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彭——”


    男人聞聲轉過頭,看到夏小白不知何時已拿到安全錘,並且車窗玻璃已被她砸碎,她一腳踩在座位上,另一隻腳跨上車窗,半個身體已鑽到外頭,並且衝男人喊道,“還不快點!”


    就在夏小白砸玻璃的時候,引起了整車“人”的注意,它們甚至露出了兇相,同時男人衝向夏小白,夏小白也沒有拒絕伸向她的手,她一把拉住,將男人一同拽下。


    “與其被鬼害死,不如摔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夏小白就是衝著這股勁才跳的車窗,然而夏小白墜下車的一瞬間,她臉色僵硬,看到男人身後密密麻麻的鬼都撲上前,卻不是她最害怕的,而是她手上的觸感——屍體一般冰冷!那個男人不是人!那個男人一樣是鬼!夏小白嚇得忘記鬆手,倒是“男人”鬆開了她,因為她已是他的獵物,不需要跟整車“人”分享。夏小白重重地摔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磕得頭破血流,她吃力地撐起身,空蕩蕩的路上,那個“男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地上的夏小白,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靈車已開遠,陰間也有陰間的規矩,靈車可以停,引誘活人上車,甚至可以憑本事殺死人,這些都是灰色地帶,總有疏忽,不是地府樣樣都管得著,靈車也可以轉彎,但是靈車不允許掉頭!就像活人死了就變成鬼,但是鬼不能重新變成活人!不能逆轉!


    “不可能!那個女人……難道也是鬼嗎?她……”夏小白連連搖頭,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在夏小白眨眼之間,“男人”的身旁多了一個身影,正是靈車上襲擊那女人的鬼,夏小白因為墜車而受了傷,她壓著自己的腿,疼得滿頭大汗,卻始終無法爬起身,她看著它們靠近,“你們……你們是……一夥的……”夏小白無比心寒,她不久前還想救這個男人,結果她才是被騙的人。不知為何,夏小白突然想起奕宸的話,他說“鬼話連篇”,不可信,愚蠢的人才會相信,果然,她夏小白就是那個愚蠢的人。那女人的確是人,是一個上錯車的人,和夏小白一樣,將c4444的靈車當成了119路公交車,她上車的時候看到車上除了司機,就是坐在最後麵的男人,就是那個“男人”!


    “男人”衝女人笑,示意她走到後麵,女人果然走向最後麵,一開始還是比較矜持的,坐在另一邊的位置,和“男人”隔著一條過道。


    女人的確不是正經的人,閑聊幾句以後便和“男人”熟絡,甚至開始打情罵俏,因為“男人”開了一個合理的價位,令女人十分滿意,女人甚至同意跟“男人”同一站下車,去“男人”家過夜。


    女人隻是一個普通人,靈車上坐滿了鬼,但不至於為了一個普通人而瘋搶,所以“男人”率先對女人下手,並讓她看見自己,其餘的鬼也沒有異議,不會橫加幹擾。


    夏小白上車以後,見到了正在調情的“男人”和女人,她卻沒有見到一雙雙正在注視著她的眼睛,那些可怖的瞳孔充滿了欺騙,就隱藏在活人的身邊,當它們暴露自己的時候,就是即將動手的時候。第一次,靈車上的鬼開了車窗,死死地盯著夏小白,就是它準備動手的時候,換做常人,此刻應該看不見它,然而夏小白卻可以。再不然就是和這個“男人”一樣,撒謊的時候,欺騙和引誘活人掉進陷阱的時候,它們會讓普通人都看見自己。


    顯然,那樣一個普通的女人,相比夏小白這樣的特殊體質,就像一件隨時可以丟棄的物件。果然,為了獨占夏小白,“男人”和另一個鬼聯手,犧牲一個女人,也在所不辭。


    “我不可以死!我不想死!”夏小白幾乎咬破了嘴唇,她一邊壓著那隻摔傷的腿,一邊吃力地爬去,沿途拖著一條血跡,“或許我一出生就該死了,可我偏偏多活了十幾年,好不容易長這麽大,讓我這麽死了,我不甘心!”夏小白的奮力掙紮,在它們眼裏看來,是如此的多此一舉。


    夏小白的手,因為摩擦而血肉模糊,指甲破碎,裂開的一半甚至紮進稚嫩的皮肉內,沾滿血液的手指扣在粗糙的地麵上,一點點爬去。那不詳之感忽然湧上心頭,死亡離得如此之近,夏小白抬起頭,果不其然,“男人”就站在她的跟前,離她一尺之間抬起頭,果不其然,“男人”就站在她的跟前,離她一尺之間的距離,她轉過頭,看向身後,看到另一個鬼也站在她邊上,她無路可逃,從她上了車牌為c4444的靈車以後,她便走上了死路。


    “小姑娘,我也認得你,能看到這靈車的活人,隻能說明一個原因,就是……離死期越來越近了。”


    夏小白想起靈車“司機”的話,果然應驗了。如此一想,夏小白幡然醒悟,那勾魂使者並非在戲弄她,而是在救她!她記得那“司機”對奕宸說話無比恭敬,看來那少年是個很有身份的人,她頓了頓,對那“男人”說道,“你們應該見過我,我還在站台的時候,你們就在靈車裏!”


    “男人”糾正道,“是一直盯著你。”


    “那你們應該見到他了,對嗎?!你們見到奕宸了,對不對?!他當時就在我身邊……”


    它們知道赫赫有名的地府勾魂使者——小八爺,但是不知道他叫奕宸,然而它們並不畏懼,“男人”陰笑,嘲諷夏小白竟然和鬼說嚇唬鬼的話。夏小白本想借著一點若有似無的關係而脫身,卻見它們無動於衷,喊道,“你們弄死我的話,我也會變成鬼的!既然認為我獨特,就不怕我變成鬼以後報複你們嗎?!”奕宸說過,夏小白死後,會變成可怕的惡鬼。


    “男人”不再廢話,而是直接動了手,同時另一個鬼也撲上夏小白,它們皆露出死亡前的兇相,鮮血淋漓,貪婪而可怖。


    “我這裏的工作就差不多到這了,有新的線索發現的話,我會讓助理給你們送過去。”張教授一邊說,一邊脫下手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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