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琊被迫再迴了畢城的家之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門,心裏難免的有些賭氣,不吃不喝,誰也不理。


    傍晚的時候,畢霖去敲她的門,她才勉強讓他進去了。


    畢霖拿來了在集市上買來的紅棗糕,對江琊道:“阿初,他們說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這小家夥也不知道為何,從某一日開始不再叫她江琊哥哥,還是和畢城一樣,直唿她的名字了。


    江琊搖搖頭:“我不餓。”


    畢霖將紅棗糕放在她的桌子上,自己費力的爬到凳子上坐下來,對她道:


    “阿初,你和我哥哥是不是在鬧別扭啊,你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門,哥哥也在河灘那裏坐了一天了,你們怎麽了啊?”


    江琊一肚子苦水,但不想跟一個小孩倒,她搖搖頭:“沒什麽。”


    想了想,那又問:“那你哥哥吃飯了嗎?”


    畢霖:“他同你一樣,也一天沒吃飯了,黃粱下午去給他送吃的,還被他兇了一頓呢。”


    江琊:“原來畢城也有這般無理的時候。”


    畢霖道:“才不是,哥哥以前從來不這樣,他有什麽事都是先讓這著別人的,生桑說,他是因為太在意你了,所以才不正常。”


    江琊聞言撇撇嘴:“哼,你倒是會護著你哥哥。”


    畢霖道:“本就是如此,黃粱說,哥哥一心為你好,對你從來都是隻報喜不報憂事,外麵的情況他都瞞著不讓告訴你,所以你才對他有誤解。”


    “外麵瞞著我的事?”


    江琊皺了皺眉:“外麵有什麽事啊?你知道嗎?”


    畢霖:“嗯,我偷偷聽他們說起過一些。”


    江琊:“聽了什麽?”


    畢霖道:“他們說,你師傅已經將你逐出師門了,以後再不準你迴去岱山,否則便要殺了你。”


    師傅將她逐出了師門?


    江琊聽了這話,眉間忽而一顫:“不..不可能。”


    畢霖又道:“而且你兄長,好像是叫江清的,也已經被逐出師門,被趕下山了。”


    江琊更驚愕了:“什麽,我哥哥,也被趕下了山?怎麽可能...”


    畢霖繼續:


    “嗯,聽說你兄長臨走之前,你師傅還找他打過一架,現在江湖上對於你們的事傳的亂七八糟,他們都說你是因為我兄長,所以才拋棄了你的師傅,你師傅為此心有不甘,找不到你,所以隻好找你兄長的麻煩。”


    “我哥哥不讓你離開,便是因為現在你師傅也不要你了,而你又被傳與我兄長關係匪淺,一旦出去便會被人抓去,到時候便沒人能護著你了,我兄長其實處處為你好,可你卻還跟他吵架,你可知平日裏兄長總是欺負我,我都沒有跟他吵過架,阿初啊,不要怪我說你,你這可就是不懂事了哦。”


    江琊突然得知了自己被華東君逐出師門,以及江清也被連累趕下了山的事,心裏如突然被放了一塊巨石。


    她難受了起來。


    縱使她能想到,華東君或許也是迫不得已做出了這樣決定,可還是難過的緊。


    逐出師門,她以後再也不是華東君的徒弟了。


    她忍住眼淚想了很久,終是意識到自己今日跟畢城說的話,著實是過分了。


    畢城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十足的君子,對她也一向是以禮相待,從不越規矩,且處處為她著想,而自己卻誤解他,還口不擇言之下,對他發了脾氣,畢霖說的說的對,自己真是太任性,不懂事了。


    “霖兒,你兄長現在何處?”


    畢霖道:“一個人在城南的河灘邊上坐著吹風呢,可是可憐呢。”


    江琊道:“我去跟他道歉。”


    畢霖見江琊說話間便起身要出去,便連忙抓起那包紅棗糕塞到了江琊手裏,同時對她笑道:


    “你帶著這個給他吃,以往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我便會用這個哄他,一哄一個準兒。”


    江琊接過那包糕點,神情複雜的看了看,便點點頭,出去了。


    江琊走後,畢霖站在門口眼望著江琊跨出大門,轉頭對走過來的黃粱道:


    “我把你教我的都同他說了,果然管用,他去找哥哥道歉了,黃粱,還是你厲害。”


    黃粱聞言,挑眉笑了笑,道:“嗯,那是,對付這樣小子,就得用這法子。”


    畢霖:“不過哥哥不是不讓你告訴他這些的嗎?”


    黃粱點點頭:“對呀,不是我說的啊。”


    畢霖:.....


    ...


    河灘上,畢城躺在地上,一支胳膊枕著,一隻胳膊搭在額頭上,閉著眼睛。


    聽到有動靜,不耐煩道:“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嗎?”


    江琊走近了,喊了他一聲:“畢城,是我。”


    “嘶..”


    畢城聞聲,睜開眼睛看了看它,便立即抽了胳膊坐了起來。


    “阿初,你…怎麽過來了?”


    江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來跟你道歉的,今日我一時情急,對你說的話太過分了,態度也不好,是我不對。”


    聽了這話,畢城澀澀的笑了笑,繼而問:“是不是誰同你胡說什麽了?”


    江琊道:“我已經知道師傅將我逐出師門的事了,江清的事也知道了。”


    畢城道:“別聽他們瞎說,將你和江清逐出師門是劍頂閣的決定,絕非華東君的意思,現在外麵的輿論導向都在說你是為了覬覦血鳶才背叛華東君而跟了我,華東君對你深惡痛絕,劍頂閣順勢而為,多半也是為了保護他。”


    江琊點了點頭:“嗯,我明白。”


    畢城繼續道:“阿初,但凡我有其他辦法,是絕不會強迫你留在這裏受委屈的,不過,你別太難過,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江琊:“對不起,畢城,是我太不懂事了,順其自然吧,你也不要勉強自己,明日我會再寫一封信給師傅,告訴他我先不迴去了,像你說的,等形勢穩定了再說。”


    畢城聽了這話,心情複雜的歎了口氣。


    江琊突然發現自己在這種很難過的時候,竟然也能克製自己,安慰人了。


    好似,突然,一下子,又長大了些。


    她遞給畢城那包紅棗糕,對他道:


    “吃點東西吧,你可不能餓出個好歹,我還指望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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