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鳥兒扔了這句就要走人,又聽雲下看台叫好聲兒迭起,知是有人打擂,心便吞迴肚裏,撤了箍鳥兒的手,鳥兒氣唿唿坐迴凳上,借桌子掩映踹他一腳,正踢在他膝蓋骨上,角度刁鑽,又踢得正好是一處仙穴,當時整條腿便麻了。


    略帶委屈看鳥一眼,“阿臣,你好狠的心……”


    “誰讓你拉我!看!被人搶先啦!沒得玩啦!”


    什麽話都未說,念力卻道:“最後一天你跟我玩可好?”


    “無趣。”鳥白他一眼,以念力迴,“跟你有什麽好玩的?是我在眾目睽睽下收拾夫君?還是被這麽些大仙小怪奚落,說我不自量力挑戰你白戰神?”


    “我給你揍。”寒少宇道,“想怎麽揍怎麽揍,大不了帥印給你嘍,我給你當參軍當副將。”


    “不要!”鳥兒還是迴得幹脆,“我隻是想下去玩玩,那個隻修外功的下神官,看起來挺好玩的,玩夠了我自會賣個乖露個破綻故意打輸就迴來了。你卻要拉我……如此沒自由,玩都不給玩,我還不如寫休書休了你!”


    休他這事兒自然嘴上氣話,寒少宇聽得出,可鳥兒在生氣,隻好恬不知恥湊到雲藏身邊去又問他討了壇好酒給鳥兒賠禮,同雲藏說道時,雲藏倒是立刻就讓侍從去取酒,卻同文興借機問他:“祖父,九黎鬧到如此,您就打算放任不管,任個草包奪了帥印,領四海八荒,天上地下的神仙去送死嗎?”


    “奪。”寒少宇對倆後輩倒是沒有瞞著,以口型迴,“但不在今日……”


    雲藏同文興對視一眼,點頭,再什麽都未說,寒少宇拍了那倆孩子的肩膀迴身欲走,下意識瞄一眼擂台,隻掃了上台打擂的一眼,笑容卻僵在嘴邊兒,額上青筋直跳。


    麵色不善迴了位子,鳥兒還以為是因自個剛剛那句,斂了眼睛小心看他一眼,挪了屁股靠近,雙指撚他袖擺,“那個木頭……人家說‘良禽擇木而棲’,我自認不是好鳥兒,你也不是啥好木頭,你這塊木頭都爛了,有鳥兒肯棲不錯,就不要對你的鳥兒挑三揀四了,鳥兒剛剛就是貪玩,說賣乖露個破綻故意打輸,卻忘了故意打輸還是會被打,要做足樣子,一拳兩掌總得挨,我挨一下倒是不要緊,卻忘了你看著是會心疼的。”


    “哈?”半晌迴過味兒來,躊躇不定,不知該順著鳥兒話說,還是告知實情,斟酌一刻,還是說了:“我接下來說的可能有點沒良心,但哄騙你又不是我風格,所以我還是要以實相告。其實剛剛你說你玩夠打輸這個事情,我沒像你想的那樣想許多,我認為你這麽聰明,總是可以在不受傷的狀況下打輸的……”


    頓了兩頓,喉口一動咽了唾沫,小心看鳥兒又道,“但是你要受傷我會心疼,所以你還是不要下去玩了,萬一對上楊戩那詭計多端的,再請個什麽外援,我怕防不勝防,更怕你中招兒。”


    鳥兒微微低頭不語,還是可以窺出些失落,不過隻有片刻,他就問他:“那不是為我那句,又是什麽讓你這麽大反應?”


