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的可怕。


    冬季的北方,什麽蟲鳴聲都沒有,隻有大營中的將士們圍著火堆旁烤火。


    尉遲敬德看了眼帳外的天色,擰緊了眉頭道:“時辰到了,集結。”


    “是。”身邊的將領立馬跑出去開始集結大軍。


    對於看天色辨別時辰,李承乾隻能說學了一個大概,並沒有古人那麽......有時間觀念。


    月亮升起,就是要用晚膳了。。


    月亮當空掛,該搞夜宵了。


    太陽升起,就是要用早膳了。


    太陽當空掛,該用午膳了。


    集結的非常快,李承乾跟著尉遲敬德從大帳中走出來的時候,發現馮盎已經興奮的指揮士卒們拉著雷霆炮出發了。


    尉遲敬德這時道:“太子殿下,還請留在帳中,等待著某等凱旋。”


    對此,李承乾卻搖了搖頭。


    “尉遲將軍,孤還是隨你們一同前去,不必分心照顧孤。孤需要盯著雷霆炮,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看著雷霆炮是今晚的重頭戲,尉遲敬德抿了抿唇,為難的答應了。


    “那還請太子殿下跟在某身邊,出現什麽突發情況,也好有應對之策。”


    “放心吧尉遲將軍,孤身邊有東宮士卒保護,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不必擔憂孤的安危。”


    話畢,李承乾便手持貞觀劍出發了。


    衛規看了眼尉遲敬德,給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領著東宮士卒一同追上了李承乾。


    如今玄甲軍和猛虎營都不在,衛規忽然覺得壓力很大。


    不過慶幸的是太子殿下沒有魯莽。


    最害怕就是太子殿下衝動。


    。。。。。。


    擂鼓!


    咚咚咚!


    點亮火把!


    照亮了半個夜空,將定襄城外照了個通亮。


    嗚~


    嗚~


    嗚嗚~


    城牆之上傳來了號角聲。


    這時突厥人反應過來了,火光照耀在尉遲敬德和李承乾的臉上,兩人臉色都緊繃。


    計劃非常重要,一旦這邊開始炮轟,李靖那邊就會聯合內應打開北邊的城門,隨後三千精騎便會衝進城內。


    為了以防萬一,李靖還交代了要是雷霆炮沒有轟開城門,尉遲敬德就要下令讓大軍攻城。


    攻城車都準備好了。


    李承乾看著厚重的城門,眉頭緊皺,心裏也是沒底。


    定襄城要比朔方城更加的堅固。


    城門看著都非常的厚重。


    也不知道雷霆炮能不能轟開。


    尉遲敬德視線看向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可以攻城了。”


    “好。”李承乾點頭答應,給了衛規一個手勢。


    衛規一拉韁繩,馬匹調轉了一個方向,飛馳的跑向了炮兵陣地,一邊揮舞馬鞭,一邊吼道:“傳令炮兵準備,目標城門方向,三輪齊射。”


    三輪齊射,也是李承乾交代過的。


    一旦齊射過後,要立即冷卻炮管,以免炸膛。


    雖然試驗的時候是十幾發炮彈。


    但使用過以後的炮膛就帶有不確定性,而且也沒有帶黑達這樣的製作工匠在身邊,使用的時候便要更加的小心。


    何況雷霆炮現在隻是作為輔助,真正的大戰還需要大唐這些悍不畏死的將士們。


    草原廣闊,不是大軍擺陣的情況下,雷霆炮用處並不大。


    馮盎手裏舉起了一紅一藍的旗幟,有些發抖,眼神確是異常的堅定:“瞄準。”


    本來這活是衛規和紇幹承基做的。


    可李承乾既然選定了馮盎,衛規自然不會插手。


    百門大炮對準了城門的方向,士卒們努力的調整炮口。


    “瞄準完畢。”忽然第一名士卒站直身體,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緊接著一整排雷霆炮旁的士卒紛紛都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示意已經瞄準完畢。


    馮盎舉起了右手的紅色旗幟喊道:“填彈。”


    一門雷霆炮身邊配備了三名士卒,填彈的時候是兩名士卒配合完成,一人抱著炮彈前往炮膛口,將炮彈塞進炮口。


    另外一名士卒則是在後麵檢查引線。


    “填彈完成。”


    動作熟練,非常的流暢。


    一百門雷霆炮幾乎是同時完成動作。


    馮盎深吸一口氣,右手往下一揮,旗幟落下。


    “開炮。”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百門炮齊射。


    突厥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已經上百枚炮彈在城門處炸開。


    有不少在城牆上炸開了。


    騎著馬的將領們都感覺到了胯下的馬匹有些騷動,努力的拉緊韁繩控製馬匹。


    李承乾看城門並無異樣,眉頭緊皺了起來。


    沒想到定襄城的城門如此堅固。


    幾十枚炮彈連一絲火苗都沒有燃燒起來。


    轟轟轟!


    轟轟轟!


    轟轟轟!


    第二輪,第三輪的炮彈打到了城門上,才有一些裂痕。


    尉遲敬德看著場麵火光四射,激動地就差站在馬背上看了。


    雖然沒有炸毀城門,但尉遲敬德已經非常滿意了。


    要知道定襄城可是東突厥花了重金修繕過的,不像朔方城,已經久不修繕了。


    但氣勢這一塊已經很明顯了。


    城牆上的突厥士兵都懵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聽見爆炸聲,有些膽大的士兵伸出腦袋往外看,並沒有發現有唐軍進攻的跡象。


    剛才那爆炸聲是怎麽迴事?


    信奉長生天的突厥人腦中忽然冒出了天罰的影子。


    沒錯就是天罰。


    他們幹得壞事太多了,總是害怕受到天罰,所以找各種動物來祭拜,希望能夠抵住長天生的天罰。


    尉遲敬德見此,歎息道:“這城門太堅固了。”


    “是啊。”李承乾也是有些頹廢。


    迴南崖工業園,他必須要那些工匠加大炮彈的威力。


    這種傷害傷害還不夠。


    “太子殿下,要不然再來一輪?”尉遲敬德不死心的問道。


    主要想看剛才那個場麵,實在是太壯觀了。


    李承乾微微搖頭,伸出嫩白的手感受寒風,道:“不行,需要給雷霆炮一些冷卻的時間,最起碼要一刻鍾時間。”


    冬季冷卻的快,不需要加什麽冰水,一刻鍾便能冷卻炮膛。


    “唉。”尉遲敬德也沒辦法了,看了眼高大的城牆,突然靈光一閃:“太子殿下,要是讓士卒衝上去攻城,能不能讓雷霆炮掩護?”


    炮火掩護?


    李承乾眼前一亮,不愧是尉遲敬德這樣的老將,竟然能夠想出來炮火掩護的戰術。


    確實可以。


    用炮火壓製城頭上那些突厥弓箭手,便能減少傷亡。


    “可以。”李承乾也是激動的扭頭對衛規道:“告訴馮盎,二十門炮為一輪,交替開炮,將所有炮火對準城牆,哪怕打遠一些,別傷到了自己人。”


    “諾。”衛規也明白了意思,連忙策馬去傳令。


    尉遲敬德也是一喜,對旁邊的將領喊道:“集結兩千人,準備攻城,把攻城車推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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