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就好,盡快把書買好,以後隻會越來越難買的。”


    許晨喝了一口茶,悠悠說道。


    “哎,老許,你也別一天都忙這忙那的,也要好好休息休息嘛。


    書的事情急也急不來,反正用也是幾個月之後才用,我和你保證肯定能到位。


    晚上我約了食品廠的韓副廠長,你也來一起喝兩杯怎麽樣。”


    李副廠長見許晨不像是很著急的樣子,立刻轉移了話題,讓屋內的氣氛變的好了不少。


    還有兩天軋鋼廠就放假了,現在的招待都是在為明年開工之後做準備。


    過年後他們就要動手,讓楊廠長下台了,等於是在給自己辦事兒,所以李副廠長最近才會這麽活躍。


    “食品廠啊,那我就去喝兩杯吧。


    民以食為天麽,以後免不了要和食品廠打交道。


    有機會的話,等夜校建好,我們廠子後麵倒是可以自己建個豬棚。”


    許晨本想拒絕的,但聽到是食品廠的人之後,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沒辦法,這年頭食品廠和肉聯廠就是最牛的,多少廠子都盼著從這兩個廠裏摳點東西出來呢。


    現在多打些交道,打個照麵,以後有事兒了也好聯係。


    “這倒是不錯,讓工人們看著豬在眼皮子底下養起來,多少也有點盼頭。”


    李副廠長立刻附和道,隻是心裏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後麵建豬棚能建多大,一萬多人的廠子呢,養的那點豬宰了加在菜裏,最多見到一點肉沫子。


    “和工人沒關係,老李你想的太簡單了。


    我們廠子是幹什麽的,我是做什麽出身的,我們廠子裏何雨柱和南易的廚藝很不錯吧?”


    許晨嗤笑一聲,帶著幾分嘲弄的問道。


    李副廠長仔細的聽著,然後後知後覺的驚唿道:


    “老許,你是打算搶了食品廠的飯碗啊!”


    “誒,什麽叫搶飯碗,我們手裏要什麽沒什麽,最多是研發一些新產品,開發一些新機器。


    這些東西弄出來,最後還不是要全都給食品廠送過去,食品廠開心還來不及呢。


    這不比我們現在好好招待,求人要東西強?


    真要成了,食品廠那邊隻會想著法子給我們送東西。”


    許晨擺了擺手,然後輕佻的說道:


    “這叫雙贏,什麽交情都比不上用利益開路,老李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還真是,不過就我們廠子這些人,哪兒比得上食品廠那些專業的啊,真能弄出來好東西麽?”


    李副廠長有些擔心的問道,雖說許晨一直以來都是胸有成竹的做事,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但他依舊不覺得在食品上,許晨能做出食品廠都做不出來的東西。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既然這麽說了,自然是有東西能拿出來的。”


    許晨輕笑著說道,相比於軋鋼廠這些機械的改造,結合時代的食品創新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因為這些東西隻要在係統裏搜索一下就行了,就連國內和國外的市場情況,都能通過搜索了解。


    隻要他想,就能輕而易舉的,給食品廠帶來數不盡的國內外暢銷的新產品。


    順帶著還能給食品廠改進封裝機器和生產機器,這對於軋鋼廠來說,又是新的需求訂單。


    也正是也因為這樣,許晨在聽到今天是和食品廠的人吃飯之後,才會答應下來去見一見。


    至於說豬棚農場這些,不過是有備無患而已。


    畢竟有這些東西在,廠子裏的很多事情的,都能得到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為了安全起見,許晨現在做事兒怎麽都得給自己套上幾個護甲。


