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城上前跨了幾步,站在了青雲派眾人的麵前,直直的盯著陸晁,眸子冷了下來。


    陸晁被他盯的發毛,沉聲道:“做什麽,事情解釋清楚便了結了,若是要讓我們同你低頭認錯,想都不要想!”


    畢城冷笑:“誤會是小事,不過我天鷹教死了一人,這事可就大了!”


    陸晁:“那是昨日歹人作為,你同我說什麽。”


    “是嗎!”


    隻見畢城冷哼一聲,繼而突然從背後拔出了血鳶,劍指地麵,這一動作,當即嚇得在場之人撤了好幾步。


    有人喊道:“魔頭,你這是要想做什麽?”


    畢城道:“我同陸宗主之間,有些私事,與你們無關,旁人也別插手,否則,別怪我劍下不留情麵!”


    陸晁凝眉:“我與你有什麽私事!”


    畢城冷笑:“都是聰明人,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黃梁看畢城眼色,從身後手下那裏取來了一塊玉牌,丟給了陸晁,道:


    “這東西,是昨日我兄弟臨死前從殺他的人身上扯下來的,聽說,此物是你青雲派的頂重要的東西,主人才有,陸宗主,若沒錯,這你兒子的?”


    陸晁接過那個玉牌一看,臉色當即就變了。


    眼下這塊玉牌是他的大兒子陸澤生的,殺人的也是陸澤生,說起來,自從楚傾澄把幸存者和陸知臨帶來的時候,他便已經猜到事情可能已經敗露了。


    昨夜的事,本就是他一手策劃。


    原本是他覬覦這個門派的毒門絕技,妄圖竊取之後,再嫁禍天鷹教。


    此番各大門派精銳高手齊聚江左,武林盛會之後,又剛出了那麽一位功夫卓絕的華東君,畢城此行也沒帶多少人,若是在此時引發大戰,必能給予重創,原本他計劃的很好,奈何,華東君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畢城等人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好對付。


    而若是此刻打起來的話,憑陸晁帶領的這幾個人,麵對畢城和血鳶,著實無法抗衡,而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這樣的生死關頭,也沒有哪個門派會不遺餘力的幫他。


    誤會方才被解釋清楚,時機已過,很難再鼓動大家再一起對付畢城了。


    更何況若是畢城把這件事捅出來,想必,日後他青雲派便會抬不起頭不說,說不定成為眾矢之的的還會是他們。


    權衡利弊之後,陸晁咬著牙道:“沒錯,是我兒子的。”


    聞言,畢城持劍逼近了一步,繼而冷聲對陸晁道:


    “殺人償命這話,可是你們先說的,陸宗主,你得給我個交代啊!”


    陸晁:“昨日歹徒自稱天鷹教人,我兒子奉命來此救人不遺餘力,匆忙之間自然不會當即便知道那是冒充的,誤殺了你的人,也並非故意,你定要這樣睚眥必報嗎?”


    隻見聽了這話,反應了過來的陸知臨,忽的一下抬起了頭,驚愕的望著他的父親,片刻後突然紅了眼。


    眼下陸晁的意思,便是要他替陸澤生背了這個鍋了。


    畢城道:“沒錯,我就是睚眥必報之人,誤殺也是殺,你們平日裏說我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總不會還指望魔頭善解人意,不同你們計較吧!”


    說著,他瞥了一眼陸知臨,問:


    “陸宗主,你的意思,殺我的人的,可是你這個兒子?”


    陸晁聞言,緊握手裏的刀,沒有否認:“你想如何?”


    陸知臨的眸子當即暗了,他微微垂下眼簾,一時間,眼睛裏充滿了絕望。


    隻見畢城身子突然一閃,便閃到陸知臨身邊,並將血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一舉,當場引發了一聲驚唿。


    陸晁突然急切的瞪起了眼:“畢城,你當真如此不留情麵!!”


    畢城冷笑:“自然,魔頭嘛!”


    “等等!”


    江清突然站出來對畢城道:“是誤殺,並他惡意行兇,罪不致死。”


    畢城聞言,看了他一眼:“你怕是沒聽見我方才的話。”


    江清聽了這話,凝眉轉了轉眸子,情急之下,心一橫,又道:“有人同我說過,你為人並非如傳聞那般很辣,也十分講道理和人情,莫不是,她看錯人了?”


    果然,畢城一聽這話,當即皺了皺眉。


    便聽江清繼續道:“這位青雲派的二公子心性善良,定然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便濫殺無辜之人,想必昨日是真的把你的認成了歹人,你若是殺了他,豈不是令人冤死?”


    畢城:“你怎知他心情善良,你們很熟?”


    江清道:“不熟,但我知道,路遇乞討者會丟下銀子讓其吃頓飽飯的人,心性不會是惡的。”


    隻見畢城一聽,當即明白,江清這是告訴他,昨日把江琊認成乞丐,還丟了銀子給她的人,原來是這小子。


    而且,他哪裏是在說什麽這小子的心性好壞,多半是在告誡自己,今日自己要是殺了這人,怕是在他那個傻弟弟心目中的形象便坍塌了吧,嗬嗬,這人真是太聰明了。


    正好,本來也沒打算真的殺了這替罪羔羊,不過給陸晁一個有力警告,正愁著要找個什麽理由放過他呢。


    不過...他怎麽就知道自己會怕形象坍塌,難不成...


    想到了什麽,畢城突然莫名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咳..咳...額..那個,好吧,方才劍頂閣弟子替我過話,現在向我求情,怎麽著我也得給個麵子。”


    說完,他將血鳶從陸知臨脖子上拿開,一把推開了他,繼而繼續對陸晁道:


    “不過,陸宗主!你且記著,你兒子這條命我今日是看在劍頂閣這位弟子的麵子上,暫且留著,可若是哪日你們再得罪了我,我可是雙倍討迴來的。”


    畢城收了劍,掃了眾人一眼,道:“行了,今日就到此吧,諸位再會。”


    說完,帶上他的人和楚傾澄一並走了出去。


    江清衝他的背影斜了一眼,便見陸知臨朝他走了過來朝他一拜:


    “知臨多謝這位師兄從中斡旋,撿迴一條命。”


    見狀,江清忙扶了扶他道:“陸公子客氣了,想來,他應當也並沒有真的想殺你,不然我三兩句也無用。”


    陸知臨澀然的笑笑:“請問師兄大名?”


    “哦。”


    江清行了個禮,笑笑:“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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