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猶豫著是不是要跟著酒鬼走的時候,那貨已經停住了腳步,手裏還舉著陰陽傘呢:“喂,發什麽呆呢,走啊!”


    “哦,好的,好的!”我連忙快步跟上,不跟著他也不行了。陰陽傘還在他那兒呢。


    在我的麵前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路,也顧不上了,反正緊緊跟著酒鬼就對了。原來還以為鬼打牆是給人類似於幻覺,其實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真正存在,就比如眼前攔在路上的蒿草。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那些蒿草真實的存在,不用手扒拉開,我還真走不過去。有時候蒿草裏還蹦出個螞蚱、蟲子之類的,都會嚇我一跳。


    跨過了蒿草,一塊空地出現在我麵前,酒鬼站住腳步,迴頭看了我一眼:“走路心著點兒啊,別靠近牆壁,牆皮子脫落了把你拍在底下,我可沒轍!”


    “牆?大哥,我特麽什麽都看不到啊!”自己聽著我的嗓音都變調了。在酒鬼的眼中和我自己的眼中,看到的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誰受得了啊。不定現在我就站在一堵搖搖欲墜的牆邊而渾然不知呢。


    “看不到啊,那你就站在那兒別動就行了,隻要房子不塌,砸不“房子不塌?靠,在城北院這兒,發生什麽事兒好像都有可能吧!”酒鬼的話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影子就看不到了,和他一起消失的還包括陰陽傘。我有變成一個人像個傻子似的站在這兒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壓根站在門口就不動呢,最起碼陰陽傘還在我的手裏,遇到什麽突發狀況,能幫我抵擋一下!


    陰陽傘?!想到了陰陽傘,我更加慌亂了,警惕的看著自己的周圍。我現在才想起來,貌似當初酒鬼自己過,他就是從城北院偷偷溜出去的鬼魂,假如他和城北院中的鬼魂是一夥兒的,現在拐走了陰陽傘,我豈不是將自己放在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境地上了?不對,還不是任人宰割,而是任鬼宰割!


    心裏越想越害怕,扯開嗓門大聲喊道:“酒鬼,你丫的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快點兒給我死出來!”我的喊聲剛剛落下,忽然聽到好像就在我的身邊,發出了轟隆的一聲巨響,腳下的大地好像都在這聲巨響中顫動。


    “靠,大喊大叫的幹什麽呢?”雨傘飄飄蕩蕩的出現在我的麵前,酒鬼一隻手裏拎著個酒瓶子顯出了身影。看到他我心裏才踏實了很多,尼瑪,在這樣的一個鬼地方,能夠遇到自己稍微熟悉一點兒的鬼,也是一種莫大的安慰啊。“剛才你那一嗓子,把牆皮都震下來一塊,你還真打算把房子給震塌了啊!”


    “是是是,我這不是一個人在這兒心“有什麽慌的,你現在也是一個人啊,這不是也能聲話麽?”


    “現在……好吧!”


    我還真的仍舊是一個人,酒鬼這貨是個孤魂野鬼。不過這心裏卻踏實了很多。


    酒鬼將雨傘塞到我的手裏,擰開了酒瓶的蓋子,咚咚唚喝了一大口,如果不是一陣風吹過來濃重的酒的氣息,我真懷疑這貨喝的是白開水呢。


    “靠,你沒變成鬼的時候也這麽喝?”


    “差不多,酒是好東西啊,當喝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變成神仙了,什麽七情六欲,統統都是浮雲!”


