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副科長,你也別太難過了。一個院子裏人那麽多,總會有那麽一兩個敗類的。”


    李科長看他這幅樣子,笑著安慰了起來。


    隻不過,心中卻也清楚的很,現在許大茂應該是正開心著呢。


    早在昨天調查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許大茂和秦淮如劉光齊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差。


    要知道他這次可不是針對這事件本身去調查的,而是去調查這件事情背後有沒有其他人的參與。


    自然而然的,調查秦淮如和劉光齊兩人的人際關係,就成了重中之重。


    這期間,如果連許大茂和他們之間有仇都調查不出來,那他這個保衛科科長也就不用做了。


    不過嘛,大家都是軋鋼廠的小領導,麵子還是要留下來的。


    “說起來,許副科長你們這個院子可真夠讓人羨慕的。


    許主任和何主任都是在你們院子,還有點我們廠裏的八級工易師傅,和紅星小學的閻老師。


    而且關係還都處的那麽好,這要是有點什麽事兒,可是真能找到人幫忙啊。”


    “嗨,誰說不是呢,我們院子可是好多年都是先進了。


    院裏年紀最大的聾老太太,都一直告訴我們要互幫互助。


    有事了大家一起互相搭把手,什麽都能過得去。


    我要是不住在我們院裏,許主任的言傳身教,我這副科長還真當不上。


    不過去年,唉~也是劉光齊他們家,算了算了,不想提他們家了。”


    說起四合院,許大茂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得意揚揚。


    隻是說著說著話題又到了劉光齊一家身上。


    沒辦法,去年的院子沒拿到先進,就是因為劉海中的搬出去的關係。


    “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啊?


    許副科長就你們這院子,可是真把我羨慕壞了,你就別再抱怨了。”


    李科長笑著繼續說道:


    “您還是想想看有什麽要求,別一會兒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到了,還沒有想好。


    兩位廠長可不像我們,事情可多著呢,不可能在我們保衛科裏待太久。”


    “哎,是是是,李科長你說的對,我是該好好想想。”


    許大茂連連點頭,然後就開始在心裏盤算了起來。


    時間也沒過多久,十幾分鍾之後,楊廠長和李副廠長兩人就聯袂而來。


    兩人走進保衛科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都坐都坐,別站著。


    你們保衛科也忙了一宿了,該好好休息一下。


    還有許副科長,你被人誣陷了,還要在保衛科裏等我們過來,委屈你了。”


    楊廠長立刻雙手虛按,讓眾人重新坐迴到位子上。


    他現在心情不錯,昨天不過是虛驚一場。


    早上的時候李科長已經向他匯報過了,舉報信的事情單純隻是劉光齊和秦淮如兩人,對許大茂的報複。


    屬於個人恩怨的誣陷了,並不牽扯其他。


    而李副廠長隻是笑著對許大茂和李科長點了點頭,並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楊廠長,我一點都不委屈,李科長可是還我清白了,我過來配合保衛科的工作,是應該做的。”


    許大茂眼珠子一轉,竟是沒有一句抱怨。


    “是個好同誌啊。”


    楊廠長笑著點點頭,轉而又繼續說道:


    “這一次倒是要委屈你了,雖然秦淮如寫的舉報信,誣陷了你。


    但不管是按照廠規,還是按照上頭的處罰條例,我們都不能對秦淮如作出任何處罰。


    誣告反坐,那是舊社會留下來的糟粕,許大茂同誌你要理解。”


    事實上楊廠長也很無奈,哪怕秦淮如這次是擺明了衝著要弄死許大茂去的,但規矩就是規矩,他不能帶頭破了。


    不然對於以後廠子的正常運行是會有巨大的影響的。


    他要是把這個規矩破了,以後舉報信箱的存在。可就沒有任何作用了。


    哪怕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隻要不具有決定性,就不會再有人向上反應了。


    因為舉報向上反應,很有可能讓舉報的人受到傷害。


    除非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不然一般的工人誰會去冒這個風險。


    所以哪怕這次事情調查清楚了,就是有目的性,有針對性的對許大茂進行汙蔑,他也不能對秦淮如進行處罰。


    甚至連全廠的通報批評,都不可以去做。


    這也是,他為什麽會大早上的帶著李副廠長一起,到保衛科來見許大茂的原因。


    這件事情讓李副廠長來處理,才是最合適的。


    畢竟秦淮如是後勤部的人,是屬於李副廠長管理的人員。


    一切人員調動,讓李副廠長來,都是合情合理的。


    楊廠長為人正派不假,但卻也不是不懂變通的人。


    “楊廠長我能理解的,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就按照廠子的規定來,該怎麽處理他們就怎麽處理他們。”


