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熙話音剛落,小鳥立刻用盯變態的目光盯著他瞧,寒少宇覺得特別別扭,伸手去掐他俊臉,被鳥兒一把拍開。


    “你惦記上我了?”


    寒少宇眨巴眼,覺得小鳥一本正經瞎問的樣子特別可愛,於是故意逗他,“不惦記上你,會脫褲子睡你?”


    “流氓!”


    這句話果然奏效,鳥兒果然臊紅臉,‘睡你’這倆字兒說過無數遍,可再加個前綴‘脫褲子’,效果立馬就不一樣了,畫麵感十足,夠他浮想聯翩。


    “我本來就是男人,男人本來就是流氓!”寒少宇恬不知恥答,“你罵我流氓,你不流氓?我睡你的時候你可比我流氓多了!”


    鳥兒俊臉更紅,卻仍舊嘴硬,“無恥下流!”


    鳳熙笑得開懷,一身酒臭口水拖得老長,阿菁覺得他丟人現眼,又困得不行早迴內房去睡,阿烈那個小白眼狼剛同親哥吵了一架,自然也不管他,把酒瘋子丟給他們這幫大老爺們,自帶夫君青鸞迴去享受閨房之樂。兄長怕鳳熙耍酒瘋,早拖小白公子躲老遠,也就鳥兒心善,跟鳳熙坐在一處也不覺得有什麽,甚至還想掏布巾來幫堂兄擦擦口水。


    看鳥兒動作,自將袖裏自己那塊丟過去,他潔癖,沾了旁人氣味的東西,除了鳥兒的,大多都丟得幹淨,布巾絲絹這類消耗品更甚,庫裏存了一堆,丟了取取了丟,半月就能用掉旁的神仙半年的用量,家臣裏有幾個節儉成病的,早年還總罵他浪費,試過多迴想改掉他這臭毛病,徒勞無果,到後來幹脆也就不管了。


    鳳熙喝成這樣,小白公子和鳥兒也都疲倦,接風宴自然作罷,鳳熙被家臣扶去內房,小白公子打了個哈欠又變迴白貂躲進兄長懷裏,看樣子是一步也懶得走,鳥兒強撐困意隨他和兄長從房裏走出來,箍著他的手臂,大半重量都倚在他身上。


    “你真打算要拿東海水君那兒子開刀?”


    “對於天君之位,兄長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兄長搖頭,“目前來說,衡量各方因素,雲藏是最合適的。”


    “所以讓他待在軍中不是長久之計,戰場殺伐,刀槍無眼,我也很不放心。”寒少宇道,“可若把他留在身邊,他是軒的兒子,是天族公子之一,這是改不了的事實,就算一時離開漩渦,可以後呢?兄長是不喜爭權奪利,卻不是看不清楚,自古這種事情比得就是狠辣,勝出者哪個又是省油的燈,我庇護得了雲藏一時,庇護不了他一世,真待某個公子即位天君,諸多後輩看我偏偏倚重雲藏,又會怎麽想?新天君怎麽容忍雲藏好好活在世上?”


    兄長默了良久,點頭,“我知,你說得很對。”


    寒少宇繼續道:“所以我想要雲藏活,想他活得更好,就必須將他捧到那個位置去,這孩子和旁的孩子不同,骨子裏有一份難解的固執,不似其他神仙易被環境左右,不似其他神仙心性易被更改。所以天族龍族,或許因他即位天君會出現新局麵,如今神界大勢,需要新局麵,即使再過百年,雲藏真的變得和軒一般無二,那時境況安穩,隻要他不是特別糊塗,也得過且過。”


    兄長搖頭,“我同你說這些話,是不想你再攪入是非,我知當年統帥你並不想任,鳳熙今夜說你黑心是他醉了,不必放在心上。”


    寒少宇搖頭,“其實他說的也沒錯,隻是一個人是什麽樣子,在他成人時也就定了,即使行為更改從善如流,本質不變,他還是他,所謂洗心革麵,隻是相對而言,同善惡是非一個道理。當年那個將軍也是這樣,他早先不服我管束,即使後來服帖,本質不變,所以境況安穩些,他又犯了老毛病,這說明他的服帖隻是對我軍功而言,從始至終他內心是不服管束的,不然也不會再鬧出事情,我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埋藏禍根,日後還會作出亂子,還不如一次解決清楚,省下日後的麻煩。”


    “我理解。”兄長答,“可你若肯放過他,沒準他會念在饒恕之恩,日後不會再犯。少宇,有時你少了一份包容之心。”


    “我覺得我不缺,但就事論事,包容之心這種東西,要適人善用,就拿當日那個將軍來說,他犯了過錯冒犯於我,我的確包容,沒同他計較,可之後,君上讓諸將軍舉薦士卒彌補將員不足的問題,他手下明明有個士卒才幹在他之上,我也聽到風聲,知道這位的名字,他可好,偏偏讓親眷兄弟冒名頂替,若不是那個小兵忍不得半夜去投敵營被寒嘯天綁到我帳前,一員虎將,就莫名其妙入了敵軍。此將一二再再二三嫉賢妒能,這隻是他任將數十年中抖出的一樁,誰知暗地裏還有多少件,沒準和咱們敵對的軍營裏,那些讓咱們吃了苦頭的能將都是這樣從咱們大營裏出去的,這種亂象並不是不能杜絕,再說他也不是不能取代,那留他作甚,不如殺了以儆效尤,事後,再以賞代罰,舉薦賢才能將多的將軍,多分土地農戶,銀錢好酒。”


    “就事論事,你的決策向來無誤,我隻是單跟你提包容,不想你總出風頭,招致災禍。”


    “我知兄長好意,可這風頭總要有人出的。”寒少宇答,“災禍是命,即使不主動招惹,隻要有居心叵測者,也會自動找上門兒來,招致災禍並不可怕,招致災禍,尚有應對之策,最可怕的是災禍找上門來,措手不及,連應對之策都無暇細想……”


    “既然你自有打算,我也不管了。”兄長抱了小白公子離開,“早些休息,鳳熙的話不必放在心上。”


    南郊夜風濕涼,相信不久,又要下起雨來,正要同鳥兒說什麽,鳥兒卻瞥他一眼,化為一道青光鑽進他袍子裏,前胸一片溫熱,毛茸茸的觸感,低頭再看,果然一隻小青鳥扒著前襟,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


    “我惦記上你了。”寒少宇笑道,“怎麽不逃?”


    鳥兒未說什麽,發出嘰嘰喳喳的清鳴,似乎在罵他。


    “欺負我聽不懂鳥語,那迴去就找個籠子把你關起來。”


    鳥兒大喊:“寒少宇你敢!你敢關我,我就真生氣不搭理你了!”


    “怎麽,你是覺得我黑心?覺得我不夠包容?覺得我沒救了?”


    “事出有因嘛!”小鳥答,“剛開始我聽堂兄那樣說道,確實覺得如此,後來聽了你和你兄長的話,明白了,是這世上總有居心叵測者招惹你,你兄長說得沒錯,要學會饒恕,但你也沒錯,無論神仙還是凡人,要有包容之心,但不該讓饒恕變成擋箭牌,遮蔽所有的不公和黑暗。再說不正之風於大局不利,那就該清除,烏雲常蔽日,總有日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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