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王泉一臉崇拜的跟著李承乾迴到了太守府的東院。


    而衛規是前後腳迴的東院。


    迴到東院的時候,衛規的臉色極其差。


    李承乾微微皺眉,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衛規,你怎麽了?”


    隨口問了一句,原本還抱著僥幸的心理。


    直到衛規開口,李承乾的僥幸心理便蕩然無存。


    “殿下......”衛規一個大老爺們,都有些難以開口說馬周的情況,最後支支吾吾說了半天才說清楚:“馬郎君他......他......”


    “馬周到底怎麽了?”李承乾瞬間慌了。


    衛規咬牙切齒道:“他們太狠了,馬郎君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了。”


    “什麽?”李承乾瞪大了眼。


    沒想到王弘他們竟然如此的狠毒。


    從今日談話中,李承乾已經發覺了王弘恐怕已經是和長安那邊通了氣,知道聚寶盆商行背後之人是他。


    不然的話,王弘不可能直接審問馬周。


    肯定是想從馬周口中得知一些情況,最好是能夠扳倒他這個太子的證據。


    現在不知道馬周到底有沒有說什麽。


    “他現在人呢?”李承乾左右看看,並沒有發現衛規身後跟著有人。


    衛規猩紅著眼眶道:“已經被安排去房間了,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了。”


    “走。”


    二話沒說,李承乾便讓衛規帶路。


    自己則是和王泉跟上。


    一刻鍾時間。


    李承乾終於到了馬周所在的休息房間,看著床榻上已經血跡斑斑的人,忽然有種想吐的衝動。


    但這種感覺他忍住了。


    更多的是憤怒。


    “王弘~”咬牙切齒的喊出了這個名字,李承乾爆吼出聲:“我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殿下。”王泉擔憂的喊了一句,還不停的往外麵看。


    整個太守府東院可都是王弘的人。


    這話要是被人家聽見了,萬一傳到王弘耳朵裏就不太好了。


    李承乾猩紅的眼眸死死瞪了眼王泉:“怎麽,孤身為太子,還不能大聲說話了?”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思考許多。


    哪怕滿腦子都是一千多年後的知識,可在憤怒的情況下,他還是很難壓製住這種情緒。


    人終究是人,不是神。


    馬周雖然接觸時間不多,可人家畢竟是給他辦事的。


    現在落到了這個下場,李承乾除了憤怒就是內疚。


    看著滿身傷痕的馬周,恐怕大夫來了,未必能夠治好。


    古代的破傷風是非常厲害的,能夠致命的。


    想起了什麽,李承乾連忙對王泉道:“去,快去將酒精拿來,給馬周抹上,然後在弄點止血的藥。”


    “是。”王泉拱了拱手,便去拿酒精了。


    因為出遠門,李承乾防備萬一準備了一瓶酒精,量不多,但是給馬周現在用是夠了。


    蒸餾肯定是來不及了。


    隻能寄希望於馬周的頑強生命力了。


    一個時辰後,大夫已經給馬周治療完了。


    李承乾則是一直在院外等著。


    就在此時,王泉聽著一個士兵的匯報,這才匆匆的小跑到李承乾身邊:“殿下,明日繪春樓之事已經準備好,江南四大家族他們辦事也很快,已經邀請了全江南所有的大商賈齊聚吳郡。”


    “目前已經有一些近的商賈到達了吳郡。”


    “嗯。”


    李承乾微微頷首,對此並沒有什麽意外。


    江南四大家族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也不配和五姓七望鬥了。


    隻是想到王弘,李承乾微微皺眉道:“此事王弘知道了嗎?”


    “這......暫時估計不清楚。”王泉不太確定的說道。


    要說不清楚,江南四大家族肯定不會把消息說出去,至於其它的商賈有沒有跟王弘串通,那就說不好了。


    李承乾也明白王泉的意思。


    肯定不用說,王弘肯定是得到了消息。


    說不準明天肯定會搗亂。


    何況在吳郡又不止太原王氏,還有其它五姓七望的分支都在。


    “今晚安排一下,明日要保住繪春樓一切如常,不能出現任何的意外。”李承乾眼神淩厲,小小年紀出現了不應該出現的成穩道:“時刻盯緊王弘,他派了誰去找誰,找的如果是商賈,明日一律取消進場資格。”


    “另外就是盯緊吳郡所有的五姓七望旁支,務必要確保他們明日沒有機會動手。”


    “哼。”


    李承乾說完這些話,抬頭遙望星空,發現星光照耀著夜空,嘴角勾起道:“明日之後,度過這次難關,五姓七望的死期就到了。”


    “是。”


    王泉微微點頭,同樣看了眼李承乾視線的方向,發現今晚的星空好美。


    隻是忽然腦中出現了一個念頭:“殿下......我不知有句話該不該問。”


    “說。”李承乾扭頭看了眼王泉。


    王泉抿唇,小心翼翼道:“如果公孫達不能完成任務的話,我們該如何?”


