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公府豈是那等黑白不分之人?”世子夫人連忙將蘇笙笙扶起,“你舍命相救我兒,我心中感激不盡,又怎會遷怒於你這無辜之人?”


    且不說寧桀如今言語條理清晰,便是應變之能也大有長進,這實乃她以前所不敢想象的。


    寧國公亦是點頭讚同,“兒媳所言極是,我國公府怎能將恩人視作仇敵?”


    那才是正中奸人之計呢……


    即便他唯一的孫兒,今日不幸葬送火海,他也不能不辨是非。


    蘇笙笙不敢居功,成為國公府口中的恩人,連忙說道:“若非季公子舍命相救,我與寧桀此次定難逃此劫。”


    國公爺雖然威嚴莊重,但麵對疼愛的孫兒險些命喪火海的險況,亦是老淚縱橫。


    他站起身來,對著季晏禮和蘇笙笙鄭重一拜,“多謝你二人將我孫兒救出,此等大恩大德,寧某來生定當結草銜環以報。”


    季晏禮雖欲起身還禮,但身體卻動彈不得,隻能連聲道:“國公爺言重了,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日後定能遇難成祥,事事順遂。”


    他心中亦是擔憂蘇笙笙此次因連累到寧桀,內疚自責,故而出言寬解,不願讓她傷神。


    如今寧桀已然開口,且言辭清晰,雖偶有語句不通順,但已是大有長進。


    這讓世子夫人看到了曙光,激動難抑地抱住寧桀,“我兒以後再無坎坷,事事如意。”


    這時,白朔已讓夥計取來兩套男子衣物及洗漱用品,恭敬說道:“兩位公子身上衣物盡濕,不利病情康複,草民這裏有兩套幹淨衣裳,不如請先換上。”


    剛才一行情緒太過激動,如今事情來龍去脈已經清楚,但隻要人都無礙就好。


    國公爺聞言,忙讓世子夫人身邊跟來的丫鬟,伺候寧桀換濕衣服。


    而世子夫人則走到蘇笙笙身邊,緊緊握住她冰冷的手,溫柔說道:“好孩子,今日你受驚了,你先迴去歇息吧,後麵的事都由我來料理。”


    此行匆忙,世子夫人並未為一眾準備衣物,又恐她受寒,故而想讓她先迴去歇息。


    白朔端著一碗安神薑湯走了過來,說道:“蘇小姐,請喝些薑湯暖暖身子吧。”


    他又在榻上放下一套女子衣物,“外邊風大,這樣出去隻怕會著涼,我見你與我家小妹身量相仿,若是不嫌棄,可去後堂換上這衣服。”


    蘇笙笙早已凍得渾身冰冷,見季晏禮和寧桀無礙,不禁感激一拜,“多謝大夫。”


    世子夫人原本見她麵容鎮定,隻待她聰慧過人,卻是忘記她也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女子。


    “怪我,竟都忘記你還尚年幼呢。”她不顧蘇笙笙身上濕冷,直接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蘇笙笙不好拒絕她的好意,隻能隨她一同去後堂換衣。


    寧桀被人伺候著換衣,目光卻一路追隨蘇笙笙而去。


    國公爺敏銳地察覺到這一點,不動聲色地看向被白朔綁上膏藥木板的季晏禮。


    待蘇笙笙換好衣服,與世子夫人從後堂出來,寧國公沉聲道:“寧桀還記得那兩人的長相,本公這就去找人作畫,我親自去查。”


    蘇笙笙聞言,心中稍安,“按寧桀所言,那二人並未蒙麵,又作尋常打扮,應該不是暗中潛入之人,我樓中的掌櫃夥計定能認得。”


    國公爺目光堅定,將寧桀交給青檸,然後站起身,“寧桀就煩勞蘇小姐照看一二,本公親自帶人去查問,斷不能讓賊人趁夜潛逃。”


    此時城門已關,雖然歹人暫無機會出關,但明日天亮後說不定就會逃走。


    聽國公爺還讓寧桀繼續跟著她,蘇笙笙可不敢再答應下來,“國公爺,此事尚未了結,為安全起見,還是讓小公子先行迴國公府吧。”


    雖然這次寧桀因禍得福,克服了在人前說話的障礙,她應該再加把勁鞏固一下。


    但敵暗我明,她不想再發生任何意外。


    “蘇小姐放心,我國公府如今雖然勢微,但亦不是任人宰割之輩。”國公爺目光如炬,聲音鏗鏘有力,“賊人膽敢動蘇家,便是與我為敵,本公豈能放過他們?”


    蘇笙笙知道這是國公府要庇護於她,但畢竟還未抓到人,她也怕再出意外。


    她剛欲再言,就聽世子夫人也開了口,“我兒蒙你照看,才有機會開口指認賊人。他也該經曆些風雨,知曉世道人心。”


    不等蘇笙笙再言,世子夫人已自行安排起來,“但小人之心亦不可不防,蘇家多是女眷,我派一名身手不凡的丫鬟過來照料寧桀。”


    見兩人是真的要與她並肩作戰,將暗害她的歹人徹底鏟除,蘇笙笙再不好推辭。


    “民女定當加倍小心照顧小公子。”


    國公爺滿意地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本公即刻出發。”又對仍有些擔憂的世子夫人說道:“兒媳,你迴去好好照顧你婆母,讓她安心靜養。”


    國公夫人突聞此事,心悸發作,已是病倒在床,無法起身。


    世子夫人連忙應下,見大夫已經為三人診治完畢,便邀請他前往府中,為婆母把脈問診。


    臨行之際,她細心地查看了寧桀的狀況,溫柔地叮囑了幾句,又輕聲細語地安撫蘇笙笙,讓她迴去後務必好好休息。


    這才一步三迴頭的,帶著大夫往迴趕。


    國公爺和世子夫人先後離開,待身上的寒意被藥鋪內的爐火驅散,蘇笙笙讓硯書備馬車。


    付了診金,蘇笙笙將寧桀和季晏禮扶到車上後,對前頭趕車的硯書說,“去客棧。”


    硯書自然無異議,以為蘇笙笙是擔心他一人難以將季晏禮安全送達客棧,想要親自前往。


    車內,青檸問道:“小姐,家裏人還不知道這事兒,要不我下車先迴去報個平安?”


    她心中憂慮,方才國公爺親自帶人去抓人,動靜如此之大,恐怕會驚動家中長輩。


    蘇笙笙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去客棧住。”


    這夥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她更不能將危險帶迴去。


    而前頭的硯書,沒有遲疑,已將馬車趕入另一條街巷。


    他家公子為蘇小姐受了這麽重的傷,也該有個告別的機會。


    今日蘇小姐把公子一個人扔下,公子可是傷心了好久。


    就在馬車駛入另一條街巷之時,又有一隊騎兵疾馳而來。


    褚召匆匆下馬,喊住了正欲關門的藥鋪夥計:“蘇家小姐可在店內?”


    夥計見到為首之人玄冥王,神色一驚,連忙迴道:“蘇小姐剛走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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