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老楊要出事了!消息準確麽,這可不是能亂說的事情!”


    老丈人臉色驟變,驚唿出聲後,連忙壓低了聲音問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話,楊廠長會在過年後出事,不過沒有危險,就是當不了領導了。”


    許晨輕聲說道,心裏也有著幾分無奈。


    若不是這股風的存在,在楊廠長這樣兢兢業業的廠長領導下,軋鋼廠必然會在不久之後進入一個新的高度。


    並且他還能把廠辦大學和大學實驗室給搞出來,隻可惜這一切都隻能存在假設之中。


    “你是對的,留在這裏可以幫助軋鋼廠,這是上萬人的命脈所在,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王凝的父親終於明白為什麽許晨為什麽非要迴來了,隻怕是在項目結束之後,就收到了大領導的消息。


    這才會出現徐老不管說什麽,許晨都不願意留下來進行下一個項目的研究的情況。


    “需要我留下來幫你麽,廠裏的事情我沒辦法幫到你,但實驗室這邊你可以放心的交給我。”


    他之前也有聽許晨說過,在加工廠這邊,他有一個小型實驗室,並且還出了不少成果。


    他擔心許晨處理廠裏的事情就忙不過來,完全沒空去管實驗室那邊,要好好的實驗室停擺。


    “不用,爸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許晨搖搖頭,一臉輕鬆的說道。


    “過年前我就要走,需要我幫忙的話,早一點和我說。”


    王寧的父親沉吟片刻,輕聲說道。


    “好,爸,我一定不會和你客氣的。”


    ……


    另一邊,四合院,秦淮如家。


    “三大爺,您是說這次劉光齊得罪的是他們廠的牛副廠長?”


    秦淮如不可置信得看著閻埠貴,再三確認道


    “沒錯,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是牛副廠長下的命令。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找別人去問問。”


    閻埠貴說著,便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吃了起來。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過來送消息,不得把晚飯也解決了。


    “不是,三大爺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之前劉光齊一直和我說,他們廠的牛副廠長很看好他,忽然之間就對他出手了,這怎麽都說不過去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確切的消息我已經告訴你了,相不相信是你們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


    閻埠貴把土豆絲咽下,然後又拿起來了一個饅頭,不疾不徐的說道。


    他確實是問過很多人,而且還都是能了解到一些情況的人,所以這頓飯吃起來,他一點都不覺得虧心。


    “三大爺,你先慢點吃,一會兒要是沒吃飽,我再給您去炒個土豆絲,您和我說說還有什麽其他消息沒有,我這心裏現在是一點底兒都沒有。”


    秦淮如看著閻埠貴大吃大喝的樣子,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的,連忙討好的繼續問了起來。


    她可不相信,閻埠貴在打聽這件事的時候,沒有得到其他的消息。


    “唉,淮如還是你懂我,炒的時候多加點鹽,這盤你炒的有點淡了。”


    閻埠貴笑眯眯的說道,意思不言而喻。


    秦淮如什麽時候把土豆絲給炒出來,就什麽時候告訴她其他消息。


    “好,三大爺您等一下,我這就去炒。”


    秦淮如也不想計較這一盤土豆絲,迅速起身炒菜去了。


    看三大爺的樣子的,可能定是知道些其他事情的,那麽多布票都給了,也不差這一盤土豆絲了。


    十分鍾後,閻埠貴麵前放上了一盤熱氣騰騰的土豆絲,讓 開心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淮如,怪不得你能在後廚工作,你這手藝真是好的沒話說啊。”


    “就是一盤土豆絲,要是真有三大爺您說的這麽好,我早就是大廚了,哪兒還用到處尋摸,才能養活這麽一大家子啊。”


    秦淮如自嘲了一句,旋即問道:


    “三大爺,您快和我說說吧,劉光齊被調崗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問題,總不能是他們副廠長想一出是一出吧。”


    “咳咳,還真是這樣。”


    沒想到閻埠貴肯定的點點頭,神色古怪的說道:


    “這牛副廠長幾天之前,還在說劉光齊能幹,準備提升他當宣傳科副科長呢。


    就是昨天,也和別人誇獎過劉光齊,就是今天突然下的命令,把劉光齊給調崗了,我問的那些人,也都在猜發生什麽了。”


    “啊!?怎麽會這樣!”


