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輕塵自然不相信,執念於此。


    畢竟一個是本來功夫很普通的江琊,一個是早就被廢去過內力的華東君。


    在邑輕塵的認知裏,這二人在碰過了血鳶之後,功夫都是一夜之間,便發生了驚天之變。


    所以即便是他從前對於血鳶其實也沒有到那種為了得到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程度,但那日在太行見識了華東君的本事,再加上今日他展示那一劍,邑輕塵已經徹底的鬼迷了心竅。


    “一定是血鳶!是血鳶的緣故!”


    他此番模樣,簡直令人發指,聽了他的話,華東君漠然,道:


    “不是!”


    邑輕塵:“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華東君:“功夫根基尚在,不過是重塑內力修為,把路重走一遍,八年,足夠了。”


    “哈,瞧這話說的,果然論及狂妄自大,還得是他厲害。”


    旭風撇了撇嘴,不過態度是已經不帶有討厭的意思,反而是多些欣賞。


    而說起狂妄,華東君確實有這個資格狂妄。


    不過狂妄的背後,是付出了怎樣艱辛的努力,也不是常人也可以做到的。


    岱山上清寂而孤獨的八年,他為了盡快將內力恢複到從前的程度,無數個日夜輪迴裏,是如何廢寢忘食,不眠不休的日夜苦練,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我為何什麽都不知道……”


    薛子初心裏除了心疼,充滿了自責。


    華東君聽到她的抽泣聲,便是也歎了口氣,繼而為她擦了擦臉上滑落的淚,安慰道:


    “此事也是意外,已經過去,便不要再糾結。”


    如此,旭風又撇了撇嘴,繼而他轉頭對邑輕塵道:


    “行了!問也問了,你愛信不信,趕緊放人!對了!把劍留下!”


    邑輕塵凝著一雙微紅的眸子,這時已經聽不進去與他心中想的相斥的聲音。


    “劍現在在我的手上,那便是我的了!嗬嗬,好啊,既然你們堅持不說出得到它的方法,那我隻好讓你們付出代價了。”


    隻見他說著便拖著程冰雲往後撤了幾步,道:


    “我說過我隻要問一遍,便殺一人,直到你們交代為止。”


    說完,他便猛的抬起了腳,朝著趴在地上的一人的頸部踩去,看起來似乎是意圖踩斷那人的脖子。


    不知是否故意,那人正好便是賈安!


    隻見賈克見狀,當即瞪起眼睛驚恐的大喊了一聲:


    “爹!!”


    於是,在邑輕塵的的腳觸及之前,賈安突然醒了過來,繼而迅速反應,猛地一側頭,同時出掌,直接打在了邑輕塵的腳踝處,使得他猛退了好幾步。


    緊接著便見賈安從地上站了起來,隻是見他手裏還死死挾持著程冰雲,便也未繼續出手。


    “爹!你醒了!”


    “別過來!”


    賈克鬆了口氣,繼而突然竄出去幾步,卻在聽到邑輕塵大喝一聲之後,急忙止住了腳步。


    隔著一段距離,賈克興奮的道:


    “爹,看來方才我喂您服下的解毒藥也有作用,幸好!”


    隻見賈安聽了這話,眯著眼睛眼睛搖了搖頭:


    “是有些作用,不過應當不全是。”


    隻見他說完,忽而四麵八方躺著的人也均開始有了動靜。


    片刻之後,人們均陸陸續續的清醒,一個個從地上爬了起來。


    “都醒了?”


    賈克脫口道:


    “這是怎麽迴事?”


    如此,黃粱背著手輕笑一聲:


    “你們以為我天鷹教右護法萬毒之王的名頭是浪得虛名的嗎?”


    如此,大家都看向生桑,便見他道:


    “邑閣主所下的毒一部分在食物裏,會使的你昏迷,另一部分在滿山的香爐裏,靠氣味使人內力受損,我便是在這校場的香爐裏放了些醒神的解藥。”


    紀辰道:


    “這麽說來,他們應該早就清醒了?”


    言下之意,方才的一襲對話,他們也都聽到了。


    這時,陸知臨揉著鬢角,道:


    “一直清醒著,隻是動不了而已。”


    這時有人道:


    “沒錯,若非如此,我們竟不知這麽多年一直是活在了邑閣主一人操控之下。”


    “是啊,搞了那麽多年的血鳶的秘密明明就是子虛烏有!”


    “如此說來,當年我們那麽無數死去的家人都算什麽,犧牲品嗎?”


    …


    所有人全部清醒,校場又成了烏央一片混亂的樣子。


    隻見邑輕塵遠遠的望了華東君一眼:


    “東君啊東君,如今連我也不得不的佩服你的城府之深了。”


    說完,他突然抓起程冰雲踮腳跳上了一處高台,俯視著眾人。


    此時的程冰雲脖子上已經滲出鮮紅的血。


    “阿姐!”


    程錦急切的在下邊躊躇著:


    “邑閣主,你不要傷害我阿姐,現在隻有她可以救你。”


    聽了這話,邑輕塵忽而一聲大笑。


    “是啊,她可以救我,不過…”


    隻見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程冰雲,陰森森道:


    “冰雲,你說我若是得不到血鳶,即便是今日不死,那日後活著,還有幾什麽意思呢?”


    黃粱道:


    “血鳶根本沒什麽邪力,江姑娘當年也隻是得了世子的內力,其劍法也是她日夜苦練所致,華東君更是如此,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憑空所得,更不會有不勞而獲,邑輕塵,你醒醒吧!”


    “傳授內力?”


    邑輕塵無可救藥道:


    “若說江琊的功力是畢城傳給她的,那也可以啊!”


    說著,他又看著華東君,冷笑道:


    “東君,既然如此,你把內力傳給我如何?”


    隻見聞言,江清當即戾聲一句:


    “簡直癡心妄想!”


    如此,邑輕塵將自己手裏的血鳶力道更加深了些。


    冰涼的劍鋒終是劃破了頸側,血順著脖子滲了出來。


    程冰雲木然含淚的雙眼輕輕閉上,似乎終於徹底失了望。


    “我給你!”


    突然聽到底下的薛子初大喊了一聲,她忽而又睜開了眼。


    薛子初道:


    “邑閣主,你若是真想要,我給你便是,我的內力是畢城給的,自然與血鳶劍更融合一些,我給你,你放了程堂主,如何?”


    程冰雲有些詫然:


    “江琊,你…何至於要這麽做?”


    薛子初也不拐彎抹角,直言:


    “除了因為你教出的弟弟還算是為人正直,也念及你隻是為情所困,並且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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