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生並未認出黑衣蒙麵的人是華東君,隻以為他是畢城的手下,不過看到畢城完好的站了起來,他當場便要驚叫。


    然而畢城快速一閃身,直接閃身過去用劍抵住了他的喉嚨。


    “敢叫一聲,立刻要你的命!”


    陸澤生驚恐的扔下手裏的劍,舉著雙手,小聲道:


    “我不不不,絕對不叫,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畢城見狀,冷笑道:“說,這次你爹還安排了別的什麽計劃嗎?”


    陸澤生:“我..我不知道了。”


    “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畢城劍往前抵了抵,本是要嚇唬一下他,誰知他太不禁嚇,一哆嗦反而自己往前蹭,使得劍尖劃破了他的喉嚨。


    傳聞雲,血鳶兇劍邪的很,隻要是被它傷了,無論傷口大小,都不會愈合,必定死路一條。


    遂陸澤生感覺到喉間的疼痛後,下意識的一摸,摸到了一手血後當即覺得自己死定了,於是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來。


    畢城見狀,皺了皺眉,繼而一腳便把他踹翻在了地上。


    “青雲派的下一任家主若是這幅德行,也真的是夠人瞧的!”


    陸澤生這一叫,追他們的人必定馬上便到。


    華東君見狀,箭步過來,拉迴了畢城示意他快些走。


    畢城也懶得為難陸宗主這種貨色,點了點頭,這邊要走,可再一想,若是華東君替他引開追殺,兩手空空,一來危險,而來很容易被識破。


    畢城沉思一瞬,繼而將血鳶塞給了他。


    此舉,華東君顯然有些驚訝,在江湖上所有的人看來,血鳶便是畢城的性命,他竟然就這樣給了他。


    畢城自然看得出他的詫色,道:


    “沒什麽,一把劍而已,下次還我便是!”


    說完,對他笑了笑,人便是消失在了叢林裏。


    恰好這時,邑輕塵帶著劍頂閣的弟子們衝了過來,華東君凝了凝眸子,持血鳶耍了幾劍花招,遠遠的晃了下他們的眼,便稍稍放慢了些腳步,閃身進了另一側叢林。


    方才血鳶的劍光閃動,沒有人懷疑那不是畢城。


    邑輕塵他命令秦承和葉昀帶著所有人全力去追,而自己卻是留了下來,不是因為他懷疑什麽,而是因為他注意到了喉間掛著血的陸澤生。


    陸澤生滿眼驚慌的哭著道:“邑師兄,我中了血鳶兇劍,聽聞劍傷是醫治不好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真的會死啊。”


    邑輕塵聞言,在他麵前蹲下來,稍稍檢查了下他的傷口,繼而陰森森的笑了笑,道:


    “是啊,你中了血鳶劍傷,醫治不好,很快就會死,所以,未免你太受罪,我送你一程,可好?”


    隻見陸澤生聽了這話,再看了看他那副陰邪的模樣,瞳孔一緊,人一下子便癱倒下了去。


    ...


    陸家人追過來的時候,邑輕塵已經不知了去向。


    陸澤生躺在地上,喉嚨處的傷口處還在不停的往外竄著血,瞳孔睜得很大,已經說不出話了。


    隻見陸晁雙腿一軟,當即癱在了地上,繼而發出了一聲響徹山林的嘶吼。


    “魔頭!我與你勢不兩立!”


    陸知臨看著咽了氣的兄長,以及悲痛欲絕的父親,很平靜,嘴角甚至有絲絲的嘲諷之意。


    他想,如若不是他幸運,若如不是方才畢城猶豫了那麽一下,那麽此刻橫屍在此的,便是他了。


    而若死的是他,他的父親,怕是連此刻一半的傷痛也不會有吧,私生的總是比不過家養的。


    ....


    血鳶劍的影子在北方一帶頻繁出現,畢城此後迴南疆的路,便就異常順利了。


    近乎月餘的時間,江琊的寒疾症狀一直反反複複,反而是聽說了畢城在北方頻繁遇襲的事,情急之下,硬逼著自己多吃多喝,多活動,病情才突然好轉。


    戰勝病魔,是精神的力量,畢城為她涉險,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允許自己繼續病病殃殃下去。


    養的差不多了之後,她便同黃粱和生桑商量著北上接應他,而正是她與黃梁準備啟程之時,在城門處,接到了風塵仆仆歸來的世子。


    “畢城!”


    江琊這之前所有的惴惴不安,在看到他平安歸來的那一刻,都化成了欣喜,便是在這欣喜的衝動之下奔向了他。


    而這於畢城而言,又何嚐不是驚喜,他日日記掛著,擔心著她的病情,然而剛踏進城門她便活蹦亂跳的出現在了眼前。


    而且。


    每一次歸來,都滿載風霜,這是第一次,有人奔跑著迎接他。


    畢城迎了幾步,張開懷抱將人抱起來旋身轉了個大圈,落了地,也舍不得鬆開。


    “阿初,你的病好了?”


    “嗯,好了!”


    在一旁看著他們的生桑和黃粱,嘴角也都是寬慰的笑意。


    畢城舍不得將人放開,想就這樣抱到天荒地老。


    但江琊卻是推了推他,有些急道:“畢城,你呢,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畢城笑笑,剛想說沒有,忽然發現對麵的黃粱衝他使了個眼色,繼而皺了皺眉,好似掙紮了一瞬,才道:“哦....有。”


    江琊:“傷到了哪裏了,嚴不嚴重?”


    畢城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頭,委屈道:“他們太壞了,又對我用毒,害得我....”


    他想說害得他險些迴不來,但想了想,又怕這樣說會嚇到她,於是便改了口。


    “害得本世子都沒得機會好好收拾他們一頓,哼。”


    江琊聽了這話,嗤嗤笑了笑:“真有你的,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那毒解了嗎?”


    畢城想了想:“解了,但沒解利索呢,我現在腿腳都軟,你扶我迴去好不好?”


    江琊:“嗯,好。”


    如此,守城的小夥子們便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一刻還日行千裏腿腳靈便的世子,這會兒膩膩歪歪的靠在別人肩頭突然變得一瘸一拐了。


    黃粱見他們眼神十分疑惑,便衝他們揚了揚下巴。


    “適當撒嬌示弱,有利於培養感情,你們啊,也學著點。”


    守城小小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一言難盡,那意思好像在說,左護法常年跟在世子身邊都那麽久了,怎麽也沒學來點啥,至今也還沒娶上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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