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略不耐煩的薄唇微微一啟,歎出一口嫌棄的語氣,“真是煩死了,吵得本大爺的耳朵都快聾了。”


    奕宸鬆開了手,隻見“啪”的一聲,女孩失去扶持,整個身體往後栽倒,觸不及防的動作,讓她一頭霧水,她顧不上摔疼的感覺,而是快速扯過地上的被子,護在胸口,同時蜷縮著身體,讓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露出一根腳趾頭。


    “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奕宸頭也沒迴地走開。女孩看著奕宸走出了洗手間,她雙頰緋紅,隻想找個地縫鑽,要是能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


    “砰!呯!呯……”女孩胸膛裏劇烈跳動的心髒,仿佛填充了整套房子,“他是誰?為什麽說那樣的話?好像和我很熟的樣子……”


    女孩爬起身,再三檢查自己的身體是否裹嚴實了,方才出了洗手間,看到奕宸坐在沙發上,跟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楠木盒子,盒子已被打開,裏頭是空的,而東西就在奕宸的手上,他正擦拭著一把刀,寒氣陣陣,從刀鋒傳出,尺度比那盒子長十幾倍。


    “那個……你知道我是誰嗎?”女孩挪向沙發,靠近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少年,仿佛他一不高興,就會拿他手裏的刀指向別人的咽喉,她開了口就後悔了,哪有人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不知道。”


    “啊?!”女孩長大了嘴巴,一臉震驚,“你不知道,那我怎麽會在這裏?”


    “本大爺撿來的。”


    “什麽?!”女孩徹底淩亂,她被他撿來的,所以這裏是他的家,她不久前睡得房間和床就是他的,那麽她這個狀態地從他床上醒來是什麽意思?!


    他不久前還說她的身體,他又不是沒見過!


    這到底是幾個意思?女孩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她還想追問些什麽,因為她頭腦一片空白,還沒開口,奕宸卻站起來身,顧自往陽台走去。


    他手中的長刀沐浴在陽光,泛著耀眼的光澤,令人畏懼。刀柄上鐫刻著精致的紋路,似乎是某種銘文,但那霸氣的氣勢,似乎不需要揮刀,便已展現的淋漓盡致。此刀已有上百年的曆史,跟隨主人曆經沙場,死在這把長刀下的亡魂不計其數,名為“逝銘刀”,削鐵如泥,相傳曾屬於一名將軍,逝銘刀被無數亡魂詛咒,甚至吞噬了自己的主人。


    幾百年來,這把純剛性的刀成了一把陰氣極重的鬼刀,曾是一把非常貪婪的刀,對血液無比眷戀,現今依然如此,隻是貪婪的方式改變了,它更迷戀對亡魂的汲取,不知是悲哀還是萬幸,殺傷力再強,也是一把詛咒之刀。


    刀鋒寒滲,即便沐浴在陽光下,依然將周遭的一切拉進陰暗。


    女孩並沒有靠近陽台,而是癡癡地看著陽光下持刀的少年,不知為何,不久前她還手足無措,此刻便被深深地吸引,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猛然間湧上心頭,心髒有點隱隱作痛,卻又有一種深深地眷戀在內心翻湧。


    陽光下,無數道白色的光芒從逝銘刀的刀鋒上散發出來,那都是亡魂的哀怨氣息。在普通人的眼裏,少年和刀都不存在,更別說那些哀怨的氣息。在女孩眼裏,那些都是糾纏不休的亡魂在嘶吼。在少年的眼裏,是力量的蠢蠢欲動,他一直等著強大力量的迸發。


    “嘩”的一聲。


    眉宇微蹙,似有不悅,因為奕宸手裏的逝銘刀在他轉動手腕之際便瞬間消失,隻剩下一截刀柄,那鐫刻著的古老銘文,似乎在用沉默梵唱著百年的傳奇。


    女孩也同時緩過神,那種遙遠的熟悉感也已蕩然無存,仿若不曾出現過一般。


    奕宸嗤笑一聲,自從附上了詛咒,能開啟這把逝銘刀的人寥寥無幾,即便奕宸可以打開它,卻依然無法使用這把刀,他甚至開始質疑這把刀是否如傳說中那般厲害,至少他一次都沒有使用過它,更別說看到別人用過。


    奕宸臉上不免露出一絲失望,他進屋的時候看了一眼女孩,將手上的東西重新放迴楠木盒子,隨後又進了臥室,女孩聽見衣櫃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奕宸再次來到客廳,將一件白色衣服丟向女孩。


    女孩早在奕宸迴來之前便在屋裏轉了好幾圈,卻始終沒有找到屬於她的衣服,此刻她將丟在她頭上的衣服扯下,顯然是這個少年的,她不是在猶豫,而是在想,莫非她被他撿來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她無法想象自己沒穿衣服地躺在地上的場景。


    奕宸將楠木盒子放迴客廳的一個櫃子裏,隨口說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穿,本大爺不介意,對你那發育不良的身型毫無興趣。”


    “你!”女孩氣得差點吐血,她雖然不記得事,但是第一眼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毫不誇張地說,她自己都被驚豔到了,甚至覺得美得不像她自己,卻被對方扁的如此不堪。


    女孩深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恢複平靜,問道,“你發現我的時候,我就……我就……這樣嗎?”


    奕宸轉過身,看著女孩,問道,“哪樣?把話說清楚,別讓本大爺猜,不然就閉嘴不要說話。”


    天!女孩在心裏罵道,這世上怎麽有脾氣這麽差的人?!雖然長得是挺好看,但這樣差勁的性格,再多的分都被扣到了負數!還以為救了我,好歹是個有善心的人。


    “我說,你發現我的時候,我是不是沒穿衣服?”女孩重複道,但是後半句話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叫一般,同時她沒發現自己已雙頰通紅。


    “沒錯,拎你來的時候,你就是光著的。”奕宸說著走向另一間臥室。


    “拎?!”女孩額前三根黑線,抱也好,背也行,扛也罷,竟然是拎來的!


    縮在沙發上的夏小白突然吃了一痛,心髒像是被某種利器猛然紮破、刺穿,她緊緊地捂著胸口,弓起了身,疼得滿頭大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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