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怎樣?”敖琨眉毛微微上挑反問了一句,隨即又喃喃自語的說道:“河水幹涸,運河擁堵淤塞,船隻不能通航,河道再無其形,猶如平地。”敖琨說這一番話時語氣平淡,似乎說的不是事關千萬人生計的運河,而是一條普通的小河溝。


    “啊?這......這......”元龍被敖琨的答複給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一句話在口中絆絆卡卡的說不出口。


    “這什麽這?我們取其水氣封印至‘分水劍’中,河道會淤塞填平,更何況即使沒有我們取其水氣,那天地大劫即將來臨,到時候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眼前的這繁華盛世也將如過眼雲煙不複存在,到時候這‘永濟渠’也會因無人修護而消失,還不如我將其封印祭煉在‘分水劍’中,將來天地大劫來臨或能救更多人的性命。”


    元龍腦中混亂一片,聽著敖琨的話似乎是有些道理,但又隱隱覺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正在紛亂如麻之際,卻見敖琨手掐劍訣一指點出,一道黑色劍光自指間發出射向運河,


    黑光飛至運河中央,化為一柄闊劍懸於水麵之上,劍尖兒朝下,劍柄衝上,就那麽靜靜的浮在那裏。


    敖琨嘴唇微動,口中不住的念法訣,手上劍訣未散,依舊指著懸浮於河麵之上的‘分水劍’,敖琨體內的靈氣通過指尖不住的輸入劍丕中,在劍丕與敖琨指間形成了一道靈氣橋梁有若實質,敖琨源源不斷的將自身靈氣輸入‘分水劍’劍丕。


    隨著敖琨靈氣的不斷輸入,‘分水劍’劍丕上開始出現一道一道的靈氣環,從劍柄至劍尖兒自上而下掃過全身,起初隻有一道,掃至劍尖兒就消散不見,隨著靈氣的越輸越多,‘分水劍’上的靈氣環也越來越多,脫離劍體後也不再消失,而是一圈圈兒的向下直接射入水中,再沿著水麵不住的向外擴散,每射入一道靈氣環,運河水麵就微微震動一次。


    起初每次隻有一道靈氣環射入,頻率也不快,但隨著時間的延續,敖琨靈力輸入的加強,靈氣環不住的射入水中,看起來就像一條靈氣通道一樣,直接從劍尖兒射入水麵之中,那河麵也開始不停地震動起伏,並且泛起的水浪也越來越大。


    永濟渠河間府碼頭,此時子夜已過,原本該應該是萬籟寂靜、人們休憩熟睡的時刻了,但是此時碼頭上依舊是一副繁忙的景象,碼頭燈火通明,裝船、卸貨的隊伍依舊排的老長。


    毛腳七是一個在碼頭上扛大包混飯吃的苦大力,窮苦人家兒沒有名兒,姓毛因腿上長的腿毛比別人的長比別人的密,在家中行七,所以大家都叫他毛腳七,在這運河碼頭上裝船卸貨雖然累,但是隻要舍得賣力氣,就能吃上一口飽飯,全家老小都靠他在這運河碼頭上扛大包養活,想著全家老小都能吃飽毛腳七渾身充滿了幹勁兒,苦些累些都不算什麽,窮人家的力氣不值錢。


    碼頭上一側堆著一堆巨大的“包山”,這座“包山”都是由一個個大口袋壘在一起堆出來的,這些口袋與普通的麻袋一般大小,但是材質卻是不同,普通麻袋是用槿麻、黃麻等織就,但這些口袋卻是用上好的棉布縫製,其用料上佳,摸上去手感柔軟,看上去光澤柔和,毛腳七從小到大都沒穿過這樣的棉布做的衣服,而這裏卻是用來做裝貨物的口袋......


    這些今夜需要裝船運走的,毛腳七來到了“包山”前,他肩膀前傾,斜頂著一個口袋,伸出雙手抓住口袋的兩端,兩膀一較勁,腰腹一用力,身子向上一拱,一個口袋就穩穩的落在了肩上,毛腳七的身子被沉重的口袋壓的深深地彎下了腰,他穩了穩身形,邁開腳步向著停在碼頭岸邊的船上走了過去。


    走過長長的石板路,走上了搭在船與碼頭之間的跳板,跳板橫擔在貨船和碼頭中間,彈性極大,沒走過的人連站都站不穩,但毛腳七卻是每天都要在這樣的跳板上走上個幾十甚至是上百趟,所以走的是穩穩當當,他抬腳邁步走下跳板,前腳剛一踏上船,那船身似乎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一般忽然間猛的搖晃了一下,晃得他是一趔趄,險些摔倒,好懸沒把肩膀上的口袋給摔到河裏去。


    “哎呦,你個毛腳七,當心,當心著些......”看著毛腳七連人帶麻袋一起歪向了船邊兒,這艘船上的船把頭高老大在一旁嚎道,連忙張開雙手要去扶他一把,他倒不是說好心要去扶毛腳七一把,這樣的苦大力河間府碼頭上遍地都是,要多少有多少,淹死個把也跟他無關,他是心疼口袋裏的東西,這東西要是掉到河裏泡了水他可是要給人家賠的,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關鍵是你買都沒處買去。


    “這裏邊都是精米,是要運到東京開封府,給京裏麵的貴人們吃的,你小子要是給我掉進河裏去,仔細我扒了你的皮......”高老大罵罵咧咧的嘟囔道,


    “是,是,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毛腳七唯唯諾諾的迴道,他可不敢頂嘴,他就指著這些船老大吃飯,要是惹惱了他們不用他裝卸貨物,轉而雇了別人,那他一家老小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


    “高老大,不是我站不穩,是剛剛船晃了一下,我這才沒站穩險些掉河裏去......”但是毛腳七還是稍稍解釋了一句,以示這並非是自己力氣小扛不住大口袋,是船身的問題,不要雇傭別人來扛包,


    但是毛腳七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高老大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給打斷了:“好你個醃臢潑才,你自己力氣小扛不住口袋,還怨我的船不穩當,怎麽著你說我的船晃悠,晃得的你站立不住?你以為這是哪?這是永濟河,不是大海上,這裏邊兒沒有浪,我的船不可能晃......”


    高老大一句話沒說完,


    忽然,


    船又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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