    許大茂沒有絲毫的不甘,反而是輕笑著,順著楊廠長的話說了下去。


    這個笑容,看上去非常真誠,並不像是強撐出來的。


    因為許晨之前就有和他說過,這件事情鬧大了之後要處理,也不會是楊廠長動手。


    廠規裏不能解決的事情,變通一下都是可以解決的。


    而李副廠長也不會介意,幫楊廠長處理一下這些小事。


    所以當他看到李副廠長一起前來的那一刻,就知道秦淮如會付出他所要付出的代價的。


    “大茂啊,讓你受委屈了。


    我們雖然無法對秦淮如和劉光齊做出處罰,但也會按照流程,和紡織廠那邊的領導說明情況的。


    同時我也會去一趟紡織廠,和紡織廠的廠領導一麵。


    這畢竟是他們廠的工人,來刻意誣陷我們廠的工人的事情。


    我無論如何都會給你要一個說法出來的,大茂你看如何?”


    李副廠長這個時候,笑著走了出來。


    當著眾人的麵,就說出了他之後要做的事情。


    而說完之後,目光也是落在了許大茂身上。


    說實話,許大茂聽完李副廠長所說,心裏都快樂瘋了。


    但他也知道,這事他不能點頭。


    李副廠長就是給他一個麵子,他不能順杆子就往上爬啊。


    那樣不識抬舉不說,還讓李副廠長下不來台。


    因為許大茂很清楚,兩邊都是萬人大廠,不可能為了兩個工人而起如此巨大的矛盾。


    要讓對方的領導給出說法,那就是讓紡織廠向軋鋼廠低頭。


    怎麽可能?!


    “不用不用,李副廠長真不用您如此操勞。


    這就是我和劉光齊之間的一些小摩擦,哪用得著您親自跑一趟。


    這事隻要和紡織廠那邊打聲招唿說一下情況就好,什麽說法不說法的,這都不需要。


    不能因為這些小事,壞了我們兩個廠之間的和氣。”


    “那……好吧。


    那麽你放心,我這邊會讓人過去和紡織廠那邊說清楚的。”


    李副廠長遲疑了一下,隨後才點頭笑著說道。


    按照他的想法,是要教訓一下劉光齊,以此來拉攏許大茂的。


    在他眼中,許大茂有能力,有腦子,還有關係,是一個非常值得拉攏的人。


    稍稍動用一下在紡織廠那邊的人情關係,完全是值得的。


    隻能說許大茂還是低估了,現在他在別人眼中的價值。


    還沒有從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放映員這個身份,轉變成宣傳科的副科長,還是有背景的副科長的身份。


    “楊廠長,李副廠長,我看也不用那麽麻煩了。


    這劉光齊不是還在我們保衛科關著嗎,索性就讓他們廠的保衛科過來提人。


    我和他們保衛科的科長說清楚,讓他再向上報告就行了。”


    李科長忽然笑著建議道,他看出來了,這兩領導在這兒玩矛盾轉移呢。


    自己廠子裏的人不好這個時候動,但其他廠子裏的人,那就隻能說不好意思了不是。


    “行,就按你說的這麽辦。你和他們保衛科來的人說,要是有疑問,直接讓他們領導電話找我。”


    楊廠長當下立刻同意了,李科長的提議。


    然後朝著許大茂笑了一笑,咳嗽一聲繼續說道:


    “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李科長了,我和李副廠長還有事,就先走了。”