    “你看帝君和君上。”


    鳥兒聽他話撇頭看去,果然,從那打擂的騰空上台,二帝就未再注意他倆,玉帝更是僵坐在他的大龍椅上,手緊抓椅靠,指節泛白,從這個角度雖看不清他表情,但用腳趾頭想,此刻他的表情應該也非常難看。


    “那誰?”鳥兒問他,“我怎麽覺得他有點麵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鳥兒沒見過那位,自然不認識,那位卻好似沒意識到自個這行為是多麽驚天動地的壯舉。自看台騰空而起,踩著沿路妖怪的腦袋風騷借力,幾步上台落到那下武神對側,上挑的漂亮狐狸眼一勾,未亮兵器,輕蔑戲謔聲卻起。


    “呦呦呦……”英俊瀟灑的男人一撥火色額發,發出一連串不明意味的感歎詞兒,“神界的神仙是都死絕了嘛!竟然論到這個品階的在此耀武揚威,還連守七場擂主,真是好笑!”


    那小武神後撤半步,將棍一橫,“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男人不答,挑了一雙狐狸眼笑眯眯看向雲上,有二帝擋在前頭,必然不是看向這處,至於他是看君上還是看帝君不知,不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畢竟當年火狐狸飛升上界是在文昌帝君宮掌燈,文昌帝君歸天庭管束不歸君上管束,那他懷恨也是懷恨玉帝。


    鳥兒似乎看這妖怪挺有意思,耐不住好奇心折磨,捉他袖管晃來晃去催問,寒少宇隻好定了心神迴他:“大鳥寶,這是誰呢,說出來你不要驚訝,這是青丘那個誰,這是半血狐狸他爹。”


    鳥兒正含了口酒,眨眼愣了半晌才給咽下去,寒少宇看鳥兒呆樣覺得挺有意思,他們家小鳥怎麽看怎麽可愛,看他唇上被酒汁潤得發亮,喉口一動,不自覺湊上去親,咫尺間鳥兒卻將目光一凜,一指點在唇間,翹了一邊眉向僵坐那二位一揚下巴。寒少宇隻好端坐身體,將心中那些小情緒盡數埋葬。


    “難怪我說在哪兒見過,這麽看,半血狐狸除了那頭半黑半紅的頭發,其他和他爹真是像極,就是可惜這家夥長了一張好臉皮,卻四處留情,真是糟蹋了這麽正經的長相。”鳥兒歪了身體微微靠他,不知是否是補償剛剛未達成的親吻,抬手輕拍他臉,“然後問題來了,木頭,你說這火狐狸也不像那種貪圖名利的家夥,能飛升又墜入魔道變成讓神界頭疼的大妖怪,說明這是個任意妄為的家夥,那這樣的家夥,出現在這裏是想幹什麽?覬覦這個統帥的地位嗎?”


    “論仙怪相關的問題,我覺得你要動動你這顆聰明的小腦袋想一想了……”寒少宇笑答,“我肯定不知道啊,我素日同你妖市的仙怪相處,他們想什麽還是比較好猜的,但台上這隻可不一樣,這隻雖然同我有過正麵接觸,但我根本不知他想幹什麽,就像你說的,他是個任意妄為的家夥,做什麽事情好像都沒什麽特別的目的。”


    “肯定是為好玩。”他倆討論,前頭坐的站的神仙都側頭聽得聚精會神,文興聽了便道,“父祖記得我同這家夥可是喝過酒的,我覺得這廝有些玩笑世間,再說他按當年正途修仙,若是能忍了文昌君宮裏的枯燥,沒準位階早在許多大員之上,是個腦袋正常的,都會權衡選擇留在天上當神仙,他卻墜成了大妖怪,他既然當了大妖怪,總不可能因為當膩了又想迴來又跑來奪帥。再看他同青丘小帝姬那女婿,半血狐狸戚曉風的關係,我覺得作為一個采花賊,一個不擇手段睡女人,提了褲子就跑的渣男,他怎麽可能犯在凡人肚子裏留種的原則性錯誤?據說他在那個女人肚子裏留種就是為了抱那女人的救命之恩,可我沒記錯的話,這種報恩生子的故事,凡界的傳說中都是女妖女仙如此做,現實也一致,他一個男的做出這檔子事情來怎麽想怎麽奇怪,可又沒其他理由能解釋得通,那就隻有一個:他做這一切,就是單純覺得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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