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看出了旭風的不以為然背後默默的裝著什麽心思。


    黃粱便是開玩笑道:


    “嗬嗬,怕什麽,就他那個脾氣有人肯搭理他就不錯了,不過說起來,華東君這幾年也確實變化很多,你們是沒見過以前的他,說是又臭又硬,也真不是一點也不為過,確實很不討人喜歡。”


    聽了這話,旭風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


    薛子初則是一直沉浸在悵然與愧疚以及悲傷等等複雜而混合的情緒裏,黯然的垂著眸子,沉默著。


    賈克:“既然如此,那他以前也應該得罪過不少人,失去了內力的這八年裏,他就沒遇到過危險嗎?”


    “如何沒有。”


    生桑歎息道:“淩絕頂之後,各方勢力均受到重創,劍頂閣也沒有好到哪裏。


    邑輕塵縱容那些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自以為有些本事的人來這岱山尋他,挑釁的,試探的,不計其數,他死裏逃生的次數,數都數不過來。”


    江清:“那為何在外沒有聽到任何關於此事的消息?”


    生桑:“邑輕塵為了占用岱山仍有天下一劍的名號,鞏固聲威,自然是不會將東君公子失去內力的事情說出去,那些人失敗後都被他秘密殺了。”


    “原來竟是這樣。”


    紀辰滿臉悵然:“如此說來,那些年真是多虧了有生桑先生在,不然怕是沒有那麽容易。”


    而生桑聽了這話,卻是搖搖頭,道:


    “我其實並未真正幫上過什麽忙,東君公子怕我仍活在世上的事被人知曉後會為我引來麻煩,便很少讓我上山,他都是靠自己對付那些人的。”


    “啊?怎麽對付啊,他又不能打?”


    旭風不解。


    如此,便聽江清說了句:


    “對付敵人,不一定非要用武力,華東君可不是隻是懂舞劍,聽聞他祖上可是護國軍出身。”


    如此,眾人便是紛紛點頭。


    紀辰道:“不過固執歸固執,東君公子的承受能力也讓人不得不佩服,內力被廢去這麽大的事,要是普通人,怕是很難再站起來了。”


    此話一出,倒是引起了江清的一絲絲疑惑:


    “說起廢去內力,我有一事不明,雲來閣主向來對他視如己出,疼愛有嘉,即便是當年觸犯了門櫃收了徒弟,也沒有真的下狠心罰他,更可況,那時華東君的名號以及在江湖上打響,不時便會有人挑戰,若是被人知曉他內力全無,會有多危險老閣主不會不知道,為何能下得去手廢了他那麽多年苦練的內功?”


    說話間,他忽而又注意到生桑的眉間忽而凝起,並露出一抹遲疑,便又立即問道:


    “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什麽別的真相?而且,你知道?”


    聽了江清的話,眾人也紛紛一詫,反應過來也看向生桑,等著他的迴答。


    隻見生桑聞言,當即長長的歎了口氣。


    如此,江清便是更加了層疑惑:


    “你果然知道。”


    生桑點頭:“知道。”


    如此,懵然的薛子初便是也有些疑惑道:


    “生桑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聞言,生桑看了看她,略顯為難:


    “我隻是不知道告訴你此事,東君公子會不會怪我,本來按照他的意思,是要我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江清:“你若是知道些什麽,不妨直說,反正現下形勢,也已經再沒有什麽可顧忌的了。”


    如此,生桑再看了看薛子初,見其目光裏透出急切,默然片刻,終是開了口:


    “其實,東君公子的內力,不是被他師傅廢去的,而是…”


    “是什麽?”


    生桑頓了一下,薛子初便立即更有些著急的問了句。


    生桑:“江姑娘,若我沒記錯,當年世子並且教過你劍法,你這些年用的,也還一直是劍頂閣時,東君公子教你的招式。”


    聞言,薛子初凝眉,心中已有預感。


    “沒錯,所以呢?”


    生桑道:“按理說,內力與劍法應當相輔相成,若你身上的內力是世子給的,與你體內原有的內力並不相斥,而且使用起來,又怎會如此順暢?”


    如此,在場之人,皆大驚。


    紀辰:“你的意思,不會是…薛姐姐所得的內力,是東君公子的?”


    生桑便是點了點頭:


    “這也就是為什麽,事情過了八年之後,東君公子才著手開始揭露真相的原因,他日夜苦練,不眠不休,便是為了讓自己有能力掌控一切,確保萬無一失。”


    隻見聽了生桑的話,眾人愣主,皆已經啞口無言。


    薛子初更是呆滯在了那裏,愕然道:


    “傳於我內力的,不是畢城嗎?怎麽……”


    生桑瑟然的笑了笑:


    “當年世子解散天鷹教後,打算一人留守,與眾人做最後的了斷,可誰知他們在我們做好準備之前便攻入我腹地,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世子沒等來東君公子,為了讓你有能力自保,確實是要把內力傳給你的,可無奈在最後的關頭,他突然再一次毒發,以至於並沒有能成功,也便是那時,東君公子終於趕來了。


    當時世子讓我與黃粱收在山洞之外,我記得東君公子出來之時,已經換上了世子的衣服,嘴角還掛著血漬,他要我們看護好你,便自己帶了黑鷹麵具,再一次去引開那些追殺我們的人。


    可知,若是我當時便知曉他已經失去了內力,不能自保,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一人涉險。”


    隻見說著,他一個男人都忍不住眼角泛紅。


    薛子初一個趔趄,忽而感覺自己有些站不穩了。


    到現在還記得,那日她在那個山洞裏,畢城告訴了他血鳶的秘密,並說要把內力傳給她,要她用來自保。


    她死活不同意,然後便被畢城一掌拍暈,醒來之後體內便有了那一股強大而渾厚的內力。


    她當時隻顧自責與痛苦,抱著畢城的屍體痛哭,並未察覺到什麽別的異象。


    看到身邊的華東君,得知他知曉此事,還一直在責問他為什麽不阻止這樣的事發生。


    現在想想,簡直是…她太蠢了。


    她對不起畢城,更對不起華東君。


    薛子初望著華東君屋子的那扇門。


    徹底抑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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