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進駐滬憲兵隊司令部駐地，錢茂林被日本憲兵拖著下車，關入了監獄中，暫時沒有著急提審他。 “錢茂林？你也被抓進來了？” 對麵牢房的鐵柵欄後麵，有人驚訝的說道。 “戴將軍，您是什麽時候被捕的，我怎麽一點風聲也沒聽到啊？”錢茂林一瞧，再度傻眼了。 軍統局忠義救國軍少將專員戴星秉，居然就關在自己的對麵，雖然戴星秉被捕後叛變，可他知道，這就是忍辱負重潛伏日偽的一種障眼法。 “我是被江秉成出賣才暴露了，你和他都是軍事情報處的人，難道你也是被他給出賣的？”戴星秉問道。 “慚愧，我本來是奉戴老板和處長的指示，到滬市和他秘密碰麵，想要說服他繼續為山城政府效力，以圖戴罪立功，沒想到這個該死的叛徒已經不可救藥了，連我也被他抓到了憲兵隊。”錢茂林苦笑著說道。 “你們處長的眼力和判斷力，實在是沒有什麽長進，江秉成貪生怕死，這樣的人還能幻想著讓他迴歸軍統，繼續為軍統局工作，簡直是個糊塗蛋！”戴星秉也覺得無話可說了。 錢茂林坐在潮濕的稻草上，滿腔的怨恨，處長真是瞎了眼，還信誓旦旦的對自己說，江秉成隻是熬不住日本憲兵隊的酷刑，不得不叛變投降，其實心裏依然是抗日的軍統特工！ 隻要告訴江秉成，戴老板對他網開一麵，不計較出賣軍統華中區的事情，他肯定願意潛伏在日偽之中繼續為國家效力。 軍統局山城本部駐地。 副局長辦公室裏，劈裏啪啦發出物品碎裂的聲音，整個駐地的人員一個個的噤若寒蟬，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戴老板發怒了，估計把辦公室裏能摔的東西都摔了，這叫做大發雷霆！ “鮑世宏，你這個蠢貨、廢物！你自己說，眼睛瞎成什麽樣了？還言之鑿鑿的對我說，江秉成隻是受刑不過，才被逼無奈投靠日偽，隻要給他立功贖罪的機會，他就能潛伏在日偽中為軍統局搜集情報！” “好，我給他機會，出賣華中區本部的事情暫且不追究，拒絕華中區要製裁叛徒的申請，力保這個江秉成，現在他竟然把錢茂林給抓了，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華中區所有的同誌很快就會知道，他們的副局長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是個糊塗蛋！被一個叛徒玩弄於股掌之間，我的權威何在？我的形象何在？軍統局的聲譽何在？”戴立拍著桌子火冒三丈的說道，手都拍紅了也沒有感覺疼，他本來就是個急脾氣！ 在江秉成的事情上，雖然允許對方戴罪立功成為潛伏人員，這樣也是出於長遠考慮，但未嚐沒有要保全軍事情報處顏麵的私心，這是他的嫡係力量！ 可是戴立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肯定會引起天狼星的強烈不滿，引起沈伯陽等整個華中區的上千名軍統特工，對自己的強烈不滿，背後戳他脊梁骨破口大罵說他偏心的大有人在。 要是這件事辦成了倒還好說，就當是亂風過耳了，關鍵是辦砸了！ 不用軍統局內部對這個醜聞嚴加保密，因為日本人很快就會把這個事情公開的，想瞞也瞞不住。 到時候整個華中區，還有那麽多的省站和區級外勤單位，都在看他和軍事情報處的笑話，局本部就這點辦事能力？ 鮑世宏被戴立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指著鼻子大罵，茶杯的碎片從地上濺起來，把手給劃破了，卻老老實實的一個字都不敢說，他也知道老板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糟糕！ 說起來他才是最糟心的，為了保住軍事情報處的顏麵，為了拉一把江秉成這個老部下，他真是操碎了心，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一個結果！江秉成沒有拉迴來，卻把錢茂林拖到水裏去了。 “局座，事情已經發生了，您還是消消氣吧，如果真讓江秉成這樣的人迴歸軍統，造成的危害肯定要比現在還大。我覺得眼下最要緊的是，把錢茂林知道的線索趕緊掐斷，做最壞的打算，然後派人到滬市***秉成，不惜一切代價挽迴影響。”毛仁鳳說道。 “局座，軍事情報處出的紕漏，我們自己來處理，我一定會把江秉成殺掉，用他的血來洗刷我們的恥辱！”鮑誌宏急忙表態！ “你們自己拉屎難道還要別人擦屁股不成？當然是你們軍事情報處來負責！江秉成也是你們處的老資格了，他不會不知道你們要派人收拾他，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不要急躁，免得再出什麽紕漏，局本部的臉麵就沒地放了。” “你盡快挑選一個刺殺小組，把名單報給我，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辦法，我隻要結果，如果我看不到想要的結果，你就自己去滬市把他殺了吧！” “這些年誰都知道我偏愛軍事情報處，資源更是大力傾斜，為此各部門都有很大的意見，華中區更是滿腔的怨氣，你要是不給我把臉麵掙迴來，你就沒資格做第一大處的處長！”戴立冷冷的說道。 老板照顧你們是為了分憂解難，不是為了讓你們出洋相的，關鍵時候掉鏈子，那你就沒有什麽價值了。 可是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馬上就有更大的刺激要來了，這一巴掌會讓他們眼冒金星天旋地轉！ 看著鮑誌宏出門的背影，戴立搖了搖頭，這個嫡係心腹的能力太讓自己失望了。 “這件事要不要通報給天狼星？”毛仁鳳問道。 “都成這樣的局麵了，還怕丟人嗎？以天狼星和憲兵隊的密切關係，他隻要迴到滬市，馬上就能知道，局本部何苦躲躲藏藏的，明確把內情發給吳婭清就是了。”戴立說道。 五月三日的下午，許睿陽和幾個同學，乘坐日軍運輸機迴到了滬市。 肖成林的婚禮舉辦的很成功，但這是貶義的，許睿陽的麵子真是不小，大野廣一少將和澀穀三郎少將接受邀請參加了婚禮。 雖然兩人隻待了不到十分鍾，喝了杯酒就走了，但是這樣的場麵，在新京也引起了小小的轟動，肖成林強大的背景，從此牢牢紮根在人們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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