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木杉在山羊胡耳邊嘀咕了幾句話,山羊胡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猛地退後了三步,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小主子要相信我啊,一定要相信我,小的萬萬不敢有二心,絕不會做對不起小主子的事情啊!”宮木杉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怕什麽,我讓你這般做,比有道理,有非是不信任你!”


    山羊胡遲疑地道:“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冒險了!”


    宮木杉微微一笑,並不言語,山羊胡看苦勸無效,隻得拜了拜,轉身離開。


    宮木杉叫出他道:“你就用這幅樣子,去見主母嗎?”


    山羊胡嘿嘿一笑,道:“小的自然不敢汙濁了主母的眼睛。”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麵具帶在臉上。


    麵具一帶,臉上的傷疤全不見了,隻剩下一副阿諛的笑容。原來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也不容易,不管多苦多累,對著主子都必須有一副笑臉,可是他們畢竟也是人啊,是人就有喜怒哀樂。


    可是這種情緒必然不能讓主子看到,所以有人便開發出這種麵具來。帶上這種麵具,臉上就會凝固出微笑的表情來,且這種微笑還會有一點變化,絕不會讓人看出他帶著麵具。


    宮木杉嘿嘿地笑道:“不錯,不錯,你還是一張二皮臉啊!”


    山羊胡馬上賭咒發誓道:“小的不管有多少張臉,但是在主人麵前都是一顆赤紅的忠心。”


    宮木杉揮手笑道:“滾蛋吧!”


    “好嘞!”山羊胡屁顛屁顛地走了,滾蛋這兩個字讓他覺得分外親切。


    山羊胡兜兜轉轉,一直來到了星主府的內宅之旁,然後找到一個狗洞,汪汪汪地叫了三聲。片刻之後,高牆裏也傳來了三聲狗叫。


    山羊胡點了點頭,徑自走到角門,不一會兒從裏邊走出一個滿臉麻子的姑娘,一把拉住山羊胡的袖子,隻把他拉到僻靜之處,才怒道:“你個死鬼,現在天還沒有黑呢,你就等不及了!”


    山羊胡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道:“瑛姑,今天可不是找你的!我是有事要稟告主母,還煩請您為我代為稟報!”


    這名叫做瑛姑的醜姑娘確乎為女主人的貼身婢女,別看她長得磕磣,但是在女主人身旁的女仆裏還算是最美的。


    不是說女主人喬靈兒便喜歡醜女,實在是防備著她那花心的老公。曾經有喬靈兒的閨蜜問她,你每天和醜女待在一起,便不厭煩嗎?喬靈兒咯咯一笑道:“聰明的女人從來不和年輕貌美的姑娘在一起,你的同伴越是醜陋,便顯得越是美麗啊!”


    瑛姑哼了一聲道:“好你個死鬼一點良心都沒有!”使勁在他身上狠狠掐了兩把。山羊胡看她滿臉桃花,不覺得心中也癢癢。但是他一想到宮木杉的吩咐,不由得猛烈地搖了搖頭,把不該有的心思壓下來,悄聲道:“寶貝,現在你先幫我,晚上我來找你!”


    “呸!哪個喜歡你,自作多情。”瑛姑屁顛屁顛走了。


    山羊胡一點也不氣惱的,雖然瑛姑顯出不滿,但是他知道瑛姑一定會幫他的,兩人雖然是露水夫妻,但是瑛姑對他的情誼不可謂不深。若非如此,他一個下人,怎麽可能有一葫蘆靈丹寶藥呢!


    自從瑛姑離開之後,山羊胡便來到角門,恭恭敬敬地站著。片刻之後,一個更醜的丫鬟,吱呀一聲打開門,從門內走了出來,劈手遞給他一個帶著黑色紗帳的帽子。


    山羊胡恭恭敬敬地接過來,帶在頭上。


    喬靈兒有個怪癖,和醜女待在一起,不覺得什麽,但是卻從不看醜陋的男子,府中的奴才,除非是極為英俊的,否則想主母稟報,總被要求帶著帽子。


    那醜丫頭道:“其實人家不覺得你醜,隻不過你知道咱們夫人眼光奇高啊!”


    山羊胡連忙道:“謝謝姐姐垂愛!”


    呸——


    “真不要臉,哪個是你姐姐。怪不得你把瑛姑姐姐迷得神魂顛倒,原來你長了一隻隻會說騙人話的嘴巴!”


    山羊胡連忙叫屈道:“哪裏有,我打心眼裏敬佩姐姐呢!”


    醜丫頭嘿嘿一笑道:“那你倒是說,我長的好看,還是瑛姑姐姐長的好看呢?”


    山羊胡一拍腦門,道:“姐姐你可是難為我了,所謂芍藥牡丹各有天色,姐姐有姐姐的美,瑛姑有瑛姑的美,這個叫我怎麽說,總之在我眼裏姐姐是極美的。”山羊胡很是擅長溜須拍馬,如果在往日他一定會說著醜丫頭長得美麗,主母喬靈兒身邊的丫鬟自然是能多勾搭一個,便多勾搭一個。


    可是今天不同,他害怕這醜丫頭是瑛姑派來試探自家的,畢竟他和瑛姑相好的事情極為隱秘,瑛姑能告訴他說明兩人關係機器號,山羊胡不能不防。萬一這家夥是個探子,自家得罪了瑛姑豈不是誤了主人宮木杉的大事。


    要說這山羊胡倒也有一樣好處,一旦決定效忠誰,便會死心塌地為誰做事。


    醜丫頭也不惱怒,卻笑道:“你倒是個聰明的家夥,來附耳上來,我有話告訴你!”山羊胡連忙垂下腦袋,聽醜丫頭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了兩句不由得心花怒放。原來這醜丫頭竟是邀請他明天晚上在後花園相見呢!


    山羊胡樂嗬嗬地想,這是怎麽了,是我交上了桃花運嗎?


    哎,當然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我跟著主人之後,便轉運了呢,這預示著我投靠主人是對的啊!自己今後的命運便會越來越好了。


    山羊胡一時之間有點想入非非了,別忘了迴答醜丫頭的話!


    醜丫頭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你不願意就算了,人家難道還要追著攆著你嗎,哼!”


    山羊胡立馬反應過來,笑道:“我的寶貝啊,你說哪裏的話,不過是我歡喜過頭了呢!我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家竟然有今日,有一日能夠得到姐姐的垂青。哎呀,今晚我要去上祖墳去,還要提著一大桶水呢!”


    醜丫頭奇道:“哪裏有半夜裏去上祖墳的,何況還帶著一桶水做什麽?”


    山羊胡嗬嗬一笑,道:“姐姐垂青我啊,說明我們家祖墳冒青煙了,我要去滅火啊!”


    這家夥確乎有點討女人喜歡的資本,一句話把醜丫頭逗得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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