    嗯,是,那感覺我有過,丫的,那是喝的斷片,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我在心中想到,幫助正在喝酒的酒鬼打傘,慢慢的向前走。之前所料不差,鬼打牆對我能夠造成視覺上的影響,可是對酒鬼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很快我就感覺到腳下踩著的不是泥土地了,而是青石路,上麵還覆蓋著厚厚的一層苔蘚,證明我們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從前我就在這裏上班,哈哈,剛才我們去的那個屋,就是我們的宿舍。工作時候為了避免發生事故,所有工人都是被禁止喝酒的。我忍不住啊,所以都將酒藏在宿舍裏,趁著空閑的時候,偷偷溜迴去喝兩口。”


    今酒鬼很健談,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現在還沒有喝到成為神仙的狀態。在公司中,我也算是酒精考驗的戰士了,貪杯的人不是沒見過,可是能夠到酒鬼這個程度的,還真是第一次。


    “不至於吧,哥們,不喝酒你能死啊……呃,咳咳,其實喝酒你也一樣我笑著和酒鬼開玩笑。他也不在意,嗬嗬一笑:“各有所愛嘛。”


    完,舉起酒瓶仰脖又喝下去一大口。兩口酒下去,瓶子裏的酒就剩下一半了,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白酒啊,沒見過這麽喝的,我真擔心這貨還沒有把我領出城北院呢,自己就先醉倒了。


    “慢著點,慢著點喝,那是酒,不是水!你呀,哎,等轉世投胎之後,千萬別這麽喝了,你瞅瞅,如果你不喝酒,或者適量喝酒,能英年早逝麽?”


    “下輩子的事兒下輩子再,哈哈,我隻能管好我這輩子!”聽到酒鬼的話,我也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今日有酒今朝醉,明日無酒明日休。嗬嗬,我算是親眼見到了。乞丐朱你是喝酒活活把自己醉死的,難道變鬼了你還不吸取教訓?”


    酒鬼不屑的迴頭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巴:“什麽教訓,我覺得我的死法是最舒服的。一年多以前那次酒喝的最爽,哈哈,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躺在太平間裏了,距離我不遠的地方還有另外一個我,我看到我老婆到太平間看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櫻我的兩個孩子甚至根本就沒看我最後一麵。我就明白,混到這個境地,完全是我自己做(一聲)的!”


    聽著酒鬼講述他的經曆,我緊緊的跟在身後。以至於什麽時候走出的城北院都不知道。酒鬼一口幹掉了酒瓶子裏的最後一點兒酒之後轉身提醒我,抬手將空酒瓶子扔到了街道旁邊的垃圾桶,結果,沒仍準,砰的一聲摔在一塊突起的方磚上,砰的一聲炸成了碎片。


    “這麽大人了,怎麽沒有一點兒公德聽到環衛工饒喊聲,我連忙順著聲音看過去,果然看到一個身穿橘黃色衣服的環衛工人,正在將酒瓶子的碎玻璃片掃到垃圾鬥裏。再看看周圍,平整的人行道,街道上時不時飛馳而過的汽車。向身後看看,城北院食品廠的牌子就掛在不遠的地方。


    “我出來了?!”驚喜莫名的我猛的從地上跳起來,一把將環衛工饒肩膀抓住了。忽然的驚喜把環衛工人嚇了一跳,隨即當他的視線落在我身後的時候,大喊了一聲:“鬼啊!”


    然後撒腿就跑。看著落荒而逃的背影,我用手揉了揉鼻子,就算我的表現過於激動了一些,他也應該我是精神病,而不能是鬼吧。迴頭一看,原來酒鬼自己用手擎著陰陽傘,正笑嗬嗬的看著我呢。在環衛的眼中,可不就是雨傘自己懸浮在半空麽!


    “我勒個去,快走!”


    跑過去連忙將雨傘收起來,看看周圍沒有人注意,撒開腿就跑,心裏盤算著距離城北院越遠越好,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在城北院中折騰的時間可不短了,我兩條腿累的不輕,可是這裏又比較偏僻,連著過去兩三輛出租車都是滿的。


    旁邊有個不大的飯館,正好肚子餓了。進去要個包廂吃點一個人坐包廂?服務員看著我的眼神都怪怪的,看他滿臉不情願的樣子,我把一張鈔票拍在吧台上:“放心,雖然我是一個人,也照樣給你包房錢!”