    秦淮如一臉的不可思議,她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那她之前的那個想法不就成真了?


    是劉光齊得罪了大領導,才讓他們副廠長不得不放棄他。


    心底裏升起一股煩躁,得罪了大領導,哪裏會有什麽好下場。


    劉光齊是徹底的廢了,以後她家可怎麽辦啊!


    “淮如,你也別太擔心了,隻是調崗說明人家也沒有往死裏整人的想法,這件事情就這樣了也說不定。”


    又吃又拿的,閻埠貴見到秦淮如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出言安慰了一句


    “希望是這樣,三大爺真是謝謝你了,這次要不是你幫忙,我們估計還被蒙在鼓裏呢。”


    秦淮如收拾了一下心情,扯出一個笑容說道。


    其實這也是裝出來的,現在她更多想的是,找誰當下一張長期飯票。


    劉光齊若是沒了利用價值,她會第一時間撇清關係。


    這樣裝腔作勢的,也隻是想博取三大爺的同情,讓兩家的關係更加緩和一些。


    畢竟,她家都這麽慘了,想來閻埠貴和三大媽,也會不好意思扯著以前的事情不放。


    “都是小事,我怎麽說都是院子裏的三大爺,幫你也是應該的。”


    閻埠貴把盤底最後一口土豆絲吃完,這才滿意的扶了一下眼鏡。


    隨後說道:


    “淮如,事情也說完了,三大爺就先走了。


    你還是盡早和劉光齊說說,一起商量商量對策,他能想到問題所在也不一定的。”


    “嗯,三大爺,我這就去光齊那裏跑一趟,勞您操心了,我們一起出去吧。”


    秦淮如笑意盈盈的站起身,囑咐了秦京如一句,讓她照顧好棒梗和小當以後,便跟著閻埠貴一起走了出去。


    為了讓家裏和院裏的關係緩和一些,秦淮如真是想盡了辦法。


    而閻埠貴雖說明白她的用意,知道這是在向院子的大家說,她秦淮如已經和自己家和解了,卻也沒有辦法阻止。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這次是兩樣都占了,再翻臉就說不過去了。


    左右不過是一起走一段路而已,有人問起來說是碰巧了就成,也不算什麽損失。


    就這樣,秦淮如在閻埠貴身邊,帶著燦爛的笑容,不斷的說著好話,一直到閻埠貴迴了屋子,才快步離開了四合院。


    隻是這一段路,今天的這頓飯,就不算白做。


    ……


    十幾分鍾後,秦淮如走到了劉光齊現在住著的院子。


    因為是一個人,所以紡織廠那邊給分配的,也隻是一間小屋而已,和在四合院裏的時候,劉光齊住的那間屋子差不多大小。


    劉光齊這個時候正在屋外用爐子燒著水,很顯然是已經吃過飯了。


    見到秦淮如來了,劉光齊很是高興。


    不過也沒有大聲招唿,而是很自然的等秦淮如快走到麵前的時候,轉身走進了屋子。


    秦淮如也不多話,跟著進了屋,還隨手把門給帶上了。


    “淮如,是我的事情有什麽消息了嗎?”


    門剛剛關上,劉光齊就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


    他又在細紗車間呆了一天,裏麵的環境實在是太惡劣了,讓他感覺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迴來之後,好好的洗了個頭,洗了個臉,然後在屋外拍打了好一陣衣服之後,這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現在他隻希望秦淮如帶來了消息,他也能想辦法,讓領導把他調迴宣傳科去。


    這樣的日子,他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有消息了,讓我先喝口水。”


    秦淮如熟門熟路拿起暖水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又問道:


    “還有沒有什麽吃的,讓我墊墊肚子。


    剛才光招待三大爺了,我一口晚飯都沒吃。”


    “哦哦哦,我這還有幾個煮好的土豆,淮如你先墊一墊。”


