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謊了!


    他還在乎他!


    瞬間將剛剛的失落否決,感覺大腿又被鳳熙掐了一下,抬頭瞄他,鳳熙表情十分古怪。


    “以後出來別說你是我二表兄!”


    “為什麽?”


    “丟人唄……”鳳熙蚊子般哼哼道,“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要是白天你就丟人丟大發了,這幅哭唧唧的樣子說你是南郊應龍人家才不信!”


    寒少宇沒跟鳳熙鬥嘴,他哭了是事實,也怪不得老鳳凰調侃。鳳熙轉頭繼續去和那些修士喝酒,才這麽會兒工夫,很多修士都喝得東倒西歪,被同僚攙扶迴房休息。小東西那邊逐漸冷清下來,甚至連徐家那個家主都麵色潮紅不勝酒力,衝小東西一抱拳,被兩個家仆攙扶迴去休息。


    寒少宇定定看著那張俊俏的臉,看他向這邊走來忙縮迴身體,心中猜測難道是無意暴露身份被小東西識破,等人都散了才來找他的麻煩?


    做好被一劍刺死的準備,挺了身子正要站起來,小東西的步子一滯,卻去了距他兩桌之外的另一張桌子,他走到那邊兒站定,微微俯下身體去看一個喝醉的修士,從這個角度寒少宇窺到他臉色微紅,身形卻不顯酒態,也不大確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


    “你剛剛嘴裏不幹不淨說了什麽?”


    少了大半修士,廳院裏安靜下來,青鳥的聲音不怒自威,寒少宇想起幾次相逢他對他說話的態度語氣,和今日截然不同,喔,原來他沒在身邊的時候,他家的小鳥這麽霸氣……


    那修士顯然喝大發了,被青鳥提著衣領哼哼唧唧,青鳥斜他一眼踹死豬般踹了他幾下,也懶得跟這人一般見識,警告似地看了眼那幾個剛剛議論得熱鬧的修士,扭頭便走,看方向是衝東廂房去的,他腰裏的笛子掛著亮白的穗子,隨他走路一蕩一蕩,寒少宇的目光不自覺追過去。


    “跟上啊……”


    鳳熙在他耳邊吹了口氣,寒少宇一個激靈。


    “跟上捆了說清楚啊,這種事情還要人教?哎呀你真是笨死了!”


    好吧,寒少宇這一迴承認自己笨死了。


    老鳳凰並沒有一起去的意思,手裏晃著半壇酒看樣子是不喝光不罷休,寒少宇眼見那抹青色身影消失在轉角忙跟上,攥緊腕上的縛仙索,恢複瞳色,已經走到這個境地也不必顧忌太多,隻是這縛仙索……能不用還是不要用了吧。


    青鳥真的喝多了,沒有直接迴冬廂房休息,而是一路晃到一片園子裏,園子裏有水有亭,亭子四周卻種滿了竹子。小東西斜倚在亭中,望著水塘的方向,抬手揉了揉眼睛,寒少宇藏在廊柱後看他,他真的醉了,空氣裏都飄著一股酒氣,小東西抬眼看了看天上,從腰裏拔出笛子,清冷的笛音劃破園中寧靜,卻更添落寞蕭瑟之感。


    論笛簫寒少宇是行家,小東西大概從未對此做過深入研究,雖能吹出些淒惶,可同他的琴技造詣著實不能相提並論,還有他所用的笛子八成也是個粗心匠師所製,雖然外觀看著非常精巧漂亮,音卻不準


    他的琴技出神入化,音不準不可能聽不出,還帶在身上又未校正,八成這笛子是隨便買來玩的,或者就是旁人所贈……


    旁人所贈?


    寒少宇額側“突”地跳了一下,不快如洪流猛獸席卷而來,小東西離開青丘這段時日都發生過什麽?怎麽有這麽多膽大包天的混賬想挖他應龍神君的牆角!


    “搞出那麽大事情,你真是笨死了……”


    亭子裏一聲長歎,寒少宇身體一僵,四周一瞟無人,看小東西醉態也不像發現自己,心說難道是在罵我?


    青鳥揉了把頭發,扶額喘了口氣,再睜眼時,原本清澈的眼睛變得有些迷離,似乎浮著一層水光。


    “笨死了……”大概是酒勁上來,他的聲音很輕很淺,被風一吹似乎就能散得幹淨。“我這麽喜歡你,你真是笨死了……”


    後麵的話埋沒在嗚咽裏,從這個角度看去,他抱著雙膝縮在亭中,剛嗬訴修士的那股子威懾退得幹淨,寒少宇躲在廊柱後手足無措,躊躇一陣還是走出來,腳步很輕,啜泣的聲音停了,青鳥並沒有抬頭。


    以他的修為不可能嗅不出他身上仙氣,或許真是因為酒醉吧,小東西是不是認為此時在這裏的不可能是他,一切都隻是夢,隻可能是夢,他一定認為他此時應該在九重天或者南郊處理他那個天君兒子的事兒,又怎麽會跑到這凡界錢塘荒郊野嶺?


    寒少宇腳步很輕,躊躇到他身邊坐下,也不知如何開口,更沒像老鳳凰叮囑的那樣用腕上的縛仙索將他捆起來,此情此景,他要是這麽做下場一定特別慘。


    僵了片刻,緩緩伸手,觸到青鳥手背時他身上的熱度讓他徒然一縮,然後咬牙一把覆上,青鳥抬起頭,看到他笑了一下,抬手鉗住他的下巴湊近,整個身體壓了上來。


    “這一迴我沒醉……”


    寒少宇緊緊箍著他,就怕小東西像上迴那樣又咬他一口揍他幾拳,或者變隻小鳥從他懷裏飛脫再次消失。


    “你不是女人,我沒把你當別人,我找你很久,你跟我迴家……”


    青鳥不答,隻是同他唇齒糾纏,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也不答,隻是撬開他的齒關不斷侵入,吻他力道很重,像是要把他囫圇吞進去,唿吸裏都摻了酒氣。


    “可我醉了。”也不知吻了多久,唇齒相依間他含糊道,“是夢,不要醒……”


    寒少宇的唿吸徒然重了幾分,又將他擁緊了些,放過唇,舔過下巴,又在喉口遊弋許久,刻意放柔了動作,小東西被吻得舒服眯起眼睛,長長的睫羽微微顫動,放過脖頸又在他睫上親了一口,依依不舍離開,抬手拍拍他的臉頰,強迫他睜眼看著他。


    “你醉了,但這不是夢……”還未想好措詞,有些話便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青丘時親你,不是因為你是什麽人,那天是喝了很多酒,還不至於酒後亂性,就是單純愛你所以親你,想親便親了……幾日前你救了一隻小白貂,是他告訴我你在這裏,這些日子發生很多事,我趕了很多路來到這兒,我……我這裏痛,阿臣你能不能看我可憐,跟我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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