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初站於江清身後,幾番嚐試著開口讓江清去說幾句去,可江清自己卻是絲毫沒有這個意思。


    如此到了嘴邊的話,生生被她改成了:


    “江宗主,我有點累,想…坐一坐。”


    隻見聞言,江清的眸子微微上揚,看了她一眼。


    “你想坐哪裏去?”


    看他模樣,應當已經猜到自己想做什麽,所以薛子初直接道:


    “我看…東君公子那邊有空位子,反正他們的人也都走了。”


    如此,江清收迴目光,投向華東君。


    恰好華東君看向這邊,目光冷淡中透著一絲絲稍稍的疑惑,似乎應當是不解於她在做什麽。


    沉默了片刻,江清道:


    “最好不要讓他管的太多,讓黃粱盡快處理完,把事情解決,早點離開,免得麻煩。”


    薛子初:“可,那位蘇宗主說的也沒錯,若是今日真遭了陸知臨記恨,想必他一家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江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薛子初:“可他的妻兒呢,孩子無辜。”


    又沉默一瞬,江清歎了口氣:


    “你過去吧,不過,記住我的話便是。”


    聞此言,薛子初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放心,我有分寸。”


    江清便就也點了點頭:“嗯,去吧。”


    如此,薛子初便向華東君那方走了過去。


    …


    蘇銅的孩子因收到了驚嚇,不停的哭鬧,妻子一邊安撫孩子,一邊淚流滿麵的請求黃粱再不要逼迫。


    此情此景,黃粱一臉無語。


    轉頭便注意到了換了位子的薛子初。


    隻見薛子初在華東君身邊坐了下來,所有人當即集中目光看了過去。


    本是空蕩的地方,她突然坐過去,十分惹眼,再加上那邊是華東君,她又恰好做了邑輕塵方才坐的位子。


    旭風皺著眉:“薛姐姐,你到他那裏去做什麽?”


    聞聲看了他一眼,薛子初給了他一個不許搗亂的眼神。


    轉而對華東君低聲道:


    “東君公子,你知不知道黃粱要蘇宗主說的事到底是什麽?”


    聽了這話,華東君從方才便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動了動,道:


    “嗯,知道。”


    薛子初:“那可是意義重大,有無阻止可能?”


    聽了這話,華東君看了看前方糙亂的人,皺了皺眉,迴過頭,問了句:


    “你想救蘇銅一家?”


    薛子初點點頭:


    “嗯,想必在此之前他們落英派遭逢巨變,現在已經潰散,這位蘇宗主的妻子羸弱,孩子還尚且年幼。”


    聞言,華東君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微微歎了口氣:


    “方才你與江宗主便是在說此事?”


    薛子初點點頭:“嗯,但是江宗主拒絕了。”


    華東君:“你應當知道江清行事一向周全妥帖,既然他不同意,此事便是不該阻止。”


    薛子初:“可是他同意然後我來找你了。你會有辦法的兩全的,對吧?”


    隻見聽了這話,華東君眸子微微低了低。


    沉默了半晌,他道:


    “把那個愣小子叫過來。”


    聞言薛子初立即轉頭招唿了一下旭風。


    旭風竄過來,強著臉道:


    “薛姐姐,你在跟這個冰塊臉說什麽啊?”


    薛子初:“旭風,不得無禮,東君公子有事情要吩咐你,事關人之性命,你好好聽話便是。”


    旭風:“……”


    華東君道:“你去告知陸夫人和陸姑娘,開啟封閉的山門,將無關之人全部遣下山。”


    聞言,旭風白了他一眼:


    “無關之人?那豈不是第一個該離開?”


    薛子初:“旭風,聽話!”


    旭風撇撇嘴:


    “薛姐姐,賈克他們怎麽算?”


    聽了這話,薛子初看了看華東君,便見他道:


    “留下。”


    薛子初點點頭,旭風隻好不情願行了禮:


    “行,我這就去。”


    …


    聽聞要遣人送客,又得知是華東君的意思,在旭風的傳達下,陸夫人和陸茗兒便也就依言行事了。


    畢竟黃粱在那方堅持,一會兒不知道蘇銅會說出什麽,少些人知道總歸是好的。


    而自從知道江琊沒有複活,而血鳶又被劍頂閣拿走了,眾人的心變就已經不在這裏了,即便這裏還有黃粱,他們也不是那麽關心。


    方才想走誰也沒有好主動離去,而陸家人這一開口,正好順了他們的意,而方才想留下看熱鬧的也不好留了,遂一會兒功夫,人便全部離開了。


    人都走後,黃粱將白綾收起,纏於腰間,自顧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翹起腿,他看了看眼下讓在場之人,江左盟,铩羽幫,華東君,似笑非笑:


    “你們搞什麽?”


    旭風:“有些事我們這些人知道就行了,其他無關的人就不讓他們摻合了,就是這個意思。”


    黃粱目光瞟過铩羽幫:


    “這麽說他們也是有關之人?”


    聽了這話,賈克站出來不服氣了:


    “怎麽無關了?說起來,你們假扮江琊複生,搞了這麽大一個烏龍,還砍了我一劍,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聞言,黃粱微微笑了笑:


    “嗬嗬,小子,別委屈,不過輕輕一劍而已,就當替你那位小心眼的父親還債吧!”


    賈克:“喂,我本來也沒打算真的追究,但你說還什麽債我就不樂意聽了,明明是你們欠我們的!”


    黃粱:“噢?那你便誰說,我們欠你們什麽?”


    賈克:“阿楚姐姐!先說江琊,若不是他橫插一腳,迷惑並搶走了畢城世子,使得阿楚姐姐與良人緣斷…”


    “喂!賈克!”


    還沒等他說完,旭風便打算了他:


    “你不知道別亂說,那些傳言都是假的,當年我兄長可不是喜好男子之人,他跟江琊也根本不是那種關係,薛姐姐說過的!”


    聞言,賈克頓了頓,又道:


    “那…就算不是,那大亂也是從他接近你兄長開始的,阿楚姐姐是替你兄長擋劍而亡的,難道不是天鷹教欠我們的嗎?”


    聽了這話,旭風撓了撓頭,撇撇嘴:


    “這麽說的話,倒是,不過那時各門派聯合對戰,阿楚姑娘有情有義,說起來也是甘心為之,哎,好吧,以後有機會,我替他們還你這恩情好了!”


    賈克:“那倒不必,若非他方才提起,我都沒想過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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