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君踏進山門之前,手裏抱著一個純白幹淨的包裹,他不時的便低頭看看它,神色溫潤,目光裏也充滿了柔軟的期待。


    然而卻在踏進山門之後,得知了岱山大亂的消息,那一臉的溫潤瞬時換成了滿臉的凝重。


    他快速迴了小院兒,果然不見了江琊。


    他將那個包裹小心的在床邊放好,便要去主峰大殿,出門時迴頭看了它一眼,左側眼皮跳了好幾下。


    當華東君去到大殿後,看到的景象便是畢城被反手綁了起來,正他閉著眼睛盤坐在地上,身上全是傷口,處處滲著鮮血。


    江琊則半躺在地上,被江清抱在懷裏,臉色慘白。


    華東君看了她一眼,眸子忽的一冷,人便立即掠了過去。


    他不顧眾人目光,一把便從江清手裏把人帶了過去,攬在懷裏繼而搭脈一看,眸子更冷了。


    “誰打的?”


    華東君冷聲一句,聲音聽起來有些危險。


    “咳!”


    邑輕塵看著他咳了一聲,繼而對華東君道:“東君,你先把人先放下,像什麽樣子!”


    雲閣主早上已經聽秦承說過了昨晚看到了事,此刻再見他這般模樣,就差冷媒怒目了。


    “東君!”


    華東君鐵青著臉不放人,秦承見他冷冽異常,隻好趕緊上前解釋道:


    “二師兄,今日江琊不僅偷了大師兄的腰牌私自下山去給這位魔教世子通風報信,還替他去藥房偷了很多藥,可誰知這魔頭恩將仇報,我們找到他的時候,江琊卻被這位魔教世子挾持當了人質,魔頭逃脫不成,惱羞成怒,還險些對他下了狠手。”


    華東君聞言眸子一沉,眉心也漸漸躇了起來。


    邑輕塵對雲閣主道:“師傅,門中之事,稍後再議,還是先說說這天鷹教世子如何處理吧。”


    雲閣主的怒目從華東君身上收迴,繼而看了看畢城,問:


    “我門下林允和羅達兩位弟子可是你殺的?”


    華東君聽了這話,則仿佛驚愕當即把頭轉向了畢城。


    畢城聞言眼睛也不睜開,隻勾了勾嘴角,冷笑道:“即便我說不是我,雲閣主信嗎?”


    邑輕塵道:“畢城,你大可不必同我們彎彎繞繞,這山中除了你根本沒有外人。”


    畢城無所謂道:“既然已經篤定,那你們還問什麽?”


    雲閣主道:“我再問你,黔南作亂之人,可是受你指派,你此行來岱山,到底是什麽目的?”


    畢城道:“黔南事與我天鷹教無關,至於來岱山,無他,遊山玩水罷了。”


    雲閣主:“你不是伏居南疆承諾再也踏足中原的嗎?”


    畢城:“盟約規定不踏足中原的是天鷹教教眾,這其中可不包括教主。”


    “教主?”


    邑輕塵轉了轉眸子,繼而明顯一詫:“你父親不在了?”


    畢城沒有否認。


    “啊?”


    劍頂閣弟子們一聲暗暗的驚唿。


    畢城便道:“所以,若你們想利用我逼迫誰交出血鳶的話,我勸你們還是不打這個譜了,如今南疆沒有一個人敢答應你們。”


    “混賬!”


    雲閣主聞言,氣的拍了把桌子。


    說起來,他從沒打過血鳶的心思,反倒是邑輕塵眼中閃過了絲絲的失望之色。


    邑輕塵道:“師傅,此人是武林公敵,處置他也並非小事,依弟子看來,還是先同各大門派共同商議一番才妥當。”


    雲閣主聽了這話,凝眉思慮片刻,點了頭:“嗯,先把人帶下去,關起來。”


    說著,他看了看渾身淌血的畢城,又道:“讓大夫看看,用些傷藥。”


    “是。”


    邑輕塵得令,命人將畢城帶了下去。


    雲閣主看了看抱著江琊的華東君,氣又升了起來,他道:


    “哼,江琊此子結交歹人,善惡不分便罷了,還助紂為虐,企圖放虎歸山,今日即便沒被歹人殺了,也留他不得!”


    華東君聞言,眸子一緊,當即蹙眉道:“師傅這話是何意?”


    江清也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雲閣主怒道:“助力歹人等同於濫殺無辜,你說何意!”


    華東君聞言當即把人護在懷裏,對雲閣主道:


    “師傅,與畢城結交的人是我,她什麽都不懂,所作所為都是我教的,師傅若要殺,便殺我!”


    “閉嘴!”


    雲閣主聽了這話,氣的聲音都顫抖了:“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邑輕塵知道雲閣主是有意庇護華東君,他便也不便把話說的太過明顯,他道:


    “東君,江琊與畢城結交,師傅與我早便發現了,這些時日師兄弟們不少人看到過他出入你的院子,林允和羅達兩位師弟已經死在了畢城手上,師傅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你可不要因為一個小徒弟,失了分寸。”


    華東君聞言,這才明白過來前些時日的監視到底是為何,他道:“可兩位師弟是不是畢城所殺,尚未確定。”


    邑輕塵立即道:“畢城自己都沒有否認!”


    華東君道:“他也並未承認!”


    邑輕塵沉眉:“東君!你夠了!難道真的要為了這個小子,也變的善惡不分了嗎?不要再執迷不悟的維護他了,把人交出來!”


    華東君:“不!”


    啪的一聲。


    雲閣主拍案而起,走過去抽了邑輕塵的劍,便抵在了華東君何江琊麵前:


    “東君,今日為師給你兩條路,一,將他交出來就地正法,二,你若是執意要維護,便陪他一起!”


    邑輕塵見狀,又轉頭上前勸道:“師傅息怒,二師弟就是固執的脾氣,他對江琊如何您是知道的,方才定然隻是一時情急之下的衝動之詞,您可千萬不要當真!”


    繼而他看了看華東君又道:“東君,別胡鬧了,快跟師傅認錯!”


    華東君道:“我知錯,師傅要打要殺,我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殺她,不行!”


    “閣主!”


    見雲閣主果真被氣的舉起了劍,江清也突然跪了過來:


    “閣主,江琊是我弟弟,他做事一向都是聽我的吩咐,是我念及畢城曾經救過他的性命吩咐她做今日這些事的,二師兄今日一天都不在岱山,他隻是護徒弟心切,此事與他無關!閣主要殺,便殺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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