裏?在京城的話,她安全嗎?”


    問青天點頭說道:“自然是安全的,我已經安排好了。”


    上官柳眉仍然是不放心,皺著眉,慕容塵撫摸著上官柳眉的肩膀說道:“沒事,若是實在放心不下,過幾日我便去親自將清兒接迴藥王穀,這事不急,眼下還是青天的事。”


    上官柳眉點了點頭,慕容塵繼續說道:“我和你丈母一直住在宮中,要說錢財還真沒攢下多少,倒是留下了不少的好藥,你看看有沒有用的上的。”說完便從懷裏取出一些小瓶,上官柳眉也取出一些小瓶,遞給問青天。


    問青天看著那小瓶上的藥名,大多數都是自己認識的,有些不認識的,問青天問了問療效,但都沒辦法和丁勾玉送自己的那兩瓶對比,倒是有一瓶毒藥,讓問青天很感興趣。


    “迷幻散,這毒藥倒是未曾聽過,這毒藥有什麽特別之處嗎?”問青天拿著小瓶子,想要打開聞一聞。


    慕容塵一把抓住問青天的手,笑著說道:“這迷幻散可不是一般的毒藥,雖然不是致死的藥,但是會讓人產生幻覺,是西域那麵傳來的毒藥,不能聞的,第一次得到它的時候我也好奇的聞了聞,那次經曆是可怕至極。”


    問青天說道:“這藥我還從未見過,不知這毒藥有沒有解藥。”


    “解藥麽...”慕容塵看了看上官柳眉,上官柳眉瞪了慕容塵一眼,開口說道:“解藥很好尋,就是尋常的豆漿,喝下一下便可解毒,若是實在沒有豆漿,便用涼水灑在頭上,若是涼水也找不到,那便狠狠的刪幾個巴掌,便清醒了。”


    問青天看著慕容塵竟然有些窘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好去追問,便笑著說道:“那我就收下這毒藥便好了,其他的藥還是收迴去吧。”


    “怎麽,這些藥都入不了你的眼?”慕容塵卻是不解的問道。


    問青天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藥無論哪個都不是凡品,都是很珍貴的藥物,但我有更好的,這些藥物你們還是留著吧。”


    倆人見此也不多說,將這些小瓶寶貝般的收起來,慕容塵又和問青天說了一些話,無非是一些藥術上的研究,問青天沒想到慕容塵對醫術這麽熱衷,問青天的醫術是江才所教,也有慕容塵不解的地方,慕容塵沒想到問青天年紀輕輕對藥理見解竟然深且獨特,便越聊越火熱。


    問青天卻是暗自叫苦,本是來和自己囑咐幾句,沒想到卻成了醫術交流,慕容塵喋喋不休的問著問青天一些君藥臣藥的問題,問青天實在不願意迴答了,便以多日奔波勞累身體疲倦為由,離開了房間,迴到自己的房間,才終於清淨。


    問青天迴到房間之後,便在想著那慕容塵說的去福建,難不成師父叫我迴來便是讓我去福建,去殺倭寇?嗯,這倒是件大事,如今朱瞻基病倒,京城沒什麽威脅,如今江湖又是對丐幫充滿惡意,倭寇自然是不用說,那是人人得而誅之,這樣一番,可以將倭寇消滅,丐幫自然也會被消滅,如此一來,朱瞻基便在江湖上沒了依靠,那武當派已經脫離了朝廷,就算是朱瞻基低下臉麵去求張鬆溪,估計張鬆溪也不會去幫朱瞻基,上次幫了朱瞻基之後,被趙築邶一陣刁難,估計幾年內是忘不了這件事了。


    一夜過後,問青天醒來,便是坐起身來,想著已經迴到家裏,沒什麽事需要自己去做,又緩緩躺了下去,昨日一覺睡得真是舒坦,似乎好久沒有這麽舒服的睡過一覺了,問青天半睡半醒著,待到太陽曬在自己的臉上,問青天才緩緩起身洗漱。


