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勾唇輕笑:“當然不敢,但是末將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南王即便受傷也不會說出來。”


    “哦?願聞其詳。”


    紀寧拿著匕首的右手不變,左手製住南王手肘的脈門,稍稍拉開二人隻見的距離,目光下移,直到落在某一處,成功看到南王臉色鐵青。


    “久聞在京中殿下雖然性子隨意,但卻一直未曾娶親,坊間都在猜測殿下不近女色的原因是否喜歡男人......如果殿下敢說出我的身份,我就讓殿下徹底無法傳宗接代,也算是把傳聞弄假成真了。”


    紀寧這一瞬是真的不怕了,甚至也不再強調什麽末將,直接用我代替。


    把一個男人變成公公,她就不相信南王這麽一個驕傲自大的人,在被去了勢之後,還敢在麵容麵前露出那裏來指控她。


    到時候她是會被定罪,可南王做不了男人的事情就天下皆知,走到哪都是同情可憐的目光。


    驕傲如南王,一定會受不了。


    “你......你還是不是女人?”咬牙切齒的聲音,讓紀寧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本以為她威脅的話成功占據上風,卻不想南王直接一甩袖,紀寧隻覺得手背一痛,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手中的匕首就易了主。


    再接著,紀寧腳下一軟,瞬間就朝身後倒去,背後重重摔在書桌上。


    紀寧雙手下意識的撐住桌麵想要借力而起,卻不想南王欺身而上,將搶奪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現在該我說別動了。”


    沒想到南王不止會武功,身手竟然還這麽好!


    心中更加肯定南王以往在京中四處逍遙不過是做出假象想要迷惑人罷了,至於迷惑誰,除了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能有誰?


    “殿下藏的真夠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皇上?”


    “你大可告訴我那皇帝侄兒,到時候他那個沒腦子的怕是要讓你殺了我,這樣一來既能除了我,紀家上上下下幾百人正好也逃不了。”


    “殿下是覺得有幾百人陪葬值了?”


    “本王可不這麽想,就是再來幾千人陪葬,本王也不願意這麽年紀輕輕就死,所以紀將軍大可放心便是。”


    南王這是在表態,他不會泄露紀寧的身份?


    紀寧倒是不相信,隻不過事實證明她連武功都比不過南王。


    隻這麽幾招,她就知道,南王的武功遠在她之上,比孫福何要高太多。


    甚至三五個孫福何一起都不見得是他的對手,更別說真正打起來,必定動靜不小,到時候引來有心人的側目更加不好。


    “現在我為魚肉,殿下準備如何?”


    “本王......不想如何,反正本王不出手,你早晚也得死在尉遲勵的手中,本王隻是想要好好地作壁上觀,看看我那個侄兒的位置坐的有多穩。”


    紀寧:這位是真仗著她不敢告密,所以連野心都毫不掩飾了嗎?


    “對了,本王剛才隻是覺得你身上味道太香,你若是不想讓別人也察覺出你的身份,還是不要這麽愛幹淨的好。”


    說著,南王鬆開對紀寧掣肘,將匕首扔在一旁的桌上,轉身大笑著離去。


    紀寧才不搭理他,誰說男人就要時刻保持著身上的臭汗?


    她可是聽說那南王天天讓侍衛去燒水給他沐浴,大家都是從京城來的,怎麽就不能一樣愛幹淨了?


    紀寧沒理他,起身揉了揉撞到桌子邊緣背後,確定不會再有人進來,這才拿了束縛帶係上,又整了整衣冠。


    雖然這次周誌寬又一次在她布置計劃之前被處置,但紀寧也不準備再等了,先將李彰和孫福何二人叫來,讓他們兩隊從明天開始練兵,按照她設計的陣型訓練。


    二人才走,蔡喆就忍不住找了過來:“紀將軍,你讓李副將和孫副將在一起互相訓練、布置陣法,又讓馮副將和周副將一起,那末將和剩下的兩萬兵力豈不是剩下的?我該要如何?”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紀寧這次會用什麽方法對敵,最好能學到一些,受用終身。


    紀寧卻是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在蔡喆快要起雞皮疙瘩的時候開口了。


    “蔡將軍,你可還記得南王來的那天,他說的話?”


    蔡喆一聽,陷入了迴憶,沒一會兒麵色肅然起來:“南王說,運糧的路線被人泄露,軍中可能有細作,莫非此事是真的,紀將軍找到了那個細作?”


    當日南王那麽說,他們聽到自然震驚,可隨即又有些不相信。


    他們這些人都是被幾位紀將軍提拔上來,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他們也是相依相伴十幾二十年的老朋友,彼此了解對方的性情,知根知底,都曾立過誓言要誓死保衛大梁,為大梁鞠躬盡瘁。


    記得當時還沒等他們說,紀寧就第一個否定了,說得和他們想的一樣,如果真的有細作,連把他們提拔至此的紀大伯紀二伯都會背叛,那和畜生有什麽區別?


    且紀寧相信兩位伯伯和父親小叔的眼光沒錯,他們信任的人,定然是品性忠誠又信得過的。


    也是因為那麽一番話,一時間讓他們熱淚盈眶,百感交集。


    可今天紀將軍這話,難道還真的有什麽細作?


    等等,紀將軍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他?


    “紀,紀將軍,”蔡喆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有些艱難的問道,“你該不會懷疑我是那個細作吧?”


    “那麽你是嗎?”


    “當然不是了!我蔡喆敢拍著胸膛指天發誓,如果我蔡喆有做任何對不起幾位紀將軍和大梁的事情,甘願不得好死。”


    古人大多都是迷信的,自然也有那種敢發誓為博取信任的。


    恰好,紀寧是個從不相信誓言的人,但即便如此,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足夠她把蔡喆排除在外了。


    “的確有細作,但本將軍並不覺得是蔡將軍。”


    “那就好,不過那位細作到底是誰?若是讓末將知道是誰害的兩位紀將軍身死,還有那五萬大軍,就算是同袍之誼,末將也要親手手刃了他。”


    “手刃?”紀寧輕笑,“蔡將軍難道不認為此等人應該被押送迴京,受大梁萬民唾棄,再處以極刑才能以慰大梁百姓?”


    淩遲?


    蔡喆想了想淩遲的的三千多刀,不由越想越興奮:“對,就該淩遲,讓他心裏後悔,感受一下什麽叫做切膚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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