    劉光齊聞言,連忙從碗櫃裏拿出一碗冷了的土豆,還有一小蝶的醬油。


    他自己是不會做飯的,秦淮如過來給他做飯的時候,他一直都是吃這個,簡單方便不會浪費糧食。


    秦淮如也不嫌棄,一連吃了四個,連土豆帶醬油都給吃了個一幹二淨之後,這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光齊,今天何雨柱那邊沒有過來和我說什麽,但三大爺收了我的東西,還是給我帶消息迴來了。


    他說下命讓你調崗的,就是你們的牛副廠長,就是你一直說要提拔你當副科長的那位。”


    “這怎麽可能!我都快把他當親爹供著了,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對我。


    我是他的手下,宣傳科這裏也就隻有我最聽他的話,他沒理由這麽做的啊!”


    劉光齊一臉不可置信的喃喃道,這兩天他想過是無數個領導,就是沒想到是牛副廠長在整他。


    “淮如,是不是閻埠貴在亂說,你是不是被他給騙了?!


    要不我們還是等等吧,一會兒一起迴去,問問何雨柱看。”


    無論如何都想不通的劉光齊,忽然把問題的矛頭對向了閻埠貴。


    隻有閻埠貴說的是假話,才能解釋他心裏的一切疑問。


    “絕對不是亂說的,閻埠貴隻是一個小學老師而已,要是不找人去問,他哪裏能知道你們紡織廠有哪些領導。


    也說不出,在兩天前牛副廠長還在誇你這樣的話。


    他一定是去問過的,也不會用這種事情來騙我們,沒好處還會結怨的事情,閻埠貴是不會做的。”


    秦淮如肯定的說道,這些在來的路上她就已經分析過了。


    見劉光齊沉默了下去,她眯著眼問道:


    “我聽閻埠貴給出的消息,事情應該是出在你被調崗的當天,或者是你被調崗位的前一天。


    光齊你好好想想,這兩天你有做過什麽事情,或者你們紡織廠裏發生過什麽事情。


    你們牛副廠長,在那兩天和誰見過麵。”


    “我,我哪裏能知道,牛副廠長的動向,他是副廠長,又不是我是副廠長。”


    劉光齊抱怨了一句後,這才開始仔細迴想了起來。


    要是這麽說來,那天他們食堂後廚的馬師傅有說過,後廚新來的大廚,做招待的時候做了一道大菜。


    但這也說不過去啊,能吃上牛副廠長招待的,都是兄弟廠子的大領導,他就是想得罪都沒有機會得罪才是。


    再說了,他那兩天,都在忙著畫板報呢,怎麽可能得罪人。


    思緒翻飛過後,劉光齊頹廢的說道:


    “我肯定沒得罪人,牛副廠長也就在食堂招待了幾個領導,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


    “光齊,你明天就去問問,說不定你就是得罪那幾個你不知道的領導了。


    牛副廠長這明顯是不想得罪人,才把你調崗的,你得罪的肯定不能是比你們牛副廠長級別小的人。”


    秦淮如斬釘截鐵的說道,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可能。


    劉光齊也不是沒有得罪領導的可能啊,就他這種什麽都會向領導匯報的人,肯定說過許晨的壞話。


    以前許晨隻不過是軋鋼廠的技術部副主任而已,牛副廠長肯定不能在意,但現在許晨可是副廠長了!


    並且,她還聽聶主任說了,許晨現在是軋鋼廠的二把手,連李副廠長都要敬許晨幾分。


    若是來訪的是許晨的話,劉光齊受處分被調崗,就完全說的過去了。


    不過這事兒,她不會和劉光齊說,她估計明天劉光齊也打聽不到什麽。


    要想知道去的是不是許晨,還是得她出麵,去聶主任那邊問問。


    若真是許晨的話,那劉光齊調崗,也就算不上什麽壞事了。


    隻有無法上進的劉光齊,才是好的長期飯票,才不會脫離他的掌控。


    要是劉光齊太優秀,她可就沒有把握把人給握在手裏了。


    就像是這次事情發生了,她才知道劉光齊手裏還藏著不少的肉票一樣。


    她畢竟是已經讓劉光齊吃到過了,要吊住他需要花費更大的力氣。


    劉光齊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過來給他傳遞消息,為他跑前跑後的秦淮如,已經開始算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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