    問青天出了門口,便見江巧用藥刀切著藥材,問青天笑著過去將藥刀搶過,切起藥材來。


    江巧本就是女兒身,自身也沒有功夫傍身,切了幾下藥材便有些胳膊酸痛,若不是這幾日江才的弟子都出去就診,也不需要自己來切藥材,問青天笑著說道:“江姐,這藥材切的不錯,不如去京城吧,上我的醫館幫我切藥材。看這藥材切的,嘖嘖嘖,大小不一,竟然一對一樣長的都沒有,真是稀奇啊。”問青天哈哈大笑著,江巧用手打了問青天肩膀一把,隨即又蹲在問青天的身邊。


    “江姐,我師父在嗎?今日怎麽這般安靜。”問青天問道。


    “父親特地囑咐我們,不要打擾你休息,求診的病人都去了後門,你不知道吧,父親將咱們家改的很好,現在後門也有專門的看病地方。”江巧說道。


    “原來是這樣。”問青天點了點頭,心裏暖暖的。


    “父親說了,飯在鍋裏,時不時還要給你熱一下,我怎麽成你丫鬟了?還要給你留飯。”江巧笑著看著問青天說道。


    “那是當然啊,我是師父的大徒弟,那就是師父的大兒子,你當然就是我的丫鬟。”問青天揚眉吐氣的說道。


    “屁,父親姓江,我也姓江,你姓問,你是少爺我是丫鬟?扯淡,去吧小問子,吃飯去吧,讓姐姐自己切吧。”江巧笑著說道。


    “好嘞。”問青天應了一聲便站起身,去吃早飯,也就是狼吞虎咽一陣,便迴來幫江巧將藥材切碎,晾在陽光下,又去了後門,看了看家中新添的房間,幫著師父給病人看病。


    問青天又有了那種久違的感覺,病人基本上都沒什麽大病,疑難雜症居多,問青天再絞盡腦汁想著怎麽開藥才合適,些藥方,幫著抓藥。


    病人並不是很多,特別還是江才,問青天,慕容浩歌三人齊上陣,很快最後一位病人抓了藥,離開醫館,才過去不到半個時辰。


    江才笑著來到問青天身邊說道:“不錯,你開的那些藥方都很對症,看來在京城也沒有忘記看醫書,不錯。”


    問青天撓了撓頭,有些慚愧,自己自從去了京城還真沒怎麽看過醫書,大多都是靠著自己腦子裏那些存貨治病,江才這麽一誇,問青天反而覺得自己有些不務正業了。


    江才帶著問青天迴到前院,將門口的告示摘下,帶著問青天迴到屋中,笑著說道:“昨日慕容塵夫婦已經和你說了,那確實就是師父讓你迴來的原因,說說吧,對這件事,你有什麽看法。”


    “去福建殺倭寇嗎?那自然是一件好事,既可以為民除害,還可以削弱丐幫的實力,真是一舉兩得。”問青天笑著說道。


    “僅僅是這些嗎?”江才笑著問道。


    問青天皺了皺眉,還有什麽嗎?還有朱瞻基的江湖勢力削弱,那不就是丐幫勢力削弱嗎?也沒什麽了吧。


    江才笑了笑說道:“你進入江湖不過兩月,能知道這些便也不錯了,比那些遊曆江湖靠著臉皮圓滑卻不知道真道理的人強多了,嗯,我和你講一講其他的好處。”


    江才頓了一頓,開口說道:“你說的那些,也確實是好處,但還有一些深層次的,那便是名聲,每個門派掌門行走江湖。靠的不僅是自己的門派勢力強大,還有便是自己的名聲,比如武當張鬆溪,說是現世仙人,比如少林掌門,說是武功鼻祖,這些人或多或少,在江湖人和百姓之間都有著名聲,再說慕容穀主,功夫沒有,有的是醫術,那便是再世華佗,這都是百姓給他們取的稱號。”


    江才繼續說道:“此次前往泉州殺倭寇的武林中人,即為了為民除害,也是為了揚名立萬,此次前往福建,為師替你想過了,你便以自己的名號前往,那些倭寇和丐幫中人沒有幾人是你的對手,無論是貼身還是暗襲,丐幫幫主,這人你便放心吧,他不會出現在你麵前,至少在福建你是遇不到他。”


