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聞聲,眾人立即迴頭,一下便看到了華東君那張冷冽的臉。


    自樓梯下緩步走上了來,淩厲的目光直直的逼近,腳下踏的每一步,都令人隱隱的不安。


    “東君公子?”


    隻見賈安眯著的眼睛一睜,手當即附上了腰間的彎刀,並道:


    “你怎麽會出現在此?”


    說完,緊接著他又警惕而防備的望他身後看去,然而確認他隻一人出現時,又微微有些疑惑道:


    “江宗主沒來?”


    華東君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走到薛子初身旁,問了句:


    “你怎麽樣?”


    薛子初稍稍點點頭:“沒事。”


    聞言,華東君又看了看此刻被安放迴在了地鋪上還是昏睡的旭風:


    “他呢?”


    薛子初:“他也安好,隻是被迷煙迷暈過去了。”


    “恩。”


    隻見聽了這話,華東君微微點了點頭,繼而,眸光一收,麵對賈安,冷聲道:


    “方才你說,要殺人滅口?”


    賈安聞言,立即轉頭看了看薛子初,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旭風,眸子一沉:


    “此事,與你有何幹係?”


    華東君冷著臉不語。


    賈安便繼續道:“沒想到,傳聞東君公子與江清素來不和,如今卻是不知為何關係這般融洽了,竟肯屈尊為他做事。”


    華東君:“非是為他。”


    “不是為他?那難道,是為了江琊?”


    說著,賈安冷笑著繼續:


    “嗬,這世事變化還真是難以預料,江宗主與東君公子當年與魔教,與江琊最是勢不兩立,如今兩位態度,真是一個比一個撲朔迷離。”


    隻見聽了這話,賈克當即插話道:


    “莫不是江琊沒死,你們幾人早就已經放下了往日的恩仇舊怨,和好如初了?”


    聞言,華東君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薛子初暗暗的搖了搖頭。


    緊接著便見華東君突然動身移步,走到跪在地上那位“六師兄”身旁。


    隻見他一腳踩在方才他手邊那把斷了的劍的劍身上,再反轉腳尖輕輕一勾,便將那把斷劍提起握在了手裏。


    接著,斷劍在他手上輕轉,直接搭在了那人的脖子旁邊。


    那人見狀,當即臉色一變,繼而驚慌的求饒道:


    “不要,不要殺我,東君公子,饒命…饒命啊。”


    華東君則冷聲道:


    “問什麽便答什麽,無需廢話,若有半句虛言,你知下場如何。”


    那人聽後,立即一頓猛點頭道:


    “是,東君公子請問,小人一定如實迴答。”


    華東君道:“你可是铩羽幫的人?”


    那人道:“迴東君公子,是。”


    華東君:“日前你們小少主受傷之時,假傳行兇者留話的可是你?”


    遲疑了一下,那人低眉順眼道:


    “是。”


    華東君:“可是受人指使?”


    隻見那六師兄看了賈安一眼,雖然支支吾吾沒有直接說明,但意思卻是很明顯。


    “六師兄!”


    隻見此情此景,賈克當即瞪起眼睛大喝了一聲:


    “你這般表現,可是在暗示是我爹的意思?”


    聞言,那人低著眉,目光閃閃躲躲,低著頭,不迴答,便就是默認。


    華東君又問:“目的何為?”


    那人:“為使得旭風小公子受眾人注意,好讓有心之人扒出他的身份,一方麵構陷江宗主,另一方麵,是為了引誘有心之人利用他截殺江琊。”


    華東君:“如此說來,將旭風身份公之於眾的事,也是你們做的?”


    那人低著頭,道:“是。”


    如此,賈克忍無可忍一般,瞪著眼睛盯著他,憤然道:


    “胡說八道,我爹什麽時候做過這些事,六師兄你好歹也是我铩羽幫的弟子,怎麽如此血口噴人坑害幫主。”


    此話一出,那人頭低的更深了。


    而賈安,一直眯著眼睛看著那位弟子,什麽也不說,也未辯解。


    華東君又問:“殺害江左盟兩位弟子的,也與你們有關?


    那人道:“是。”


    “喂!你!!”


    隻見賈克聞言臉更是一黑,幾乎要暴跳如雷了。


    而華東君聽了之後,微微點了點頭。


    片刻,隻見他突然翻轉劍身,並無多餘的話,直接用那把斷劍向賈安刺了過去。


    而當即,賈安也拔出了腰間的彎刀用以抵擋。


    賈克和铩羽幫的弟子們見狀,微微驚詫,當即也一忽而上。


    一時間,铩羽幫所有人都與華東君打做了一團。


    而就在眾人與華東君打起來的時候,那位六師兄趁人不注意,悄悄的起了身。


    見其要逃跑,薛子初眸子一凝,當即便要阻攔,然而,她方一動身,突然發現華東君似乎是看了他一眼。


    他的目光裏似乎有在傳達什麽,遂她一愣,當即停住了。


    而便是這時,隻見那位铩羽幫的六師兄悄悄溜進了屋子,繼而衝破窗戶跳了出去。


    也是在這時,華東君在一襲掌風擊退了铩羽幫的那些弟子之後,翻身退迴了薛子初身邊,不在出手。


    而見狀,賈安眸子一眯,收迴了彎刀,也立即製止了欲繼續攻上去的铩羽幫弟子。


    隻見華東君朝那人跳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迴頭對賈安道:


    “派兩個人跟著他。”


    隻見賈安聞言,冷哼一聲:“何須我派人,外麵不是有江琊那魔頭嗎?”


    聞言,華東君當即目光一冷:


    “照做便是,何須廢話!”


    而此時薛子初便是徹底明白了過來。


    華東君應當是並不認為那幕後是賈安,遂便順那人之意,將計就計,放虎歸山。


    而見賈安聽了華東君的話和語氣,臉一黑,大抵要發作,為免他計較囉嗦,延誤時機,她便立即道:


    “賈幫主,就算外麵的江琊跟了去尋得那幕後的人,到頭來他的話,也沒人會相信,此事到底與你铩羽幫有關係,還是麻煩您派自家的人吧。”


    如此,隻見賈安定了定,這才冷哼了一聲,轉而點了幾名弟子:


    “你們幾個,追上方才那個叛徒,看他歸去何處,查一下究竟受了什麽人指使。”


    他點的幾名弟子大抵是較為機靈的幾個,聞其命令,似乎當即也明白了怎麽迴事,遂立即抱拳領命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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