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君並未理會他們,而是將抽來的劍,一把拿在手裏,一把扔給了江清,下一刻便主動出手,與江清打了起來。


    起初江清也以為他這是被刺激到了才向自己發了難,於是全力應對,反正他正好也想痛痛快快的領教一下他的功夫。


    這一打便是幾十招,可按江清的身手,若是華東君真的發難,以為他目前的功力,是根本接不住他幾十招的,遂他又以為華東君是在試他功夫的深淺。


    繼而又發現華東君其實出手侵略性並不強,而且劍法都是整套整套的用,且有很多是劍頂閣既定的劍譜裏根本沒有的,那是華東君自創的的功夫。


    最後,江清終於明白了。


    他不是在發難,也不是在試探她的功夫。


    是在教他。


    華東君是知道江清有過目不忘的本領的,他知道自己打過的一套套的劍法,都會刻在江清的腦子裏,配合他自行修煉日益增長的內力,往後即便是不再歸於其他門派,也可自行研習,精進武藝,將來就算做不成名劍客,也還是有能力獨善其身。


    這一架打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了雲閣主等人匆匆下了山來阻止,華東君才停了手。


    通報的弟子衝進主峰大殿的時候,說的極其誇張,尚未下山的各門派的人全都看熱鬧的似的蜂擁而至。


    都以為華東君因為江琊的事遷怒於江清,從而刁難他,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眼神裏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怪異。


    今日之後,華東君除了旁人望塵莫及的的功夫,和俊雅無雙的長相,怕是再無是處了。


    華東君停手之後,再一言未發,將劍還給了守門的師弟,對師傅行了禮,不等雲閣主說什麽,便直接迴了山上。


    這一日讓印象深刻的,除了華東君的無禮傲慢的脾氣,那就是雲閣主對他的溺愛程度了。


    已然這樣,雲閣主捏著眉心氣的半天沒緩過來,但卻沒有當著眾人的麵罵他一言半語。


    而華東君今日的表現,邑輕塵簡直不能再滿意,他吩咐弟子收迴了江清手裏的那把劍,換吩咐秦承送他出出城。


    江清再一次向閣主和師兄們拜別的時候,喊話尤其大聲:“不必傷懷,終會再見!”


    山林深處的華東君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他轉頭望著側頭望著遠方那一片落日霞光,默默的歎了口氣。


    必然會再見。


    隻是,再見之時,一切必然也都不會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


    江琊與畢城馬不停蹄的趕路,不怎麽敢過多耽擱,也走了足足七日,才迴到了南疆天鷹教腹地。


    幸而迴南疆路上的這些時日,大多數的門派都還聚集在岱山,遂他們這一路尚且還算順利,也並未如預想般遭遇過多圍追堵截。


    黃粱收到了畢城的信號後,在城門口接應,看到一同出現的江琊,著實驚訝了一番,不過他當時沒顧上多問,因為畢城是真的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了。


    而且,終於把畢城送到了南疆,看到黃梁出現之後,江琊一直繃著的那根神經突然鬆了下來之後,也突然病倒了。


    如此,天鷹教中那位傳說中萬毒之王的生桑著實忙了起來。


    天鷹教的右護法生桑,此人雖然頂著一個“遇之便死期將至”的名頭,但卻是一個身材不算高,長相十分溫和的人,他不止會用毒,醫術也是十分了得。


    妙手迴春般救活了畢城沒在話下,且三副藥便讓江琊的病好了大半。


    奈何江琊不止身體上的病症,還有心裏的病,她一直昏昏沉沉,似乎不願意清醒,讓生桑有些無奈。


    這一日喂江琊吃完藥,生桑趁她睡實了,便對畢城道:


    “世子,這姑娘體內的病灶已經祛除,不能繼續用藥了,想要喚醒他,便隻能用些別的辦法了,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幾日以來,畢城都讓江琊住在自己的房間裏,昏迷的時候也沒讓她離開半步,遂整個天鷹教也沒人知道江琊是個女子,但除了給她看病的生桑。


    畢城聽了他的話,也有些惆悵,心道,要為她找心藥可太難了,岱山送不迴去,難不成他還要去岱山把華東君給她綁來嗎?


    生桑又道:“你日前傷成那個樣子,能平安脫險,想必這姑娘起了很大的作用,她是華東君的徒弟,甘願背叛師門救你,怕是對你很盡心了。”


    聽了這話,畢城看了他一眼,眸子轉了轉,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勾著嘴角對他抱了抱拳,繼而道:“不過,此事你不在行,幫我把黃粱找來。”


    生桑:....


    畢城又道:“哦,對了,她是女子的事,不要讓任何知道,不然華東君那邊會很麻煩。”


    生桑聞言,對著他麵無表情的嗬嗬一笑:“知道了,聖人!”


    畢城:....


    ...


    生桑離開之後,不久,黃粱便來了。


    隻見黃粱進了房間之後,坐在畢城床邊,白了他一眼之後,清了清嗓子便開始裝腔作勢的哭喊:


    “世子啊,你怎麽了!”


    “醒醒,世子醒醒,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


    “你若是有個什麽不測,我們這一眾弟兄,以及這教中的老弱婦孺都指望誰啊!”


    “世子,你醒醒,醒醒啊!”


    “...”


    躺在江琊身側的畢城,忍著笑抱拳,向黃粱做了個感激不盡的表情。


    萬分感念,即便是演戲,黃梁還記得避諱,對於他不說一個“死”字。


    不過他一聲聲裝腔作勢的哭喊,效果還是有的,江琊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黃粱的大唿,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黃粱見她睜開眼睛,便是更誇張:


    “江公子,你醒了?快起來看看我們世子吧,他的內傷突然惡化,就快要撐不下去了。”


    自從送畢城迴來,這幾日江琊一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不怎麽清醒,然而聽了這話,她心裏一急,竟然當即便掙紮著爬了起來。


    隻見她推了推身旁閉著眼睛的畢城,見他沒有反應,便立即急切的對黃粱道:


    “你們這裏的大夫呢,快去叫大夫啊,在這裏喊有什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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