    什麽為了不給大家添負擔,不浪費任何糧食,研發也自食其力,從根本做起啦。


    讓自己一直處於製高點,這才是的最保險的。


    這些名頭往身上一套,那簡直就是金身護體、百毒不侵,誰也不敢來他這裏說三道四的。


    至於說實驗的時候,用的到底是什麽,沒有人會在意的,也沒有人會知道。


    總之,就是做個樣子工程罷了。


    “老許,我發現你這腦子和我們這些人是真不一樣,什麽都懂。


    我也不管這麽多了,反正你怎麽說,我就這麽做。


    現在是麻煩點,以後建這些東西就簡單了。


    你放心,等你說的哪些都建好了,不出三天我就給你把豬棚給建起來,連小豬仔都給準備好。”


    許晨不說,李副廠長也不問,反而是樂嗬嗬的表起了忠心。


    這些天他是看明白了,許晨就不是個凡人,自己跟在他後麵,幫著辦辦事、提提意見就成了。


    好處,絕對不會比他自己當一把手來的少。


    許晨隻是笑著點點頭,便不再多言。


    ……


    時間過很快,一眨眼便是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六六年的春節,過的倒是沒有那麽多事情發生,大家都過了一個開心的新年。


    要說的,可能就是六五年的年底不再是提前放假,所有的廠子都一直工作到了除夕才放工,讓院子裏的不少人都有著幾分怨言。


    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裏,許晨家唯一要說的,就是他老丈人又出差去了。


    而院子裏,許大茂啊和梁拉娣順利結婚,然後就住在了一起。


    秦淮如則是在劉光齊被調到車間之後,和聶主任走的更近了一點,過年的時候還拿迴來了五斤豬肉。


    看樣子是覺得劉光齊這邊不穩當,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了。


    閻解放則是在開年之後,順利成為了許晨的專屬司機,成為了軋鋼廠的正式工。


    至於軋鋼廠,隻發生了兩件大事。


    夜校全麵開展思想課,每天兩節的技術課變成了思想課一節,技術課一節。


    這個行為,收到了組織上的誇讚,讓許晨正真意義上在所有人眼裏,成為了楊廠長下第一人。


    第二件事,則是楊廠長在前天下台了,許晨成為了廠長,兼任廠委會主任,真真正正的成為了軋鋼廠的一把手。


    今天,許晨還要去見他王叔一麵。


    因為,王叔馬上就要離開四九城了。


    頭發梳的整整齊齊,穿著一身全新衣服,腳上穿著皮鞋,手裏提著公文包。


    許晨從車上下來,接受了崗哨的檢查之後,步伐輕盈的走進了大領導的家裏。


    而王叔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沒有在書房,而是在客廳裏等著他。


    “王叔,今兒可稀罕啊,沒有辦公在這裏等著我。”


    許晨的說話聲很大,讓門口的崗哨都皺起了眉頭。


    這話聽著,不免有些不尊重領導了。


    “見你,比其他公務重要,跟我去書房,沒問題吧。”


    王叔沒有了往日的笑容,語氣之中帶著幾分生硬和憤怒。


    “王叔您都發話了,那就走吧,哪兒說話不是說話啊。”


    最後的小聲嘀咕,客廳裏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讓空氣都安靜了一瞬。


    “唿~小李,去軋鋼廠請一下何師傅,讓他中午過來做頓飯。”


    王叔長長的唿出一口氣,和秘書叮囑了一聲,也不招唿許晨,就直直的走進了書房。


    許晨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卻也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線之中,李秘書才匆匆的走出了屋子,騎上自行車朝著軋鋼廠而去。


    “王叔,沒必要這麽謹慎吧,要是被阿姨撞見了,以後不得念叨死我啊。”


    進了書房之後,許晨的態度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顯得和領導格外親近。


    “不謹慎不行,前兩天我辭了家裏的廚師,這兩天他都在收集我的材料,準備舉報我呢。


    現在這個家裏,除了我和你阿姨,誰都不值得信任,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你都計劃了這麽長時間,不能在我這裏出現紕漏。”


    王叔點上了一根煙,愁眉不展的說道。


    形勢的發展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沒有想到就連他也要南下去了。


    也正是這樣,許晨之前一係列的計劃,才讓他感到格外的欣慰,所以兩人如今的關係,才會這般親近。


    不是家人,勝似家人。


    許晨之前說的阿姨,正是王叔的夫人。


    “王叔聽你這個意思是準備要南下了?”


