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笙隻見一身玄衣的謝玄,宛若一隻優雅的黑豹,蟄伏到茶桌之畔,蓄勢待發。


    但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轉動那枚沉香木戒。


    僅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蘇笙笙以前也見到過,可如今再現卻莫名讓她心驚。


    “我今日有客,不便見客。”


    畢竟她與白公子議過親事,此時還是不見為妙。


    卻聽外邊的鮑二哥略有遲疑道:“白公子說是來給蘇掌櫃送藥的。”


    鮑二私下問過蘇笙笙,該怎麽稱唿她。


    蘇笙笙隻讓他們一切照舊,不必更改。


    但落進謝玄耳裏,終是有那麽一些刺耳,“讓他進來。”


    外頭聽到謝玄發話的鮑二,聞言不禁心中一抖,慌忙應是。


    他都告訴白公子了,今日是王爺陪王妃一起來的。


    可誰知,白公子說正是得知如此,才前來拜見。


    好吧,他攔過了。


    至於其他的事,就聽天由命吧!


    蘇笙笙雲眉微顰,看著不露聲色的謝玄,就有些憋氣。


    現在,她是他的所有物了麽?


    完全不顧她的感受。


    看著好像圈畫自己的盤,對外來之人宣告般地投去目光的人。


    蘇笙笙無聲歎息。


    這樣的日子,她得早點結束……


    白朔似乎一早知道要麵對什麽,麵色恭敬地對他們行禮。


    聽他口中稱她為王妃,蘇笙笙多少有些唏噓。


    她就算重走一遍,都絕對不會想到,他們之間會是這般結果。


    “王妃,這是我新配置好的藥,可慢慢疏解寒毒之症。”


    謝玄沒有忽略那句新配置好的藥。


    因為有新就有舊。


    即便知道,她是拿白朔擋他,可也無法抑製的眸光轉冷。


    “以後,就不勞白大夫費心了。”


    謝玄站起身,緩緩將蘇笙笙攬住,“本王自會找醫官為王妃調理身體。”


    蘇笙笙目光壓低,微微撇開頭。


    白朔在蘇笙笙瑩白如玉的小臉上劃過,看向透出一股冷魅之息的謝玄,十分灑脫道:“王爺為王妃請的醫官,自然醫術高明。”


    他將藥瓶收迴手中,神色如常地看迴蘇笙笙,“過幾日,商船將揚帆遠行他國。臨去前,想將與王妃合作之事,都交接清楚。”


    白朔……要去追他父親的夢想了……


    蘇笙笙垂低的眸光,不禁有些暗淡。


    也不知,她什麽時候可以離開,去外邊多看看。


    “白掌櫃一路平安。”她隻是停頓了一瞬,就抬眸看去。


    白朔一笑,恭敬一禮後,獻上一物。


    “這是家父多年心血,如今得蒙王妃啟發,便將此圖贈與王妃,望盼商線通達。”


    蘇笙笙指尖微微輕顫,目光更不敢偏移半寸,隻推辭了一下,才如常接過。


    他曾對她說過,不論他們之間最終能不能走到一起,都還是朋友。


    就算帶四姐逃跑失敗,他還備有後路……


    手中接過的卷軸,莫名有些沉重。


    白朔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快遞運輸線已經完備,王妃可書信各地掌櫃配合。”


    這是他們最開始部署的規劃。


    隻是後邊意外多發,才一再延誤。


    如今想必送季晏禮的車,已經抵達皇都附近,他們也可以著手了。


    蘇笙笙知道白朔是因為她身旁有謝玄在,說話不方便,便應聲道:“多謝白掌櫃。”


    既然謝玄準許她經商,那她就不必板著。


    白朔又是一拜,“還未恭祝王爺王妃新婚之喜。”


    謝玄眉峰輕挑,“既然白掌櫃將要遠行,本王明日還要攜王妃迴門,就不多送了。”


    茶室內,隻有溫暖的茶香,緩緩流淌……


    白朔一笑,“在下先行告退,王爺王妃多加保重。”


    他一走,天塹關關於他們之間的流言,也該平息了。


    若非謝玄用免死金牌救下蘇家,他還未必肯就此退出呢!


    白朔目光最後看向蘇笙笙,微微點頭。


    相信以她的智慧,不會看不出他的暗手。


    無論她將來做出何種選擇,他都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白掌櫃也多加保重。”


    蘇笙笙雖不想再連累他,但他特意上門送出此圖,為了不讓他掛懷,倒不如接了。


    這樣,他也能安心去往他國施展抱負。


    有謝玄在一旁,兩人都未再多說。


    待交接清楚,白朔便離開了。


    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蘇笙笙走到一旁茶桌,默默攤開卷軸。


    這個朝代沒有衛星,地圖還有很多未開發的領域,但也算勾勒出去往各國的商路。


    謝玄走至她身旁,靜默的掃向地圖。


    蘇笙笙知道,但並不擔心什麽。


    即便謝玄武力值再爆表,他也不可能分兵多路,前往各國要道狙擊她。


    上一次她逃跑失敗,不過是因為背後黑手和拓跋冶未除掉,才選擇天竺國。


    這一次,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自然可以不再選擇單一。


    見她看了許久,謝玄手輕輕蓋在圖上,“明日還要迴門,你今日也累了,待會還要迴府備禮,不如我們早些迴去?”


    蘇笙笙並未反駁,隻將卷軸收入暗室。


    謝玄見此,並未多說什麽,攬過她往外走。


    蘇笙笙狀似無意問他,“謝將軍在南詔,可有暗敵?”


    線索斷掉之處,都與南詔國有著某種聯係,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此處。


    謝玄自然知道她要問什麽。


    難得見她主動問關於他的事,“我們車上說。”


    迴轉赤焰城的路上,謝玄事無巨細地講了他,甚至麒麟軍與南詔國的過往。


    直到迴到王府,蘇笙笙也沒從他那發現什麽明顯值得關注的地方。


    蘇笙笙腦海中,一直串聯著她來到天塹關,與謝玄的交集處,也未覺出有何異常。


    用過晚飯後,她才尷尬地想起去茶室的次要目的……


    自從靈山上下來,她就沒沐浴過。


    實在是謝玄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


    本想今日在湯泉裏泡個痛快,解解乏。


    可被他跟去,還發現了密室,又有白公子過來贈圖,她都給忘記這事了。


    雖然這寢房裏有一處直通溫泉的溫泉池,比她的人工湯泉,還要好上數倍不止。


    可是……


    蘇笙笙看了看,時不時會望她一眼的謝玄。


    他一個大將軍,就無事可做了麽?


    一直盯著她做什麽?


    好在婚假隻有三天,他也該迴軍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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