    楊廠長交代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保衛科。


    而李副廠長也沒有多留,隻是對許大茂點了點頭,就跟著楊廠長離開了。


    而許大茂見到了兩人都離開之後,也是起身對李科長說道:


    “李科長這事情我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迴頭請你喝酒。


    我這也該迴宣傳部露個臉了,不然他們該以為我犯事兒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許副科長客氣了。”


    李科長笑著,送許大茂出了保衛科的門。


    在兩人就要分開的時候,這才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我下午再聯係紡織廠。”


    “多謝。”


    許大茂亦是目視前方低聲迴應,不過眼睛笑得都眯了起來。


    李科長這是賣他一個人情,把劉光齊多關上半天,給他出氣呢。


    說完兩人也就此分開,李科長迴了保衛科,自然不用多說。


    而許大茂並沒有迴宣傳科,而是去了後廚找何雨柱。


    既然劉光齊和秦淮如大概率是晚上迴院子,那他不得好好張羅一下。


    弄個全院大會,來歡迎兩人從保衛科迴來。


    ……


    入夜,四合院,中院。


    在許大茂的張羅,以及聾老太太的點頭的情況之下。


    今晚的全院大會,比以往的都要熱鬧幾分。


    唯一在院子裏,卻沒有到場的,也就今天中午剛何雨柱幾人,從醫院接迴院子裏來坐月子的王凝了。


    其餘每家每戶,都是全員到齊,就是小當都被秦京如抱著,站在了家門口。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說以往的全院大會都是三位大爺出麵,讓人挨家挨戶通知。


    而這一次,卻是聾老太太出麵,許大茂親自挨家挨戶跑。


    就說昨天晚上保衛科兩次來院子裏,分別帶走了秦淮如和劉光齊,就得讓開大會的人多上一半。


    畢竟這年頭,幾乎就沒有比被保衛科帶走,還要大的事情了。


    同時院裏人也好奇,劉光齊和秦淮如兩人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怕他們給院子的名聲抹黑。


    而且是除了坐在桌子邊上的三位大爺,院子中間就隻剩下了秦淮如和劉光齊兩人。


    劉光齊雙手插在口袋裏,一臉桀驁不馴的看著三位大爺。


    他就這副樣子,就好像在嘲諷三位大爺,進了保衛科又如何,他還不是安然無恙的出來了。


    而秦淮如則是惴惴不安的看著三位大爺身後,坐在長凳上拄著拐杖的聾老太太。


    她還記得幾天之前,聾老太太說過的話。


    今天弄這麽大的陣仗,估計老太太是真下了決心,要把他們從院子裏趕出去了。


    看著麵前還看不清形勢的劉光齊,秦淮如開始盤算了起來,而眼淚也在眼眶之中醞釀著。


    “咳咳,大家都已經到齊了,那我就來給大家說兩句,說一下今天到底是什麽情況,喊大家過來開這個全院大會。”


    易中海環視眾人一圈,起身對著眾人說道:


    “昨天晚上,秦淮如和劉光齊兩人被保衛科帶走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


    他們之所以會半夜被帶走調查,是因為他們寫了假的舉報信,舉報了許大茂。


    事情引起了廠子裏的高度重視,經過調查之後,發現兩人是誣陷。


    今天我們開全員大會就是來處理這件事情,不管廠子裏會給出怎樣的懲罰,我們院子裏對於這樣的事情都要對兩人做出處理。”


    “什麽處理不處理的,廠裏都隻是批評了我們幾句,不會有任何的處罰。


    一大爺,易中海,易師傅,您這是覺得自個比廠領導要看得明白呢?還是覺得自己比廠裏的規矩要大?


    您都說了,這是廠子裏的事情,那我們院裏開什麽全院大會啊?!”


    易中海的話音剛落下,劉光齊就不屑的大聲嚷嚷的。


    他哪裏是不知道,大院的眾人在想什麽。


    他是太清楚院裏人會怎麽做了,才會擺出這副樣子。


    隻有胡攪蠻纏,把事情定為廠子裏的事情,讓院子裏的眾人沒有理由插手。


    他們家,才有可能被留在院子,裏不被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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