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奕宸突然的舉止,劉昊澤也表示意外,還有點為夏小白打抱不平,劉昊澤說道,“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好玩,她好玩。”奕宸並不否認,坦然迴道,他不用迴頭看夏小白,就知道她夏小白到現在都還楞在原地。


    劉昊澤算是眼睜睜地看著夏小白往火坑裏走,對奕宸說道,“你真的有點過分了。”奕宸放下毛巾,不語。奕宸並沒有想要玩弄夏小白,至少剛才他本意不是為了戲弄她,但似乎也不單單是為了堵上她喋喋不休的嘴巴,連他自己都有點無意識,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下意識的想要吻她。


    不該如此的,奕宸清楚地知道自己愛的人是鬼城的墨胭,他曾為她做過常人不敢做的事,曆經常人不願麵對的一切,他愛她啊,愛到了骨子裏麵,可是他為什麽會對夏小白做出這樣的事?難道是因為丟失了那顆心髒的緣故嗎?心髒弄丟了,所以他深愛著墨胭的感情就變弱了嗎?他隻是意識清楚,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墨胭。


    是的,肯定是這個原因!有些疑惑和略帶愧疚的奕宸這樣想著,他愛墨胭,心髒和身體都不在了,所以對墨胭有了一定的淡化,而意識卻清晰。現在的身體是劉昊澤的,是劉昊澤喜歡夏小白,不是他奕宸。


    “盡快讓這件事結束吧!”奕宸在心裏說道,不需要一切都迴到正常的軌跡,隻需要改變現狀,奕宸甚至可以不計較冥王對他做的事,如果可以換來自由,都是值得的,就怕冥王不能接受夏小白,或者說,冥王已經放棄了他奕宸,那就再好不過,奕宸隻需要找迴自己的身體就可以,當然,還有那顆心髒。


    可是,就算逝銘刀找到了,那又如何?夏小白根本沒有辦法在短期內適應逝銘刀,她連握都握不住,可是他奕宸的時間不多了,他若繼續拖延下去,就算找到自己的身體,他也無法迴去!


    “是這具身體不夠強大的緣故嗎?等待時機就像坐以待斃,光指望夏小白似乎根本沒有用。”奕宸開始質疑自己一開始的選擇,劉昊澤的確起不來任何作用。奕宸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在心裏分析著當下的形勢,不利,十分不利!夏小白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奕宸的跟前,奕宸聽到動靜轉過頭,兩人視線有片刻的相撞,但很快就移開,似乎都因為之前的事而略顯尷尬。


    夏小白也沒有咬住這件事不放,更加沒有刨根問底,甚至沒有想過讓對方負責任,因為夏小白相信對方肯定會當作一件無關緊要的玩笑,自己若是當真,隻會自討沒趣,還不如閉口不提。


    更何況,夏小白發現奕宸根本不會聽她的話,但是這事對夏小白來說畢竟不是小事,已經弄亂了她的情緒,她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並膝而坐,低眸道,“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會各走各的吧?”奕宸聞聲看向夏小白,他的確是這個意思,但是從夏小白此刻的話語裏中,竟然讓奕宸覺得自己有愧於她,好像自己就是過河拆橋的人渣,尤其是夏小白此刻低著頭的模樣,不免讓人產生一絲憐憫之心。


    “你想要什麽,隻要我可以得到,我都會給你。”奕宸的聲調也柔和了很多,怎麽說,也算是奕宸擅自將夏小白拉進了這件事裏,從頭至尾,都不怎麽顧忌夏小白的個人感受,而是一次次地逼她二選一,她也一直沿著他所希望的那樣選擇。在此之前,奕宸還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問題,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在幫助夏小白,夏小白純陰性的體質,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她遲早會喪命,所以給她喝下孟婆湯,讓她成為一半的陰間之人,實則可以說是保她。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活人會死,夏小白也一樣,死後成為孤魂野鬼,不如借用奕宸的力量和協助,成為地府的勾魂使者。奕宸把一道道選項都擺在夏小白的跟前,每一次的二選一,看似奕宸都有理,但是他畢竟有私心。