    許晨皺了皺眉,試探著問道。


    “嗯,過兩天就動身了,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早說出來,不然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王叔點點頭,玩笑般的說道。


    其實他也知道,許晨這邊真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是那麽一問。


    “王叔,您要是能幫我把廠裏的保衛科主任給換了,我肯定感激不盡。”


    許晨也不客氣,咧了咧嘴笑著說道。


    像是在開玩笑,又好像是認真的。


    “我走之前,你們軋鋼廠的保衛科主任的位置會空出來。”


    王叔隨口說了一句,然後嚴肅的說道:


    “我幫了你這些,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我走之後,周圍會有不少人被分配到你們廠子,進行改造。


    這些人的資料會到你手裏,你能幫多少就幫多少,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王叔您放心好了,這件事情我早就有安排了。


    不過咱們先說好,所有人都保下來,這是不可能的。


    有一些人,勞動可不冤枉。”


    許晨說著的時候眼神堅毅,身上散發出一種殺伐果斷的氣質。


    這種改變,讓王叔眼前一亮,他之前還怕許晨心軟壞事,想著最後提點一下,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有舍才有得,必要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你要好好協調。


    想要保全所有人,往往誰都保不住,最優先的是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


    “王叔您就放心吧,人來了安排在哪裏我都準備好了。


    不過剛才的話,也是我想要對您說的,過去那邊以後千萬要保重身體。


    現在這樣的情況隻是一時,總會過去的,我還等著您來給我指引方向呢。”


    許晨一臉真誠的說道,雖說在原劇之中,領導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又安安穩穩的迴到了四九城。


    可他畢竟已經改變了太多事情,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但現在他能做的,也僅僅隻是為領導送上祝福而已。


    “放心吧,我過去那邊很安全。”


    王叔拍了拍許晨的的肩膀,從口袋裏拿出一份信,遞給了許晨。


    “要是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拆開來看看,這是我最後能幫你的了。”


    “謝謝王叔!”


    許晨鄭重的收下信,他知道這是王叔給他留下來的保命符。


    在自己都身處漩渦之中的時候,還想著給他留後路,這其中的情誼許晨永遠不會忘記。


    “好好努力,軋鋼廠需要你,大家更需要你。”


    王叔鄭重的看著許晨,隨後說道:


    “別在我這裏呆太久了,你應該迴去了。”


    “珍重,等你迴來我們一起喝酒,到時候不醉不歸。”


    許晨真切的說道,語氣之中還帶上幾分顫抖。


    這次和領導一別,最少就是十年,這期間蘊含著的風險不計其數。


    誰都不敢說,這不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了。


    “不醉不歸,到時候再喊上老楊,我們好好聚一聚。”


    王叔笑著說道,眼神中還有幾分憧憬。


    等這一段日子過去,想必他也能和諸多老友好好相聚了吧。


    許晨用力點點頭,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便打開了門。


    走出書房,許晨用力的關上門,隨後一臉寒霜的離開了王叔家,上了車子。


    隻要眼睛沒有瞎的,都能看出許晨和領導鬧得很不愉快。


    這樣的表演很拙劣,但也非常有用。


    現在家裏除了大領導的夫人和崗哨,也就隻剩下了兩個打掃的阿姨。


    別人問起這些阿姨的時候,這些阿姨可不會描述許晨怎麽樣怎麽樣,領導如何如何。


    她們隻會籠統的和問他們的人說,兩個人鬧得很僵,甚至還會主動的去添油加醋。


    足以讓哪些可能會出現的別有用心的人,誤判許晨和領導之間的關係了。


    若是要考慮那些崗哨,那不好意思,許晨自認為是無法騙過所有崗哨的。


    這年頭能在王叔門口當崗哨的人,總有那麽幾個,是有反敵特經驗的。


    許晨還沒有自信到,覺得自己的演技能騙到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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