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麽?!都死了一次了,還怕第二次?”奕宸反問道,雖然腳步行動不便,但奕宸依然執意要過去,一探究竟。


    “你小子是死透了,那我呢?!你現在用的可是我的肉體!”劉昊澤的恐懼感已經蔓延全身,導致奕宸的行動更加不便捷。


    西南角的方向傳來“嘩啦當”一聲,同時奕宸已走過那棵桂花樹,見到地上一個花盆已砸碎,花卉和泥土撒了一地,邊上是一個水泥板,最邊緣的位置空著,水泥板上還擺著其餘幾個盆栽。那股濃鬱的陰森感也在盆栽落地的同時消失不見,奕宸可以確定,這裏沒有活人,而剛才,也絕非錯覺!那麽盆栽為何無緣無故自己落下、砸碎?“那快速閃過的黑色影子,是什麽?”劉昊澤問道。劉昊澤雖然沒有看清那黑色的影子是不是直接導致盆栽落地的原因,但是顯然不是普通之物。


    “黑貓的屍體,就是吊在老餘家廚房的那隻。”奕宸迴道。同一具身體,同一雙眼睛,看同一樣東西,劉昊澤沒有看清,奕宸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隻黑貓?”劉昊澤有印象,原來夏小白在老餘家廚房見到的並非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剛才不僅僅是那隻黑貓。”奕宸篤定道,隨即繼續往前走去,來到房子的後院,空無一人,倒是有一扇小門,追了上去。


    另一邊,老餘家的院子裏,再一次熱鬧起來。在圍觀人群的中間,是作法的道士。村民們似乎不願意再往屋子裏走去,因為屍體的味道實在是太嗆人了,細思極恐。“開館!”作法的道士一聲令下,兩個健壯的村民上前打開了那口素棺,隻聽見“哢嚓”一聲。


    道士一手舉著鈴鐺,一手揮舞著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穿梭在這充滿屍體味道的屋子和院子裏。夏小白就站在老餘的身邊,一樣目睹著道士作法,並不是相信道士可以把女屍怎麽樣,而是希望這件事盡快過去,完成女屍的心願。老餘到此刻都沒有說出過一句話,顫抖的嘴唇發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看得夏小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爺爺,別擔心,人死不能複生,讓她安心入土吧,別傷心了。”夏小白不是一個愛管閑事的人,但是老餘家特殊,餘家倩的死,和夏小白沒有關係,是餘家倩自己誤上了靈車,和夏小白一樣,隻是餘家倩不如純陰性體質的夏小白,命不夠硬,所以喪了命。


    但是餘家倩死後的遭遇,卻和夏小白脫不了關係,為此,夏小白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包括老餘因為老年癡呆症而將夏小白錯認成自己的孫女,給過夏小白一些溫暖,夏小白都銘記在心,也算是一個重情義的人。


    買賣麒猿神獸石像的事,夏小白也不準備袖手旁觀,隻是當務之急,是女屍入土之事。事情太多了,張教授的事,小劉的事,還有奕宸的事,太多太多了,但是夏小白心裏清楚,所有事情似乎都不是獨立的,冥冥之中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做完一段法事,就是入殮的步驟,但是入殮之前要先“告屍”和“問屍”。“告屍”,顧名思義就是告訴屍體這個時辰可以入殮了。“問屍”,就是詢問屍體是否願意這個時間入殮,願不願意躺進棺材,接受接下去的事。道士放下手裏的鈴鐺,擱置在桌角的正西位置,隨即取了一隻陳舊的小碟子,是道士自己隨便攜帶而來,跟著道士作法,似乎有些年頭了。道士將小碟子扣在地麵上,然後點燃一張黃色的符紙,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隨即點在小碟子的頂部,接著一邊念著詞,一邊揮動桃木劍。


    “時辰合宜,可願入殮?”道士大聲問道,同時桃木劍向那小碟子劈去,力道十足,但並沒有直接接觸,而是從小碟子的頂部劃過,可以說是懸空的,但是,小碟子卻“啪”的一聲裂開了!


    道士震驚!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碟子不破,說明屍體願意入殮;碟子破裂,說明屍體不願意入殮!眾人的目光一直鎖在作法的道士身上,門外漢都不懂,也不知道道士在做什麽,甚至沒有注意到道士臉上的神情瞬間變了,隻有夏小白看見了。


    夏小白正要詢問發生了什麽事,道士卻收起了震驚的表情,再一次拿出一個小碟子,雖然這種事不常發生,但還是會備用另一隻小碟子。同樣的的步驟,道士又做了一遍,最後大聲問道,“天道輪迴,不可逆轉,人死身腐,皆為烏有,鬼魂投胎,天地之道,時辰合宜,可願入殮?”桃木劍劈開,道士刻意提高了手臂,距離小碟子三寸之遠,卻還是聽見“啪”的一聲裂開!不願意入殮,女屍不願意入殮!


    道士臉色極其難看,可是道士隻是一個“送屍人”,他不會做其它事,既然女屍不願意入殮,那麽他也沒有任何辦法,但顯然這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村長見道士沒有繼續動作,問道,“大師,怎麽了?”“沒法繼續了,因為現在不適合入殮,時機不對……”道士也不知該如何跟這些村民們解釋,而他也沒有見過鬼,所做的這些事也都是上一任傳授下來的,隻知道“問屍”的時候碟子破裂就是不合時宜。“那怎麽行?!”村長一下子就急了,發現自己的聲音高腳要先放進去,然後再是平放身體,最後是頭部落棺,順序不可亂。”


    “好。”那四人不約而同地應道。道士清楚,已經省去了很多步驟,本就是對死者不敬重,所以不可以再有其他差池。


    人剛死的時候,是很容易記仇的,怨恨活人,彌留人間,覺得不公平,所以除了親人要敬重死去的人,露出不舍得和悲傷的情緒和哭聲,可以讓死人走得心安,覺得自己被重視,而其他活人,雖然沒有直接關係,也應該尊重死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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