    “沒有什麽需要的。”夏小白如實迴道。“你就喜歡吃虧嗎?”奕宸不解地問道,覺得夏小白很奇怪。


    吃虧?夏小白抬頭看向奕宸,他是在說他戲弄她的事嗎?覺得她吃了虧都沒有什麽反應?她應該給劇烈的反抗,拿逝銘刀劈開他嗎?“我沒有喜歡吃虧,”夏小白有些鬱悶,“可是我說了,你都不當迴事,我又不可能真的殺了你。”


    奕宸聽出夏小白在說自己吻她的事,一時間有些尷尬,這事的確是他不好,可是他也覺得鬱悶,他停頓了片刻,又道,“我不是說那件事。”“嗯?”既然夏小白願意涉險幫助他奕宸,他也不應該對她隱瞞,如實說道,“我和冥王曾立下過契約,永世成為地府的陰差,為陰間效力,時間過了上百年,我已經不記得自己當初為了什麽答應下來。”


    “成為地府的陰差需要契約?那你還讓我替代你?冥王怎麽會同意我呢?這……”夏小白很是意外,和她一開始想的完全不同,她還以為是隨隨便便的一件事。“我不敢保證是否有效,但我必須要嚐試一下,我喜歡的人,一直拒絕我,因為我非自由之身,而她也被囚禁在一座鬼城裏,我可以帶走她,但是她不願意,她一直覺得我們都身不由己,在哪裏都無法擺脫。”


    “她……”夏小白咬了一個字,沒再往下說,原來他又是為了她。“如果我做得足夠好,而你也勝任,我想冥王應該可以滿意你,說不定可以消除那份契約,而對你自身來說,這也是最好的選擇。”


    可我確確實實地占據了逝銘刀將近三十年,唯一見過逝銘刀成形的時候,就是黃子季用逝銘刀自盡的時候,這將近三十年的時間裏,我所見到的逝銘刀就是一截刀柄……有些於心不忍,奕宸還是第一次對夏小白產生這樣的情緒,他看著一直默默垂著眼眸的夏小白,纖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烏黑的眸子,看不到她隱藏的情緒,奕宸說道,


    “你可以拒絕的。”拒絕,可以拒絕,這是一個特例,換作別人,奕宸是直接霸占,強勢奪取,此刻他允許夏小白反悔,同意她拒絕,他不想逼迫她。就在一瞬間,奕宸竟然希望夏小白拒絕,算是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心疼,然而理智告訴他,現在可以幫助他奕宸達到目的的人,隻有夏小白,所以她應該選擇繼續。夏小白猶豫了很久,她不說話,奕宸也不逼迫她,屋子裏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難過,尤其是夏小白此刻的沉默,她不願意讓對方知道她的真實心情,也不願意告訴任何人,就當一個秘密,等一天自己慢慢淡去。會有這麽一天吧,他會離開,她夏小白就會忘記,他說的沒有錯,這是一個對她來說不錯的機遇。夏小白抬起頭,向奕宸露出一張燦爛的笑容,說道,“幫助你,也是幫助我自己,但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吃虧,所以我覺得應該向你索要一點東西。”


    “嗬嗬,是嗎?我也覺得是應該的。”奕宸覺得這樣的方式最好,他也會覺得好過一些,問道,“那你要什麽?”“我暫時沒有想到,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吧。”


    “好,”奕宸爽快地答應了,他又補充道,“剛才的事,很抱歉,我以後不會再對你做那樣的事了。”


    “嗯。”夏小白算是原諒了奕宸,但是笑容下,莫名有點疼。奕宸站起身,往門口走去,說道,“我出去下,很快迴來。”