    這個問題,其實他早就想問了。


    費盡心思,陛下鼎力支持,要是公孫達不能夠完成任務,那麽陛下肯定惱怒,太子殿下肯定遭殃。


    聞言,李承乾慘淡一笑。


    “不能完成任務,那麽李唐江山會成為五姓七望的奴仆,皇位將成為虛設,孤哪怕在父皇和皇爺爺、母後的保護下也會失去太子之位。”


    “大唐百姓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周圍那些豺狼虎豹會在五姓七望金錢的欲望下日益壯大,最終慢慢蠶食大唐的土地......”


    一口氣說了無數種可能。


    聽的王泉心驚肉跳,臉色發白。


    李承乾扭頭去看王泉的臉色,眼神嚴肅:“所以你最好祈禱公孫達成功。”


    “是。”王泉實在是被嚇到了。


    要是真的那樣的話,他們不是變成了奴才的奴才?


    連狗都不如?


    其實這些話都是李承乾在嚇唬王泉。


    公孫達完成不了任務,還有李靖。


    相信用不了半年時間,李靖那邊肯定會傳來好消息。


    至於公孫達,如果能夠完成任務,提前對抗世家,那是最好不過。


    一旦世家失去了糧食上的優勢,食鹽和鐵器這一塊李承乾非常有信心拿下。


    到時候再搞幾波金融,以五姓七望他們的腦子,恐怕很難想象得到什麽叫做金融戰,什麽叫做資本。


    “殿下,馬郎君醒了。”忽然,衛規出現在了李承乾的身後。


    聞言,李承乾一個轉身,飛奔到了屋子內。


    看馬周奄奄一息的樣子,特別是看見他之後,張嘴想要說話,可又發不出聲音。


    “慢慢說,慢慢說。”李承乾耳朵靠近了馬周的嘴邊想要聽清楚。


    “殿......殿下......王......王弘,想......想要......食鹽的配方,你......一定要,小心。”


    說完,馬周頭一扭,直接昏了過去。


    李承乾本來平複的麵色,即刻變得鐵青起來。


    果然。


    王弘還是知道了。


    同時也代表著長安城那邊恐怕也知道了聚寶盆商行和大唐會所背後之人就是他李承乾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接下來的戲就不能這麽唱了。


    本來明日李承乾還不打算親自出場,既然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那麽就由他親自出場,說不定效果會更加的完美。


    站起身,李承乾即刻吩咐道:“王泉,通知人去告訴王家主,就說明日孤會親自過去。”


    “是。”王泉下意識答應了一聲,隨即皺眉感覺不對道:“殿下您......”


    就連衛規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怎麽好端端的太子殿下要親自去,這不是暴露自己嗎?


    李承乾麵色非常難看的說道:“長安那邊已經暴露了,恐怕王弘已經知道孤就是聚寶盆商行幕後之人,不然不會對馬周下如此重手。”


    “剛才馬周跟孤說,他們審問馬周的目的不在於五萬石的糧食,而是食鹽配方。”


    “什麽?”王泉和衛規異口同聲的驚唿出聲。


    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食鹽配方。


    也對,五萬石糧食和雪花食鹽配方相比,孰輕孰重,誰都分得清。


    同時他們兩個人也是暗暗佩服李承乾。


    一早就把售賣和配方分開。


    配方由裴寂掌控。


    他可是太上皇的紅人,而且在朝中還是仆射,想要從他的嘴中撬出雪花食鹽的配方,除非是自己想說,叛變。


    否則五姓七望死也不可能得到。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南崖村,可南崖村有東宮六率一千士兵把守,光靠太原王氏一家很難能夠攻進去。


    而且那樣事情也就鬧大了。


    屬於掀桌子了。


    而銷售由馬周掌管。


    裴寂不管錢,隻管貨。


    馬周不管貨,隻管錢。


    完全不用擔心錢貨兩空的說法。


    李承乾看了眼兩人琢磨的神情,有些疲憊的說道:


    “今夜安排人照顧好馬周,明日一早想辦法將他與雪花食鹽的掌櫃和夥計一起送出城,讓他們先迴長安。”


    “孤今日乏了,先去休息了。”


    說完之後,他便自顧自的走出了屋子。


    獨留下王泉和衛規。


    現在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馬周送迴長安。


    雖然是龍潭虎穴,可不管怎麽樣長安屬於天子腳下,五姓七望做事肯定會收斂。


    不然的話,明日李承乾要去繪春樓,馬周留在太守府東院太危險了,要是王弘為了殺人滅口,那真是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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