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輕塵見江清出來攬事,立即沉眉道:“江清!怎麽你也要跟著胡鬧!”


    江清道:“並非胡鬧,隻是我今日也未能想到林允和羅達會遇難,心中愧疚萬分,不敢躲藏於人後,還請大師兄和閣主明鑒。”


    如此,在一旁一直幹著急的秦承痛心的看著江清,便見正好見著江清衝他使了個眼色,隻見秦承動了動眸子,又看了看雲閣主的臉色,繼而也上前跪道:


    “閣主,我認為,江琊這幾年來鮮少下山,甚至連偏峰小院兒都不曾出過幾次,哪裏有機會與畢城這樣的人結交,再者,畢城是何身份,他一個躲在深山裏的小弟子,畢城結交他做什麽,想必,確實是被人當作了掩飾耳目之人,今日也是聽了旁人的吩咐才去幫畢城的。”


    秦承言下之意的“旁人”,要麽是華東君,要麽是江清。


    雲閣主本來是認為華東君結交的畢城,針對江琊,原本隻是想尋個機會將她趕出山去別再跟華東君糾纏不清了,方才說要處決她,也隻是被華東君的態度氣的。


    此事,秦承是知道的。


    而就華東君對江琊的這態度看來,若閣主真要動江琊,怕是華東君還真不一定能做出什麽讓人無法收場的事。


    遂方才江清請秦承幫忙說話,秦承觀察雲閣主臉色,便隻能退而求其次,推到江清身上,讓閣主有台階下,還不至於造成嚴重的後果。


    果然,雲閣主氣極而衰,迴身坐在椅子上,揉著鬢角沉默了許久,道:


    “先將他們三人禁足祠堂,等畢城的事解決了,再行處罰!”


    ....


    楚傾澄得了消息,趕過來的時候,畢城已經被邑輕塵押走,關在了不知何處,恰好又遇上了聞訊而來的雲曦,她便接著陪同雲曦之名在秦承的通融之下,見到了祠堂裏的華東君,和江清江琊三人。


    雲曦給華東君帶了藥留了藥,華東君用內力幫江琊調息,服了藥之後,人很快便醒了過來。


    隻是醒來之後,驚魂未定,第一反應便是:“畢城呢,畢城怎麽樣了?”


    楚傾澄便立即湊近了,反問:“江公子,畢城怎麽樣,他身上的毒解了嗎?”


    毒?


    江琊微微怔了怔,這才想起...


    此前,江琊找到畢城的時候,畢城確實是藏在那個樹洞裏,但未能及時服下解藥,發已經發作,正當奄奄一息之時。


    她近乎用盡了自己薄弱的內力才將他喚醒,繼而將所有帶來的解毒的藥丸挨個兒送到他的鼻前讓他自己聞,能吃的,有用的都吃下去了,最後才終於幸運的救迴了他的命。


    畢城當時還開玩笑道,這一次的命最珍貴,一口氣廢了劍頂閣那麽多上品丹藥。


    隻是,雖然畢城的命暫且救下了,但也恰好被邑輕塵等人找到了,他方才劇毒發作,元氣大傷,自然是抵不過劍頂閣弟子的圍攻,打鬥之時,受了重傷,也挨了很多劍。


    最後江琊說讓他假意挾持自己,畢城便將她打暈了,後來她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楚傾澄道:“他將你打暈,應當是想要在劍頂閣弟子麵前與你撇清關係,也怕你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別怪他。”


    江琊:“自然,我怎麽會怪他呢,那他現在如何了?”


    楚傾澄看了看江清,便聽江清道:“中了幾劍,受了些傷,不過閣主已經派了大夫去,暫時他還不會有性命之憂。”


    “暫時?”


    江琊鎖眉:“那以後呢,會怎麽樣?”


    江清搖搖頭:“不知道。”


    楚傾澄道:“林允和羅達之死,必然不是畢城幹的,他不會對那兩個孩子下這樣的狠手,對了,江公子,你下山尋他時可遇上過什麽人,身上的毒是從何處來的?”


    “我?身上的毒?”


    江琊有一驚:“什麽意思?”


    楚傾澄道:“你不知道?還是忘了?畢城所中的毒是粘在你衣服上的,所以他才沒有防備,你們二人同時中了毒,隻剩下一顆解毒丹,畢城給給你服下了。”


    “什麽?”


    江琊聽了這話,眼睛忽的的一下便花了。


    江清江琊如此,立即安慰道:“那並不是立即致命的毒。”


    楚傾澄卻道:“毒不致命,但畢城若是中了毒沒有解藥,以他處境來看,便是致命的!”


    江琊:“那為什麽要給我?”


    楚傾澄的眼眶也濕了,她道:“因為此毒發作很快,若不即刻解,毒侵六腑便是錐心之痛,他舍不得讓你疼。”


    “什麽?”


    江琊聽了這話,眼淚嘩啦一下,無聲的落了下來。


    說不清此刻是因為自己害了他的愧疚,還是因為隻剩下一顆丹藥之時,畢城在那樣性命攸關的時刻,卻仍是把但要讓給了她,隻是因為怕她會疼,反正此刻,她心裏如被撕扯著那般難受。


    楚傾澄擦了擦眼淚,對江琊認真道:“江琊,此刻不是哭的時候,你好好迴想,到底是誰在你身上下的毒,你這一路都碰上過什麽人?”


    江琊聞言,努力平複和迴想:“我哥告訴我這個消息之後,我便四處去找師傅,去過婆婆那裏,婆婆絕無可能,後來又遇上過大師兄,我以找師傅的理由求他放我下山,可他拒絕了,也不可能,然後便是今日受山門的師兄們,除此之外,我沒有同旁的人說過話。”


    楚傾澄:“你下山時,邑師兄的腰牌,是怎麽來的,還在手上嗎?”


    “在。”


    江琊聞言,立即將藏在腰間的那塊牌子拿了出來。


    聽得出楚傾澄的意思,雲曦看了看華東君,見他同樣眉頭深鎖,她便道:


    “楚姑娘,阿塵本就是要去抓人的,沒有必要下毒,而且,他行事一項磊落,不會利用江琊的。”


    江琊道:“對,大師兄告誡過我山下會有戰亂,是不讓我下山的,不可能是他。”


    楚傾澄接過去那塊腰牌看了看,並未在上麵發現有毒粉的痕跡,便也就沒繼續往邑輕塵身上聯想了。


    楚傾澄道:“下毒之人同殺害你們劍頂閣兩位弟子的人,應當是一個人,或是同一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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