    “哦。”夏小白應了一聲。隨著門被關上,夏小白偽裝的平靜才暫時得到了鬆懈,可是心裏卻遮上了一層陰霾,他是有多愛那個她,不惜對抗地府的冥王?他對夏小白真的有些過分了,可是夏小白沒有辦法責怪奕宸。夏小白手裏還握著未成形的逝銘刀,為了適應它的重量,夏小白幾乎一直拿著它,夏小白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思緒有些混亂,全都是因為那個少年。“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夏小白歎了一口氣,對自己說道,然後穿過客廳,沿著樓梯走上二樓,來到書房,沒事做不如再看一些有關逝銘刀的書籍,也算是讓自己安靜一些,不要胡思亂想。夏小白坐在窗邊,繼續翻看昨天沒有看完的書,寫書的作者是一個五十二歲的男人,在現在這個時代來說,一個人五十二歲還算是中年,但是在百年前,醫術和科技都不發達的年代,一個感冒就可以讓人喪命,人均壽命不長,所以五的年代,一個感冒就可以讓人喪命,人均壽命不長,所以五十二歲就已經算是步入老年。書籍上大致記載著:在父親四十大壽的時候,賓客滿堂,其中一人獻上了一寶,並不願意公開示人,而是希望父親私下見之。父親領著那人來到雅間,隨行的人還有我們六個兄弟。那人打開紅木盒子,裏麵放著一截刀柄,鐫刻著精美的圖紋,父親不懂這木雕刀柄有何用,經過那人詳細一介紹,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逝銘刀。父親為一方諸侯,比不上當朝皇室,但是遠離京都,皇帝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裏,所以方圓千裏的領土裏,父親算是最說得上話的人。那人用意很明顯,無意間得到逝銘刀,眾人皆知逝銘刀背負著詛咒,那人也不是習武之人,刀劍本就用不上,但估計最重要的原因還是逝銘刀被詛咒一事。那人名為黃子季,借父親壽辰獻上逝銘刀,想在父親這裏謀一官職,分一方土地。某官職不難,但是分土地就是大事,黃子季甚至獅子大開口,要的土地竟有整個領域的四分之一。父親震怒,本想殺了黃子季,奪走逝銘刀,也不是不可以。


    但黃子季看穿了父親的用意,說逝銘刀會選擇主人,而他就是被選擇的人,所以要對他下手,並非易事。黃子季自知此行兇險,甚至已做好最壞的打算,獻上逝銘刀是其次,並非完整,黃子季會當場自行了斷,以結束自己和逝銘刀之間的淵源,這一任主人一死,逝銘刀就會選擇下一任主人,也算是黃子季獻上一片真誠,隻為黃家謀一官職,領一方土地。父親再三思量,允諾了黃子季,收下逝銘刀,當日父親大壽,本不該見血,但父親依然要求黃子季當場自盡,黃子季生前說了一句話,“莫欺,違約者,不得善終。”黃子季用逝銘刀隔開了自己的咽喉,當場喪命。父親從黃子季的屍體上拿走逝銘刀,然而事後並沒有完全兌現承諾,封黃家長子一官職,但是並沒有提及土地之事,在當時也是聞所未聞的事,沒有官職分到領土的說法,所以也沒有人敢質疑,而是黃家長子三番五次上門要求說法,估計是黃子季那日此行的用意。


    父親一概拒之,最後因為惱怒黃家長子而割去其官職。然而在一年後,父親突換重疾,沒有留下一句遺言便離世,那年我二十三歲的時候。六兄弟裏,都知道黃子季一事,雖然沒有明說,但心裏都在揣測黃子季臨死前的話,父親的事,不得不讓我們重新在意這件事。


    逝銘刀為寶物,但是若害人致死,便是禍患,原本就是不祥之物,甚至傳言逝銘刀會吞噬主人。因為父親的死,導致兄弟們皆不願觸碰逝銘刀,隻有我願意大膽一試,最後我擁有了這把逝銘刀。但事實上,逝銘刀並沒有選擇我,我不是它的主人,所以曆經多年,我都無法使用逝銘刀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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