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破軍去了廂屋,炕上的被褥都鋪好了,桌子上還放著一壺熱水,這招待得可真狗周到的了。


    雖然天已經黑了,但這對於城市的生活還早著呢。下了班,年輕人可以帶著戀人出去逛逛街,吃飽喝足再挨犄角旮旯膩歪一陣兒,老年人去公園轉轉,跟著大部隊運動運動,都是可以的,天黑了還有大把的時間呢。可在農村就不一樣了,天一黑大家夥兒都各迴各家,看看電視,嘮嘮一天的見聞,七八點鍾各家各戶就開始陸續關燈睡覺了。


    “唉!來這兒就有一種穿越到了七八十年代的感覺,要網沒網,要娛樂沒娛樂。”我雙手撐著頭倚在被褥上感歎。


    “而且還沒有信號,電話都打不出去,不過幸好通電了,咱們還能給手機充電。”破軍捋著充電器的線連在了一個外殼有些破損的插排上。


    “你可真樂觀。”


    “不然怎麽辦?我告訴你,這就得什麽身份說什麽話,你想想,咱倆是神仙的時候,那可以說是唿風喚雨啊,到哪兒去辦事兒不得給咱們幾分麵子?這現在當了凡人就別想那陣的生活,要不然日子真沒發過。眼前的也一樣,咱們已經身在農村了,就不要心係那些城市夜景了,借助現有的一切盡快解決問題,才能盡快離開這裏,我也不願意在這兒待啊,連個麻將牌都摸不著。”


    我皺著眉頭瞪著他,他這是剛說了幾句人話就又下道了:“我跟你說破軍,你可不能再賭了,哪種賭都別碰聽見了嗎?在這個問題上我是不會一直縱容你的,等你讓人拿刀追著砍的時候可別埋怨我不講情義,我現在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


    “哎呀,我知道啦,這不就是說順嘴了嘛,迴去之後我打算開始創業,錢真不夠花呀,我也不能總跟你借不是嗎?”


    “呦,軍爺,這這這......突然覺悟這麽高你讓我很不安啊,”我意外地坐起身看向他,“快說說,有什麽好項目,可行的話我也入股參加。”


    破軍傻笑了幾聲:“嗬嗬嗬,能有什麽好項目啊?我既沒有藍翔汽修的畢業證,也沒去新東方實踐過廚師課程,你說我還能幹啥?老本行唄。之前的我啊總是在別人的介紹下接一些散戶,收入很不穩定,但我在業內還是有口皆碑的,所以我想弄個小門臉兒,讓求事兒的人有處可去,這時間長了新客戶變成老客戶,老客戶再介紹新客戶,收入自然也就越來越好了。”


    我聽得直樂:“嘿嘿,還有口皆碑,你說這些也不臉紅,之前你接散戶,畢竟看不好人家也沒處找你去,現在弄店麵你這不是主動暴露目標等著上當受騙的顧客上門揍你嗎?”


    破軍不高興了:“你看看你,我混日子吧,你說我遊手好閑,我現在跟你謀劃未來吧,你又一盆冷水潑下來,你還給不給我留條路?”


    我立刻坐起身架著他的肩膀:“不生氣啊軍軍,我那是跟你開玩笑,逗你呢!看事兒這件事兒誰能跟你比啊,你們這行多少人是後天出師啊,有幾個像你一樣帶著先天的技能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破軍被我說開心了,上揚的魚尾紋暴露了他的心理活動。


    “這就對了嘛,不生氣啊,我支持你,但這事兒得從長計議,而且你看我做葬禮策劃,平時接觸的事主也會有這方麵的需求,到時候我可以把他們介紹過去。”


    “這敢情好啊,你給我介紹客戶,我給你提成。”


    “咱哥倆提錢多俗啊?這事先這麽說著,到時候看具體情況再定。”


    生活就是這樣,在平平淡淡中偶爾跳出點兒讓人企盼的希望,然後再為了希望不停地奔波,努力。


    破軍就懷揣著這樣的希望開始給我憧憬未來,我被他說得眼皮都抬不起來了,然後便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夜裏也不知是幾點,一陣疼痛將我喚醒。


    該死!鬼童子又吸我的血了!


    鬼童子正緊抱著我的胳膊賣力地吮吸著,我一巴掌拍在了它的背上,它鬆開了嘴,又是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又咬我,我這造血功能得多強悍才能架得住你這麽喝啊?等我死了你就滿意了。”


    小鬼見我生氣了便開始撒嬌,愣是厚臉皮地鑽進了我的被窩躲在我的懷裏。


    小鬼見我生氣了便開始撒嬌,愣是厚臉皮地鑽進了我的被窩躲在我的懷裏。


    敵強我強,敵軟我軟,它這樣我真不忍心責備他,於是隻好抱著它開始繼續醞釀睡意。但這半夜醒來是最難入睡的,尤其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村莊,夜深人靜的時候仔細聽總是能聽到一些奇怪的響動,在家的時候開著電視都不耽誤睡覺,可現在這麽微小的聲音都能成為讓我難以入睡的噪音。


    我本想開燈坐一會兒的,但懷裏的小鬼卻一動不動,我不忍心打擾它,隻好慢慢地挨著時間。


    就這樣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我半夢半醒地一直沒有睡實,突然一聲如晴天霹靂般的嚎叫讓我立刻瞪圓了雙眼。


    “爹!”


    緊接著又是一些類似的叫嚷聲,我終於確認了這不是幻聽,聲源就在正屋裏,是村長的兒子發出來的。


    我立刻叫醒了破軍,然後披上件衣服直接跑去正屋。


    村長死了,當我進到屋子裏的時候,村長兒子正抱著村長瘦削的身體失聲痛哭著,村長臉色暗沉,毫無生氣。


    見我進來,村長兒子連忙召喚我:“小兄弟,你快幫我看看,我爹他沒死對吧?”


    我上前兩步,伸手摸了摸村長的動脈,又探了探鼻息,最後什麽都沒有說。


    破軍隨後也趕來了,檢查了一番後終於伸手合上了村長半睜著的眼睛,然後道:“老人家已去,保重啊!”


    村長兒子聽了,立刻化為了無聲的悲痛,他身體顫抖地緊抱著他的父親,地垂下了頭,任憑他媳婦如何安慰都沒用。


    “怎麽會這樣呢?”破軍苦惱地撓著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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