    問青天點了點頭,江才這麽一說自己便懂了些。


    江才又說道:“在你有了名聲之後,朱瞻基便不敢對你怎麽樣,這之後,明朝百姓便大都認識了你,他朱瞻基若是想著找借口殺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話夠不夠讓人信服,夠不夠讓江湖滿意,有了名聲之後,你便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問青天點了點頭,琢磨著師父話裏的意思。


    “朱珠的事,為師沒有幫你辦好...”江才開口說道。


    “朱珠應該在苗寨,應該是安全的。”問青天歎了口氣說道。


    “按你的性格,我本以為你一會直接去找她。”江才笑了笑說道。


    “當然,我當然是想著直接去找她,但是如今我這番作為,先和她提親,又有了慕容清作妻子,雖然並不是我有意為之,但我又有何臉麵去見她?”問青天說道。


    江才沉默了。


    南方的雨便是來的匆忙,低頭喝茶時還是陽光明媚,抬起頭來便是天空陰沉,問青天急忙出去將切好的藥材收進房間,然後冒著小雨迴到江才屋裏,抖擻著身上的水珠。


    江才自始至終就坐在椅子上,沉默著。


    許久,江才開口道:“青天,妙妙昨日便想著見你,現在在你師娘那屋,你去見一見吧。”


    問青天笑了笑,那可愛的江妙應該已經會走路了吧,問青天昨日便想著見上一麵,昨日中午吃完飯便睡去,醒來和江巧出去走了一圈,迴來後又和慕容塵討論醫術,還真沒來得及見上一麵,問青天笑著來到師娘的門前,見師娘坐在椅子上繡著衣服,然後看到正在扶著床慢慢走的江妙。


    “妙妙,過來。”問青天蹲下身子,叫著江妙,江妙笑著看著問青天,口齒模糊喊著‘哥’,一扭一歪的朝著問青天走來。


    問青天見江妙走的還不是很穩,便急忙起身將江妙抱起,江妙抱著問青天的脖子,小手又抓著問青天的臉。


    白慕看著問青天笑了笑,繼續繡著衣服。


    問青天抱著江妙,笑著摸她的鼻子和臉,說著‘想沒想哥哥啊,最近有沒有調皮啊’之類的話,江妙畢竟還是五歲的孩子,玩耍一陣便在問青天懷中睡去,問青天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蓋上些被子,和白慕打了個招唿,再次迴到江才的房間。


    江才還是沉默著,問青天這才意識到師父應該在想著什麽,莫不是為朱珠的事情自責?問青天笑了笑,若是這樣,那便不是師父性格了,問青天開口問道:“師父,你在想些什麽?”


    江才開口道:“我在想你說的話。”


    “我說的話?”問青天有些疑惑,自己剛才說錯話了嗎?


    “青天,人生一世不過短短百十年,若是臉麵這東西擋了事,還是要拋棄的,當初我未將朱棣刺殺,最後還是迴來見你師娘,本來我也猶豫,但最終我放下了麵子,才最終有了你師娘和你妹妹,這些年來,就這五年時間才是我真正的活著,青天,答應為師,若是有一日你和朱珠之間有了什麽麵子一類的隔閡,一定要放下,不要到了我這個年紀才醒悟。”江才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雖然不是很精妙,但是意思卻很容易懂,問青天看著師父,見他臉上嚴肅的很,師父上次這麽嚴肅的表情,都已經忘了是什麽時候。


    “好,師父,我答應你,我定然不會為了麵子就放棄朱珠。”問青天開口說道。


    江才臉上的嚴肅表情緩了緩,最終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氣,開口說道:“大哥那麵,便交給為師解決,朱珠,為師便愛莫能助了。”


    問青天點了點頭,大雨忽然驟降,大雨落在屋簷上又被風吹起,狠狠的刮落在地上,拍打著青磚,發出一陣陣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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