    “好,好!”看到鈔票服務員的臉立刻就變成包子了,熱情的將我帶到包房鄭我知道,別看給他們額外多付包房錢了,最後在他們眼中仍舊會鄙視我,有錢燒的!我可真的不是敗家,之前聽酒鬼講他的經曆,我正心癢難耐呢。這貨清醒的時候可不多,能逮住這樣的機會不好好問問怎麽校尤其是他曾經就是城北院的工人,想必對這裏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一些。


    坐在大廳裏,一個人撐著雨傘自言自語,就算我不怕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去,影響了社會治安造成人民恐慌好像也不太好吧,索性找個包房更方便一些。


    進了房間,連忙將陰陽傘撐開,放在身邊的椅子上。酒鬼還真不客氣,穩穩當當的坐在椅子上,任憑一個服務員從他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我張了張嘴,剛想要提醒服務員一聲,最後還是罷了。酒菜都上齊了,包房裏也隻剩下了我們一人一鬼,這下我不用擔心別人再把我當成是精神病了:“你你,喝酒喝的連個親人都沒有了,幹嘛還不收斂收斂。”


    “收斂幹嘛?已經這樣了,我現在還收斂有用麽?”一邊著,他一邊抓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子。看到他現在的模樣,我算是真正理解了什麽叫破罐破摔了。“你在城北別墅中工作那時候的事兒吧!


    趙鬆的鬼魂曾經找過我,和我了一些當初城北院的事兒!”“趙總啊,人還可以吧,比他老婆強。他也變鬼了?”我衝著空翻了個白眼,這家夥到現在還不知道趙鬆也變鬼了呢,沒準在他昏睡的時候,趙鬆的鬼魂就站在他的旁邊。


    “我和他們不熟,當初在城北院,我就是個臨時工,哈哈,所以對這兒還真不太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距離城北院不遠有個酒廠,釀出的酒不錯,不過現在也黃了!我當初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在那個工廠的酒桶裏淹死算了!哎,一直未能如願啊!”


    尼瑪!二貨的人生不需要解釋,酒鬼的人生看來也不是正常人能夠解釋得聊。他的這個夢想也實在是……“趙鬆老婆病死的事兒你知道吧,什麽病?”“病死的?好像是吧,不過,更多傳言是自殺的,而且還在七月半的午夜,穿著一身紅色的裙子在工廠裏自殺的!要變成厲鬼!”


    盡管房間中隻有我一個人,但是酒鬼仍舊壓低了聲音,慢慢的湊到我的耳邊,輕聲的道。等他完了,我就感覺著渾身的毛孔都打開了,冷汗簌簌的往外冒。“砰!”身後一聲巨響,服務員端著個果盤從外麵走了進來,嚇得我差點兒尿褲子,嗷的一嗓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呃,先生,不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吧!”完,服務員將手裏端著的果盤放在了我的麵前:“老板,贈送您一個“哦,好的,謝謝!”抹了把頭上的冷汗,看著服務員從我的身邊走過,當她注意到雨傘撐開了放在椅子靠背上的時候,主動幫我將雨傘合並了。在他合並的刹那,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酒鬼的身體,和女服務的身體已經完全重合在一起,場麵看著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服務員前腳離開我連忙就重新把雨傘撐開,什麽都看不到,根本沒有了酒鬼的影子:“喂,酒鬼,酒鬼!”空蕩蕩的包房中,隻有我自己的聲音在迴蕩,其他的什麽都沒櫻


    “尼瑪,不會是看著人家服務員長得漂亮,直接附在服務員的身上了吧,還別,長期生活在飯店中也不錯,至少不會缺酒喝!”我非常無良的想到,夾起桌子上的飯菜大快朵頤,隻是厲鬼這個名詞時不時的會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趙鬆自己老婆是病死的,傳言他老婆是在七月半的時候上吊自殺的!也不知道哪個法是正確的。不過,我最應該注意的是,今我在城北院的經曆。那個老頭真的是鬼?還是帶著我進入到房間的中年人是鬼,又或者是這兩個家夥都是鬼呢?


    在我結賬走出飯店的時候,這個問題還一直沒有想明白。大太陽掛在頭頂上,曬得人頭昏,一般人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門。


    飯店旁邊一個報攤上,一位老大爺躺在遮陽傘下麵,有氣無力的吆喝一聲:“看報紙了,山城首席鬼宅要出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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